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如影随形[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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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夙起来,诺珠就叮咛大开了帐帘。昨儿夜里又是一场细雨,最是中意这雨汽夹了花草的暗香水腥味,吸一口都似细细熨帖进心肺里,再没有比这更适合的苦涩。
应着这熟谙的语声,雅予抬开端,哈腰与她说话的恰是那钦。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和暖,她却一时挥不去那阴冷的回想,迎不出一个笑。这看似莽憨之人实在心极细,这些日子为她讳饰过多少难堪,不知不觉的近,让她在他面前再不必客气勉强。此时虽说是因着走了神儿部下才没了掌控,将花儿连茎带根拔了出来,让他这么一问,倒真提了个醒,不如就编个甚么给英格玩,遂点点头。
“这我还不晓得?五叔那里晓得我中意甚么色彩,只要哑姐姐晓得。”说着英格从身边捡起扎好的两朵嫩黄蕊乌黑瓣的花,“哑姐姐,这个是我采的,来,给你戴。”
“我瞧你多折了带杆儿的,是要编花冠么?”
“花儿可不是我挑的。”
小景同该是还安然吧,不然依着那狼贼的放肆,若当真杀了他,也定会让她亲眼看着。只是,她和景同虽说是捏在他手中出其不料的底牌,可现在庞将军与他兄弟重拾旧好,边陲安宁,这已然入了皇陵的郡主又当真能让他有多少顾忌?兔子急了尚且咬人,更况是狼?当时她一怒而走,他也大怒失容,凡是闪失伤了景同,她如何面对死去的爹娘、兄嫂?
“如何?”
林子边因着雨水蓄出一小片水凹地,就着这水,四周生出五颜六色的花,竟是比那草地上的色彩丰美很多。春季的日头暖却不烈,现在花瓣上还沾了昨夜的雨水滴,阳光下更衬得花叶饱满,闪闪晶莹,煞是都雅。
叔侄俩尽管闹,雅予也笑了,跪下身,也不管那小丫头乐意不乐意,将手中的花冠扣在她头上,又把她脸拨正,细心地将散落的发丝掖着头巾。英格停了手,乖乖地听凭摆布。许是自幼腿疾长年卧床,少有风吹日晒,英格的面色虽说不上如何白净,却不似其他蒙族女人那般色重,加上端倪清秀、身型娇可,落在雅予眼中越看越像中原女孩,便更自靠近了几分。
屈辱与暴怒,一走了之,冷了心肠以后,又怎能不牵挂?内心的后怕不时将她胶葛……
“瞧瞧!”那钦抬手就敲了她一记,“还吃力给她编甚么花冠,逮两只蛤蟆是端庄!”
十五岁那年她就嫁了人,男人是绍布大将军部下一员悍将,多少女人眼中的豪杰。嫁的时候她也是血热得恨不能劈了这身皮肉做他的箭弩,交战四方。谁知,一年未曾重新过到尾,男人就战死疆场,留下她和其他几个女人一同落了寡。男人的兄长义不容辞要收下她们,旁人都应下,可新嫁的诺珠却不肯跟了去,一转头撑了帐篷本身过。
也或者,他说如何过就如何过。
“哦?现在还在么?”
“晓得了,你去吧。”
坐在铜镜前,细心地刻画着眉眼。平素里她最不是个好胭脂水粉的,只今儿这日子分歧,旁人如何先不说,本身总要多给本身用些心机才是。再者,命虽不济,爹娘却挑了个水草起涨的时节给她生辰,这般好气候,骑马打猎,再带了往那远湖边去烤了吃,最是舒畅不过。
“不是,是一只……草上飞!”
那钦略略侧身,同她一道将那些小花别进冠中。可贵挨得这么近,身上那女孩儿暗香的味道已是淡淡飘进鼻中。不敢呼,不敢吸,屏着气。目光悄悄落在她的发丝、她的眼睫,另有那白净如玉、削尖的下巴。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这就乱将起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