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第1页/共2页]
李十洲审判了一场,目睹这三人已有昏沉之状,只得命令临时收押,命大夫前来诊治。本身则入宫上奏此事。
这周遭的邻居,本未留意,然待朝廷发了布告,方才有几个故意之人,存了意,悄悄走去告与了梭巡。
李十洲见此三人受了酷刑,已没了人样,到这境地,是但求速死,料知此三人的供词,当失真相。又细观那名册,见银库管库并押送银两的卫队卫士,亦稀有人在其内,问其原因。那三人称,这些人都是他们来到都城时,方才插手教中的。因是那幕后金主的举荐,故而这三人也不敢多问。再诘问那幕后之人是谁,这三人却俱称不知,本来那人向来不亲身露面,而来送信的人亦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押运银两的车马用的又是都城车行的,故而这三人虽受命于他,却不知此人究竟是谁,是何身份。
萧清婉听得这动静,倒不见高兴,只是道:“虽捉着了犯人,库银却也只得五万,另十五万两银子,尚不知下落。所谓欲加上罪何患无辞,此案若得久悬,臣妾只恐……”赢烈听她话到口边却住了,便问道:“恐得如何?你无需有所顾虑,尽管说来便是。”萧清婉便道:“臣妾这几日思考这些事,总感觉有所蹊跷。这两桩事,面上都是冲着臣妾母家来的,手腕力道却又不重。如果要谗谄臣妾的父亲,就该捏成铁证,如许不上不落,藏头露尾,算是如何?如许不清不楚,反而易令人猜想推断。臣妾只感觉,那幕后主使,仿佛只是想要臣妾母家背上如许一个罪名。流言一事虽易破解,但臣妾父亲贪污赈灾粮饷的罪名却仍未洗清。皇上圣明,天然不会滥杀忠良。然此举在外头那不明就里的人眼里,便是阴私庇护。臣妾已为这起人说成是祸国妖后,臣妾既然是妖后,那皇上是甚么?”赢烈淡淡一笑,说道:“你是妖后,朕不肯废你,朕天然是昏君了。”萧清婉见皇上神采尚佳,便大胆道:“皇上恕臣妾无状,臣妾觉得,那幕后主使此举,只为师出驰名。”
现在,也只能暂如天子所言,静观其变,乃为制敌先机。倘有实足的证据,证明荣亲王行谋逆之举,那他就从一届功臣,沦为乱臣贼子。除此逆贼,自也无愧于天下。
萧清婉心中一阵松快:此一局,该是本身赌赢了。
又隔两日,那出使本初的二皇子赢绵,却俄然单独快马回京。一回都城,便直奔皇宫。才到皇城门下,他却自顿时摔下,顿时人事不知。慌得守门卫士,赶紧上前施救。不知此番,又出何事。
赢烈见她闷声不响,只道她心中不快,便又道:“你这胎孩子,如如果位皇子,待你出产,朕便立他做太子。”萧清婉闻言微愕,她虽早知天子情意,却不明他为何现在提及,赶紧昂首看去,却见赢烈目光通俗,只瞧着本身,心中冷静思忖,嘴里只说道:“皇上,现在时势动乱,储君事件还是缓缓罢。”赢烈道:“恰是时势不稳,才要早立皇储,以备不测。”萧清婉忙道:“皇上是真龙天子,得普天神佛护佑,岂会有甚么不测!这话如果旁人说的,真该立时拉来打死!”她口中说着,心中却俄然悟道:莫非他此举,意在以此为筹马,要本身不要死追猛打,放过皇宗子么?想通此节,她便当真有些不快了。
顺天府尹眼看那些银两,竟皆是烧成的官方银锭,看其戳印日期,恰是赈灾丧失的那一批,又翻阅那名册,见此中有甚么分舵、堂主、会众等词目,那已为都察院收监的银库管库竟也在其内,并记录了很多邪术秘法,心觉非同小可,又与库银丧失一案有关,便将此案递送往都察院至李十洲案下。
