62赔了夫人又折人(上)[第2页/共3页]
芳歌笑道:“精华姐姐想了个妙法,要与玉薇嫂嫂出气。”
“明日令人去看罢,这里交与我,你出来罢,请过安也不必出来,吃点甚么睡一觉,我们明日再说话。”含笑推他朝门里去。
王耀芬嫖又不是这一回,娘家人本日才来劝和离,早干吗去了?玉薇嘲笑一声,提着桶回屋,拿定主张装做不知。
赵恒点头,道:“现在正有个好机遇,能够让潘菘跌一跤。八郎倒是劝我忍一忍,我感觉机不成失,以是大师筹议,如果你们也感觉不成行,就罢了。”
李知远笑道:“我贩的都是些便宜药,也卖不上代价。若真偶然疫,只怕这些药更卖不出去了。倒是不敢和柳家合股。”
耀廷扭头,恨道:“尽管尽孝,说的轻易。家里柴也没有,米也没有。现在人家都晓得我家的后辈有钱去嫖,哪个还肯借银与我们,我们如何尽孝?叫爹爹喝西北风?”
几十车,还只是买了些儿药!耀文无语,闷闷的抠手指头。
精华便讲她令人去寻阿谁唱的一事说了。玉薇听毕,笑道:“这么清算他,倒是便宜阿谁唱的举高身价了,阿谁唱的是必然肯的。”
李知弘远笑,道:“我去了,芳歌留下,陪陪你精华姐姐。”竟然端的不管了,甩手进门。
“你玉薇嫂子当了几件金饰,还能撑得几日。过一日看一日罢。”耀文想一想家中用度,撤除爹爹每日用药少不得,家里几十口人吃穿用度,便是端赖二叔送钱和玉薇铛铛,又能撑几日?还是要想体例赢利才是。耀文皱着眉,想那里有发财的门路。才一愣神,耀廷已是恨恨地走了。耀文摇点头,到厨房讨了几块炭,烧了个小炭盆,捧回新房里,苦笑道:“炭未几了,你先烤会,我换几件旧衣去后山看看可有枯柴,捡些来家烧火也是一样。”
玉薇劝他道:“父母大哥体弱,家里破钞又大,我们还是想想体例,弄几个药给爹买药,给家里买米罢。”
柳氏笑道:“王大人的侄儿做得出来,我们就不能和他开个风雅的小打趣?精华这事做的甚妙。父亲沉痾,做儿子的还去嫖,莫非不该骂么?”实在,柳氏内心另有一句话未曾讲,王耀芬如果被个粉头骂了,鼓吹开当然是个风骚嘉话,讲他相与的粉头有情有义,他慧眼识人,脸上天然也是有光的。然过分风骚的人物,要为人师表教书育人,倒是不能了。分炊时王耀芬主张分了书院去,大房就不过是分了几间屋子用,他想把富春书院重撑起来,是千万不能的。
精华啐他一口,自提个小灯笼走到赵恒院里。公然,李知远和赵恒对坐在小厅一张小方桌边吃茶。瞥见精华出去,赵恒固然别扭,还是冲她一笑。李知远笑一笑,指着身边的小凳,道:“正等你呢。八郎呢?”
王耀芬被他劝得心活,也道:“如果能赢万把,我也不另娶,把富春书院严惩起来就是。”他越想越欢愉,也不把赢了的银子分些儿寄回家去家用,倒是一鼓作气去了金陵打赌。
耀文追上来,挨着玉薇坐定,软语央她家去。玉薇就是不从。那赶车的原是玉薇亲信,不消叮咛的,就把车赶到吴家村去了。到得村口,玉薇指着王李两宅的灯火,笑道:“过二叔门而不入,是君子否?”
“我离了泉州两日,传闻富春落雪了,又折了归去买药。”李知远指着宅门口挨挨挤挤的大车,笑道:“天时不好,又冷又热的,只怕偶然疫,以是我就买了些儿药。”
那管家原也是个活泼的,晓得蜜斯又要奸刁了,高欢畅兴承诺,道:“小的记着了,要传甚么话,二蜜斯请说。”
过不得二三日,这个奇事就传遍了半个曲池府。张家令人送信到曲池府陈家,说要提早结婚替娘舅冲喜,陈家原还拿不定主张,风言风语里听讲这件事,猜想此时不该就要拖到来岁,也就承诺。从府里到富春县行不得船,陈大舅就雇了几个驴,冒雪把女孩儿连嫁奁一同送来。
玉薇回礼,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前几日我们太太还说,雪化了你就该来家了。未曾想,你本日就返来了。”
柳氏听讲他两口儿要回家,称了五十两银悄悄给玉薇送去,只说是精华自家的私蓄。玉薇会心,收下来拴在腰间,也不言语。
那本家还劝他去拦,被他娘子打横里拉着衣袖扯到一边,骂他:“人家嫁过来也有近千的嫁奁,全叫你们王家败光了不算,男人还去嫖。她在你们王家还能活得下去?放人家一条活路罢。”
且说耀文在耀祖房里坐了一会,耀祖在床上高卧,对娶走了贰心头爱的堂弟爱理不睬的。倒是黄氏,存着凑趣婆婆的心机――因他娶了玉薇,待他极是客气,让他到外头小厅里坐着,细细的问大房男女情状,耀文提及大姐,她便长叹道:“当年我们手里有钱,大姐夫待我们多么亲热,现在我们穷了,他就不来了。”
老相好问她为何如许冷的雪天出来,她便将前事鼓吹了一番,故意要显显她自家品性高洁,倒是把有人送银子叫她去骂之事隐去了,只说她才晓得王山长病重,以是如此行事。将心比心,谁家也不肯意自家的后辈在长辈病重的时候去嫖,老相好寂然起敬,直赞她是风尘中的侠女。
“极好极好。”耀文感觉老婆这主张甚妙,赶紧承诺,“只是一二百两银,我们如何还?”
精华和芳歌回兰花厅里安息,才吃得半盏茶,杨小八出去,笑道:“李世兄在我们那院里说话呢,正有事要大师筹议,我亲身来请你去。”
那耀芬娘子虽是恼丈夫,然到底有两个孩儿牵挂,只说妆个要走的模样,候他来拦,发作他一回也罢了。谁知王耀芬没有来,她内心又恨又恼,被娘家姐妹拦着劝着,家去了一日,家里替她备了个几百两的陪嫁,竟然顿时就嫁把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府门生。那人三十多才娶妻,待老婆甚好,两口儿日子过的极好,这是后话不提。
耀文苦笑道:“你是不晓得富东民风了。我们世代耕读的人家,最是瞧不起商贾。你看我们王家,穷的人家很多,可有做买卖的?我虽是不怕人骂,然本家里提及来,怕爹娘受不得的。”
是以精华此举虽是孩子气的意气打趣,倒是公开里替二房出了一口狠气,让柳氏感觉畅快之极。
老田妈猛拍大腿,笑的前合后仰,念佛道:“该,这类人,把他脸不要脸,就该骂一骂。”
玉薇啐道:“要不是碍着你耀文哥的面子,老娘有的是手腕清算他。你且说说,你如何替我出气的?”
“他若行得直立的正,便是成千上万的银子丢出去,也寻不到一个唱的去骂他。”玉薇对精华福了一福,谢道:“这一场骂,是替你耀文哥叫屈了,我替耀文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