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昭仪来访[第1页/共2页]
打扮已毕,萧清婉道:“我们到院里去逛逛。”说着,就起家,奉养的宫人便跟着她一道出了门。萧清婉下了台阶,看了看缸里的红鱼,喂了几粒鱼食,穆秋兰见着附近并无旁人,便是几个贴身婢女也在几步远的处所,就上来低声道:“奴婢恭喜娘娘承幸。”萧清婉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穆姑姑真是好眼力。”穆秋兰低声回道:“娘娘缪赞了。这未婚的女人和已婚的妇人,面上是不一样的,奴婢久在宫闱,这点子眼力还是有的。”萧清婉便笑道:“那就还望姑姑别的事儿上,眼力一样的好。”正说着,宫外守着的内监出去报导:“禀娘娘,静昭仪求见。”
萧清婉笑了,一时文燕捧了一个托盘上来,在萧清婉及静昭仪身边各放了一只描金小银碗,碗里盛着切好的西瓜瓤,艳红的小块,码的齐划一整。萧清婉道:“这是在井里浮着的瓜,一早就拿出来的,并不很凉,昭仪也尝尝。坐了好一会儿了,想必也口渴了。”静昭仪谢了,就执起碗旁放着的银牙杖,吃了起来。
当下,萧清婉笑道:“听闻静昭仪身子不好了一段,常日也不出来走动,如何本日倒想着到本宫这儿来逛逛?”静昭仪浅笑道:“昨日蒙皇后娘娘犒赏,嫔妾本日是特地过来谢赏的。”萧清婉道:“不过是些小事罢了,你又何必亲身走这一遭。”静昭仪道:“本来昨日嫔妾就该过来的,只是嫔妾身子不争气,午后太阳毒,不敢出来,直拖到了本日。想着趁朝晨风凉,又听闻娘娘起家了,就过来了。”萧清婉笑道:“昨个儿送去的那两匹缎子,昭仪看着可还称心?”静昭仪道:“蒙娘娘操心了,嫔妾非常喜好,恰逢着嫔妾要裁一件对襟衫,手边没合用的料子,娘娘可就赏了那缎子下来,嫔妾内心非常感激。”萧清婉道:“本宫也是昨日寻缎子,才知你同梁美人的份例还没送,怕你们缺东西用,就令人送了那缎子去。本宫才进宫,不知你们平素的爱好,也是蒙着眼睛瞎送的。你既然喜好,那就好了。”静昭仪道:“能蒙娘娘犒赏,已是极好的意头了,那里还能挑三拣四呢。”
静昭仪陪着说了会儿话,到太阳上来,就告别出来回绛雪轩去了。
赢烈在床上躺着,侧着身,看着萧清婉行事,见她返来,淡笑道:“感觉如何,身上还疼么?”萧清婉低着头噙着笑,不肯说话,赢烈便又问了一句。萧清婉才轻声道:“皇上好没端庄。”赢烈坐了起来,从前面环住她,道:“只我们两个的时候,不要喊朕皇上,朕不想你同她们一样。”萧清婉将头略略转开,望着赢烈,道:“那臣妾该如何称呼?”赢烈道:“你将朕视为甚么人,就如何称呼。且喊一声来听听。”萧清婉心念一转,便知他所指为何,就红着脸细声细语的道了句“夫君”。赢烈就笑了,在她颊上亲了亲,道:“朕也唤你作婉儿,好不好?”萧清婉悄悄点了点头,道:“在家时,家父母也是这般称呼臣妾的,此是臣妾的乳名。”赢烈笑道:“这般,才显得密切。”萧清婉看了看外头如墨般的天气,道:“已是中夜时分了,皇上还是早些安息罢,明儿一早还要上朝呢。”赢烈在她鼻尖上悄悄一点,道:“才说过,你就忘了。”萧清婉低笑道:“是婉儿一时改不了口,就请夫君安设了罢。”赢烈剑眉一扬,在她耳边道:“本日瞧着你是初识人事,就罢了。待来日,休想朕这般等闲饶了你。”萧清婉听了这话,羞赧不堪,更不言语了。
