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第1页/共2页]
萧清婉抿嘴笑道:“本宫的孩儿,本宫能不心疼么!”穆秋兰眼瞅她并无不愉之色,便趁空问道:“娘娘,方才德妃所言之事,娘娘竟半点不往内心去的?”萧清婉淡淡道:“一个外族女子,本宫为何要往内心去?你可别忘了,皇上固然嘴上不说,内心却实在的看重出身家世。那小门小户出来的,即使宠嬖,却也因着出身,到不了那里。更何况是这外族!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皇上收她,不过为着媾和起见罢了。”穆秋兰又问道:“奴婢倒不明白了,明显是我们打赢了的,如何本初王请和,送个公主过来,皇上就定然要收的?不能不要么?”
萧清婉抱着孩子在屋里坐着,看着宫人将赢缊的小衣裳、小被褥并尿布打迭出来,拿到院里去浆洗。她自家便拿了一面红油金漆粉面寿星拨浪鼓逗着赢缊,正戏耍处,外头人报说德妃求见,她一面搂着孩子,一面放话准见。
萧清婉见她要走,因挂念着四皇子的病,便令人包了些温补的药材,给她拿上了。
本来,本初败北请和,为表诚意,不止赔了多量的牛马金银,并承诺世代称臣,累岁进贡。本初王更将本身的胞妹——公主源紫玉,送与宣朝天子和亲,以示臣服。赢绵问明上意,便于率部还朝之时,将这公主并公主的陪嫁、侍从等一应带了返来。回至都城,因这源紫玉身份殊异,不易立时入宫,便暂安设在都城驿馆当中。
只见殿上盏泛美酒,杯滚碧浪,盘盛山珍,碗纳海味,歌姬成排,舞女数行,花团锦簇,繁华无边。
太极殿上,赢烈身着龙袍,头顶金冠,位于宝座之上,叮咛宫人摆设酒宴,歌舞扫兴,觉得东海出征的一干武将拂尘洗尘,庆功报酬。
萧清婉笑了笑,说道:“这个事理,你不明白,本宫一时半刻也说不清。”穆秋兰见皇后不说,就罢了,想了想又道:“二皇子立下了汗马功绩,不知皇上要如何封赏呢。”萧清婉听了这话,才怔住了:赢绵前去东海领兵远征本初,大获全胜班师而归,可谓是军功赫赫,申明大起。现在皇宗子已被追缴玉碟、肃除皇籍,诸皇子中唯独他最大,又立下了如许大的军功,天子一时欢畅,给些甚么封赏都是说不定的。赢缊年纪尚幼,才立做太子,母家固然位高权重,却毕竟只是一介文臣。朝里很有一起人,借此机会,企图浑水摸鱼。前番林霄保举二皇子一事,便为此故。虽则他一定是至心保举赢绵,赢绵也一定就受了他的拉拢,不过为借机搅混水罢了。但是其心如何,却可见一斑。想至此处,她俄然又转念忖道:不知赢绵内心又是怎生作想的?依着以往与他订交来看,他倒并非野心勃勃之人。但是出了这么多的事,却也难说了。
这日,正逢阳春季气,院里无风,非常和暖。
宴间,赢烈走下席来,亲手与赢绵把盏,说道:“吾儿辛苦,东海一战你建功甚伟,父皇心中欢乐。如你这般,才算做我们皇家的子孙,堪为诸皇子榜样。现在朕统统皇子当中,属你年长,朕已是望四之人,能得你出来与朕分忧,又堪当重担,朕委实欣喜。你既为江山安定立下如此功绩,父皇该当封赏于你。现在,便封你做个襄亲王,可好?”
