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玄幻奇幻 - 狼情肆意 - 第105章

第105章[第1页/共3页]

药膳的方剂写好后,赛罕蘸蘸笔,想了又想方在扫尾处多留下一个字。这是那爱好酸儒诗词的小鱼儿出的主张,非说为了今后成事现在两人不得靠近,只能将相思之情寄于纸笔。赛罕听了直点头,平生写过最长的一封信是给三哥的战报,统共不过半页纸。听他说不会写,她撅了嘴,不会写信难不成还不会写药方剂?不会写长还不会写短?说来讲去,非迫着他承诺每日起码要给她一个字,还得是相思的字,她会引这字回他诗词。赛罕再是挠头也只得应下,实则哪来那么些个相思,只是夜里睡不着的抓心挠肝又如何落在笔下?真是一个字难倒豪杰汉,却看不出小小女儿倒是满腹才情,应着他那不知所云的字,诗啊词的是一篇又一篇。夜里放在床头,有的看着酸得他直皱眉头,有的逗得他哈哈大笑,真是六合有荒,矫情无老,真真要折磨死他了。

“嗯?”

而后窝在他怀中,她不点头应,也不说不,只抽抽泣泣地抹着泪瞧他,小模样如何看如何像是做了甚么负苦衷。赛罕忍了笑捏捏鼻尖儿又摸索了摸索,总算接了话茬,两人这才细心商讨。此事可行却不能行在都城,一旦有不对就是大祸。遂决定待秋凉后,鱼儿向太后提出将公主府建在江南,阔别丧尽一家性命的国事朝堂,平静而去也算归隐故里。考虑下来,感觉皇家没有劝止的事理,太后于甥女儿的疼惜真假定何总未到了离不得的境地,且景同年幼,非论是拉拢还是顾忌都未成势,留在京中并无好处。待回到江南,天高路远,人走茶凉,一年半载后,一封手札便可请旨招婿,并非附马爵,皇家大不必为此诏天下,甚而朝中大臣都可知可不知,再无不当。

“护国公主”,天大的名头,还是护不住那强大的人。顶着诰命的夫人们口舌并不比街头妇人缺少,唉声感喟当中将女孩儿家如安在虎狼营中活命的猜想一点点描画,一笔笔减轻,声色俱全。有儒家的忠君与纯洁做后盾,嚼舌变成了卫道,且言辞暖和奇妙,听起来让人善恶难辨,名声却给她做了个实在。本身的心尖宝贝被人糟贱,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一口死血堵在心口,憋屈的闷痛赛罕从未体尝,滚烫的手心时候握着杀人的欲念。

这么想着,嘴角边不觉就含了笑,将药方细心折好入了封,赛罕嘬了一口冰酸梅,又顺手翻开一旁厚厚一迭纸张,这是裕靖帝李冕的救治诊录。病根深,日久所乏,不是疑问之症,倒是耗命的恶疾。这病历朝历代深宫后院怎会没有记录,能迫着找出宫来却并非太医们无能,只是正值丁壮、感觉一身精气喷薄待发的天子陛下不肯禁//欲,是死都要欢愉。谁还敢治?赛罕初接诊就晓得这一招是千万使不得,考虑再三,决定一边哄一边治,略缓缓精气就一剂药助他欢愉,这便是走三步退两步,凡是有太医看到他的方剂就是杀头的大祸!真真是如履薄冰,事倍功半,岂料却因着一时之效拢络住了不辨底理的病者,几个月下来,只把他做天下独一的妙手,说本身家里的那些老朽真可废了。

那一日在她耳边轻声一句实在吓着了她,半天都不回神。实则,她自幼长在皇城当中怎会不晓得这体例?渊源起高傲周鼻祖,建国皇上允帝膝下皇子浩繁却只要一名公主,可贵皇家亲情爱若珍宝,不但自幼随其爱好率性,更许她本身择了附马,并亲赐匾书附马府,以半子相待。只可惜,万千宠嬖的附马还是英年早逝,公主万分哀思之下诏天下立毒誓再不招亲。怎奈独守空闺光阴难挨,几年后有了相好之人,遮避不得,厮混附马府,那块匾额便成了皇家肉中之刺。