是夜,坤宁宫内烛火昏黄,窗外倒是月朗星稀。
赢烈见她娇羞不堪,更显美丽,心中虽是动情,但究竟顾恤她初领*,就压了性子,只揽了她睡下了。萧清婉偎在赢烈怀了,心中既有些淡淡的甜意,又有些钝痛,胡思乱想了一阵,不敌困乏也进了梦境。
未几时,一少妇带着一名婢女,低着头缓缓入内,走至阶下三步远处,就跪下施礼道:“嫔妾昭仪柳氏拜见皇后娘娘。”萧清婉命人扶她起来,又令赐座,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生着一张瓜子脸,皮色极是白净,眼如含着秋水,虽非绝色,倒是温婉温馨。她身上穿戴一件翠绿兰草绣纹半臂纱衫,下头一条湖蓝蔓草纹路襦裙,头上挽着个双平髻,斜簪着一只琉璃珠子攒成的珠花,一只青玉磨得水仙簪子,双耳戴着银镶玉坠子,装潢不繁,隆冬里让人看着,只觉眼目清爽。
翌日凌晨,东方天涯才只微微发白,萧清婉便醒了。睁眼便见着赢烈合目安睡,悄悄一笑,悄悄的起了床,也不唤宫女出去奉养,本身开了衣橱,想着本日穿甚么。她正在入迷之际,窗边忽而飞来了两只绶带鸟,在窗台上你啄我一下,我扇你一翅子的打闹起来,就叽叽喳喳的吵个不断。萧清婉仓猝走去,待要赶走它们,却听床上赢烈道:“甚么时候了?”萧清婉走了过来,回笑道:“才寅时二刻,时候还早,夫君可再睡些时候。”继而又悄悄问道:“是婉儿吵醒夫君了?”赢烈道:“是窗上的鸟叫,把朕吵醒了。”萧清婉道:“不知那里飞来的两只绶带鸟,婉儿这就去赶它们走。”赢烈坐了起来,拉过她的手,道:“绶带鸟是吉庆的鸟儿,想必是为了贺我们来的,这般识相儿的,你又何必撵了它们?”萧清婉笑道:“虽是这般说,夫君但是睡不成了呢。”赢烈道:“卯时就要上朝了,朕就起了罢。”萧清婉就走去开门唤了宫人――本日该是绛紫文燕当值,捧了一应物事出去奉侍。本身也走去拿起了龙袍,待赢烈洗漱已毕,就服侍着穿了。
萧清婉微微一怔,心道:她如何来了。便道:“宣她出去。”便由穆秋兰扶着,进了正殿,在凤位上坐了。
*初歇,萧清婉忍着身上模糊的疼痛,起家穿了寝衣,将床上垫着的帕子拿了起来。乌黑的帕子上,染着一抹嫣红,好似雪里红梅,美不堪收。萧清婉双颊绯红的坐在床畔,将帕子仔细心细的叠了,便走去妆台边抽出描金刻花抽屉,另拿出一方帕子卷裹了,谨慎的收了出来,才又走回床畔。
就有天子平常贴身奉侍的小内监禀报了出去要为皇上梳头戴冠,赢烈止了,对萧清婉笑道:“不知皇后擅作此道么?”萧清婉亦笑道:“在家无事时,看母亲为父亲盘过的,臣妾也记了一二在心上,只是怕一时盘的不好,皇上不要见怪。”说毕,就走来,立在赢烈身后,拿了平素本身用的玉梳,先替他细细的梳理的头发,待划一了,就放了梳子,右手放在头发根上,左手就紧紧的拧了发束,在头顶盘了几圈,将发尾塞进了髻里,就好了。赢烈看了看,见发髻健壮精美,就笑道:“很妥当,拿冠来罢。”萧清婉就自内监手里接了平天冠,替他端端方正的戴了。赢烈笑道:“今后,朕在这儿歇宿,这差事可就是皇后的了。”萧清婉调皮一笑,道:“皇上不嫌臣妾粗笨,臣妾就接了这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