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第2页/共3页]
钟韶英趴在地上,头埋在双臂之间,大气也不敢出。赢烈满面阴霾,额上青筋跳起,双手紧握成拳,好久不发一言。萧清婉在旁瞧着,见不是事,便悄悄开口道:“谨妃随驾多年……”她话才出口,便为赢烈打断喝道:“甚么谨妃!这贱|人竟然陷朕于不义,害得朕白白冤枉梅儿,再有看看她这些年来造下的孽,哪一件哪一桩不该杀该剐?!”萧清婉见天子起火,便顺势问道:“那皇上觉得,该如何措置?”赢烈阴着脸,沉声道:“如许恶毒的妇人,不容于世。但念在她奉养朕多年的份儿上,赏她个全尸罢。”言毕,向钟韶英下旨道:“将赵氏带去暴室,白绫、毒酒、匕首,任她自挑。完事,就拉出宫外埋了便是。”
萧鼎仁素擅揣摩圣意,见天子神采游移,便躬身进言道:“荣亲王乃皇上兄长,又是停歇西北兵变的有功之臣。臣觉得,不若将其收缴玉碟,肃除皇籍,永久囚于安亲王府地牢以内。他已上了年纪,也不过就是这两年的事情。”他这话说得极是含混,赢烈却已暗明其意,也甚合本身情意,便点头道:“就这么办罢,务必不使朕落弑兄之名。”众臣皆拱手称是。
光阴仓促,自赢烈往东海犒军已过了一月不足。到得七月初八,龙驾便已抵京。
众臣闻言,皆不知如何是好。论理,皇宗子与荣亲王勾搭谋逆,自当同罪。但是赢纬到底是天子宗子,多年来固然他行事倒置,举止荒唐,天子也并未非常见怪,可见其情。眼下,他虽犯下重罪,可天子如何作想,谁又能摸得着呢?即便现在天子一怒之下,依着奏禀正法了赢纬,难保他今后想起,追悔之下迁罪于人。所谓伴君如伴虎,恰是如此。
赵红药嘲笑道:“循分守己?我若循分守己,就只会是个太子府里蹲在角落里抱着孩子堕泪的侍妾了!你想想当年,你那府里有多少内宠?!你在我身上才花了多少心机?!天子陛下,你要我如何循分守己啊!”赢烈冷声道:“这般,你便残害旁人,毒杀朕的孩子?”赵红药仰起脸来,奸笑道:“不错,当年自你宠了我以后,我就盘算了主张,就算踩着别人的尸身,我也要往上爬。谁挡了我的路,谁就得死。凡是不是我生的,就只好怪他本身命不好——谁让他不投在我肚子里呢?老二的母亲身后,老二已形同不在,我这才容他活着。老三的母亲是个呆笨的蠢物,老三也没甚么作为,我这才留他一命。只可爱那贱|性命好,又戍守周到,我无从动手。不然,我真想剖开她的肚子,把那胎儿挖出来!看他还如何同我儿子争夺储君之位!”
掖庭局那书记官员,记得连手也酸了,总计写了满满的四五张熟宣纸,才将这些宫人所供,记载完整。钟韶英见其内有几桩非常严峻,并触及过往,便赶紧呈递御前。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两人over了。
此事议罢,赢烈又道:“那皇宗子赢纬,诸位觉得又该如何?!”他这话语声量虽轻,却极是愤激。本来御驾往东海途中,公然碰到一队刺客行刺,为路晓年所率禁卫军反对。这起刺客为数未几,又一击失手,再不得脱身,如何能是禁卫军的敌手?苦斗之下,几近被诛杀殆尽,只剩了两人被活捉。路晓年亲身刑讯,这两人熬不住酷刑,便招认出是荣亲王教唆他们前来刺杀天子,待得事成,都城以内便帮手皇宗子赢纬继任为帝。而在这之前,赢烈又收到密探自皇宗子府里查到的字帖,其上所言恰是此节,二者相扣,他也不由不信本身的宗子与外人传统勾搭,来谋夺本身的皇位。
这日,君臣世人在书房里,便将此案下了个定论。荣亲王赢煕谋逆反叛,满门皆废为庶人,赢煕囚于安亲王府地牢以内,保养天年。其女眷法外施恩,仍赐居旧宅。又因咸懿郡主已然出阁,且司徒仲平乱有功,并未连累在内。赢纬身为皇子,勾搭外臣,与荣亲王同流合污,企图介入龙座,一并追缴玉碟,废做庶人,囚禁于皇子府邸,当代无诏不得入宫亦不准擅离都城。
赢烈见世人不语,冷声道:“如何,你们常日里构造算计,舌生莲花,本日倒都成了哑巴了?”说着,便指着林霄问道:“你说,此事该如何措置?”那林霄身上一抖,额上顿时沁出盗汗,但是他毕竟是位列三公,身居右相之位多年,其机灵才调自非等闲可比。当下,贰心念一转,便依着之前萧鼎仁所言奏道:“皇上连荣亲王这大罪之魁都施恩宽恕了,不如也将大皇子收缴玉碟,剔除皇籍,废做庶人,囚禁其宅。皇上觉得如何?”赢烈听闻此言甚合己意,方才怒颜转霁,说道:“便依卿所奏。”
同年八月,庶人赢煕因为时气所感,风湿发作,暴病身亡。
赢烈大怒,劈面喝道:“该立何报酬储,朕心中自有定夺。事关江山社稷,容得了你一个贱|妇指责?且不说你身份寒微,所生皇子如何能担当大统。你看看纬儿那模样,那里能做一国之君?!他能有本日,不是你昔日宠嬖之祸?!你为夺嫡争储,竟企图致朕于死地。你满心不过是你本身的繁华,那里有想过朕?!现在竟另有脸面来控告,是朕与皇后将你迫到如此境地!倘或你能循分守己,又如何会落到本日的了局?!”
至于朝中那起趋附荣亲王的翅膀罪臣,按其罪轻重,有参与谋反的,判为斩刑,弃市于都城菜市口;而罪过较轻的,则满门放逐或发配放逐。这一月以内,都城菜市口上,一共斩下二十八颗头颅,那青石路面之上的血迹,不知过了多久才垂垂褪去。
两人正在屋内说话,外头钟韶英却又出去禀告道:“皇上,赵氏撒泼大闹,不肯就死,定要再见皇上一面。”赢烈非常不耐,当即说道:“她不肯死,你们把毒酒灌出来就完了。如许的小事,还要来烦朕?!”钟韶英吞吞吐吐道:“赵氏定要见皇上,说了很多不能听的话,言语之间还非常辱及娘娘。”赢烈顿时脸便沉了下来,萧清婉忙笑道:“皇上既然赏了她自裁,不如就去瞧瞧?看她另有何话好说,也好让她死的心折口服。”赢烈不想违她志愿,便就叮咛起驾去了。
赢烈见她神态调皮,便也笑了,将兵符收回,温声道:“在宫里好生待着,晚夕朕过来,与你一道用膳。”萧清婉点头应下,便送他出去了。
当时,赵氏与赢绵生母梅氏一道获宠于太子,并前后怀上身孕。赵氏先诞下赢纬,紧跟着梅氏生下赢绵。赵氏为防其与子争宠夺储,公开里与其兄里外勾搭,打通刺客,亲身唱了一出苦肉计,又转而嫁祸于梅氏。此事原不易施为,然当时梅氏对太子冷酷冷淡,赵氏又调拨别房姬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