德妃才坐下,萧清婉便向她笑道:“听闻四皇子前儿夜里受了风寒?可好些了?本宫带着孩子,也不得余暇畴昔看望。”德妃忙回道:“不敢劳娘娘挂念,请太医瞧过了,不是甚么大弊端。只是那孩子身子骨天生的弱些——娘娘也晓得的,得吃两幅汤药了。”萧清婉点头道:“四皇子也真是不幸,小小年纪,饮食还不会吃,就要开端吃药了。今后另有多少病痛在等着,孩子们好轻易赡养大呢。”德妃虚应了几句,便亟不成待道:“今儿外头出了件大事,娘娘可晓得么?”萧清婉见她面色沉重,语声焦心,便问道:“甚么事?本宫未曾传闻。”
少顷,但听裙子响动,只见德妃穿戴蜜合色丝绵夹袄,底下一条秋香色福寿棉裙,快步走到屋内,先至炕前与皇后道了万福。萧清婉嘴里与她酬酢着,就命宫人放了凳子。
此女一入都城,前朝还未如何,六宫却已是一片哗然。众妃皆悄悄测度天子要如何措置此女,其虽名为和亲公主,实则不过是敌国败北以后,送来的媾和礼罢了。添上如许的一名姊妹六宫嫔妃不免皆有些难堪,更有那目光短视之辈,忧愁又平空多出一人来分宠,危及本身的出息,大家坐卧不宁。但是此事虽闹得六宫不安,萧清婉却因才出月子,日日闭门不出,只在宫里看养孩子,底下的人又不敢拿这事来让她烦心,故而至此时方才晓得。
一席话说得德妃有些讪讪的,她确是听了黄秀士的言语,才仓猝走来将这事告与皇后的。本来宫中群妃猜忌不定,便考虑着请皇后出面,到御前刺探刺探。德妃虽心中晓得那黄秀士的意义,内心却也暗有此意,故而才到坤宁宫来讲了这番话。本来,她在宫中熬日子时,并未有这很多想头。但是现在她俄然得了个皇子,又升到了妃位,为着皇子的出息并本身的毕生倚靠,不免就想的多了,心机也活络起来,虽并未有甚么异心,却也打起了小算盘。让皇后劈面一语戳穿,不觉双颊微红,羞道:“娘娘说的是,嫔妾是太心焦了。还请娘娘包涵。”萧清婉笑道:“你迩来也是累着了,本宫坐着月子,宸贵妃月份又重了,宫里宫外这很多事都压在你一人身上,一时胡涂了也是有的。既然宫务繁忙,闲下来就好生安息,别听她们整日没事的瞎嚼舌头。她们晓得些甚么?不过是算计着皇上又待谁好了,谁又多侍寝了一宿,没半点长进的。你是有身份的人,不要跟在里头瞎凑热烈。”德妃唯唯诺诺的称了几声是,又坐了一会儿,便告别拜别。
作者有话要说:老二封王了……不晓得能不能体味他老子的意义
待送走了德妃,穆秋兰走回屋里,见萧清婉倚在炕上,手里清算着几样才开的针线活计,便上前笑道:“娘娘才出了月子,这又脱手做起活儿来了。太子殿下才这么大,娘娘做出来,也穿不过来啊。娘娘出产前,赶着给小殿下做的夏季里的披袄、毛衫、护顶,现在都开春了,还没穿过一遍来呢。到了本年夏季,太子长了身子,可就更穿不成了。”萧清婉便笑道:“你不知,虽才三月,眨眼天就要热了,不早早的把夏季的衣裳备下,到时候可赶不及的。针工局出来的东西虽也好,但那里及得上本身亲手缝的,穿戴密切。”说着,便将手里那做了一半的衣裳拿与她看,又问道:“你瞧,这料子的色彩选的可还周正?”
穆秋兰看了几眼,见是一件水绿丝绸的对襟开衫,描了宝象的花腔,虽未完工,却足见针工邃密,便顺口夸了几句,又说道:“夏天热,孩子又小,不敢晾着,这丝绸的衣裳穿在身上最是风凉温馨的。色彩看着也爽目,模样也吉利,娘娘当真是心疼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