“甚么?!”赛罕腾地起家,不及细想,大步就往外去。

三伏天,一大早就晒得暴虐辣的,没有风,日头锁住了普通,未到晌午,烤得大街冷巷静悄悄。来往的人们低着头尽量掩蔽那明晃晃的刺目,餬口的小贩叫卖声也小了很多,一点的力量就挣出浑身的汗。

“哼,”赛罕嘲笑,“那得分甚么事,现在恰是娘疼儿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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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罕!六郎!”眼看着那沉寂的幽蓝翻起万丈恶浪、杀气腾腾,雅予从速抚在他胸前,“莫急!莫急!这只是娘娘这么提,并未下了圣旨。更况,我又如何会从?事到现在,还怕谁逼我?!就是抬出圣先人皇、抬出皇陵里的爹娘,我也不从!大不了就赐我三尺白绫,谁还怕不成!”

被她抱得这么紧,觉不出贴着的热,只感觉那死死不肯松开的胶葛,泪是有多委曲,半晌的工夫胸前就湿汪汪一片。拢着她,赛罕想低头亲亲哄哄,却这一身的公主行头昌大,面前都是精美的珠宝头饰那里下得去嘴,只得作罢。看景象是从宫里直奔而来,这么说这委曲是来自太后娘娘,赛罕的心不觉提了起来,口中却仍然气定神闲,“出甚么事了?谁欺负我们了,嗯?来让我瞧瞧。”

“这就是你的骨气?死??”

没有冰泡子浸身,不能肆意骑马乘风,可这一年赛罕却非常耐得暑热,青衫薄绸,心静神安。倒并非东郊背山近水、树木富强,而是一日两次从肃王府送来的冰砖,安设下来医馆后堂堪比水下宫殿,清爽风凉夹着丝丝化冰的白烟,沁入心肺,将一夜雨水瓢泼蒸出腾腾的湿热扫荡洁净,舒畅非常。手边是现成的冰袋子,倒碎的小冰碴子和着酸梅汤,嘬一口,冰冷酸甜带着嘎嘣的嚼劲,那滋味在这盛暑的天实在是人间极致。若非当初奉侍过他的小奴儿那个还能晓得他这嚼冰的风俗?现在儿子的知心照顾都不觉,只品着口中滋味,像极了那粉嫩嫩的小樱桃,偶尔一近芳泽,撩人无穷,曾经伉俪享尽缠绵,不觉非常饥渴,但觉回味无穷……

赛罕低头,这一脸精美的妆容都哭花了去,摆布打量,抬手寻着那胭脂粉泥晕不开的陈迹悄悄抹着泪,“天塌了?嗯?”

“行了,”赛罕悄悄点住她眉心将这踮着脚的人儿摁下去,“谁都不必求。你尽管服侍好太后,余下的,我来。”

雅予闻言悄悄抽了抽鼻子,“莫看皇上现在亲政,实则都是与母后商讨的……”

“怎的了?”

两人紧跟着今后堂去,留阿木尔安设一世人。穿过知了嚣叫的天井,毒日头一晃民气就燥,将将踏进清冷的后堂,赛罕一回身,一声“鱼儿”没叫出口,人已扑进怀中。

雅予狠狠一声抽泣,抬开端“赛罕……”

本来是个喜庆的事,却不知怎的把她给说哭了,抱着他好久不放手,直哭了个天昏地暗。赛罕实在想不出鱼儿为何会这么悲伤,能相守又能守着她“大中原”,另有哪一处不称心?可看那小泪绵绵不断实在是肝肠寸断,赛罕不敢说本身不明白,只得抱紧不吭声,暗自检验本身哪句话说得不对,直把这一腔热血都哭冷了去才算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