李十洲自也得了部属来报,兀自也吃惊不小,便先将此案一干人犯收押入监,酷刑鞠问。这三人先是不招,掉队熬不过科罚,便吐了口。本来这三人俱是前文所表,那为二皇子赢绵剿除的红花教的头子余孽。
一语落地,却久不闻天子出声。萧清婉心中非常惴惴,她本日这一番话,是捅破了向来的后宫忌讳,并且已是向天子宣布了她母子二人与谨妃母子,决计不能并存。目下,只端看天子如何决定了。虽是她心中晓得,天子为其江山安稳,并荣亲王这心头大患,倚重她萧氏一族,今后如何临时非论,眼下该是会选了她的。但,天子的心机,谁又能猜得绝对?倘或,他竟然舍不得谨妃与皇宗子,迁怒于己,又该如何是好?谨妃也还罢了,赢纬却毕竟是他的宗子。
打发了李十洲拜别,赢烈安闲书房内思忖:这幕后主使,自是不消说了。只是他向来细心,恐不易这般拿住证据。他如此作为,究竟是何目标?若说只为谗谄萧相,诽谤皇后,逼迫朕自断臂膀,也未免牵强。若然不是,他所图为何?他在案前坐了半晌,临时想不出个方法,便起家今后宫而去,只说先将动静告与皇后,令她宽解。
却说李十洲得意了林霄的提点,便将京中统统车行扣问了一遍,克日可给何人拉过辎重,几番排查之下,顺藤摸瓜的寻到了都城杨梅胡同的一家窑子里。这间窑子,在胡同的紧里头,地点偏僻,里头的女人模样也平常,故而常日里买卖希淡,这地儿也少有人行。却在流民进京之时,来了三个陕西贩布的客商,将此地包了。这些人平常也不出门,只在屋中闲坐,偶尔会有些客人前来看望,一来便在内堂里关门闭户的商讨好久。隔上三五日,更有车马载了行李送到,城门的监守也曾查验,那车上却只是些布匹衣物,并无异处,才放了车辆进城。
李十洲收得密报,即令人将此地封闭搜索,待行搜捕之时,又恰逢顺天府尹前来拿人。本来,顺天府尹是个邃密之人,虽则那谎言在官方四散,却还是自此中发觉了些蛛丝马迹――那起蓄意传播流言的,说话皆带了些西北一带的口音。他自谓此非偶合,便将其先放还回家,公开里令人寻其踪迹,竟也寻到了此处。众捕快先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又令街坊二人上去叫门。那门只开了一道细缝儿,世人便一拥而上,涌进门内。屋中的那些人,目睹生变,就从屋背面跳窗而走,却被埋伏在窗下的捕快拿住。世人在这屋中搜出了五万银子,并一本名册,就将这三人并老鸨、表子一条绳索锁了,全数拿到顺天府归案。
李十洲又问库银一事,三人均称,是那幕后之人使马车自城外运送而来。那银子藏在车底夹板以内,车上只放着布匹绸缎,故而瞒过了守城卫士并城中梭巡。那银子自运来,便只得五万,旁的他们也一概不知。
赢烈与她挽动手,在炕沿上坐了,揽着她的香肩,沉声道:“你刚才所言,朕心中明白。只是现在边疆局势不稳,荣亲王虽有不臣之心,却无谋逆之实,朕一时也不好妄动。现在之策,只好静观其变。这此中的事理,朕不讲,你也该明白。”萧清婉垂首不语,她天然明白,荣亲王暮年军功赫赫,当年争储之时,虽败与当明天子,被迫交了帅印,天子却也不敢当真动他,仍旧封了他做亲王,两人当年实则是平分秋色。虽说荣亲王久不领兵,却余威仍在,倘或没有如山铁证,便以莫须有的罪名处罚他,恐要引发军中那帮将领的不满。目下时势动乱,现在都城首府再出忽略,那当真要国本摆荡,江山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