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第1页/共2页]
萧清婉见了这张字纸,内心猜疑,暗道:缊儿被害,是迩来才出的事儿,如何就有人要往外头传信儿了?这事儿委实古怪。她心有此念,便问钟韶英道:“是在庆寿堂里搜出来的?”钟韶英赶快回道:“恰是。”
萧清婉心中暗自计算了一番,便向摆布叮咛道:“去将黄秀士与本宫传来。”底下人传闻,皆感迷惑,这脏东西既是从庆寿堂里寻出来的,不传安婕妤,倒要找黄秀士来问话?世民气中虽是不解,但看皇后连日地不利落,也无人敢问。当即一名锦衣宫女仓猝去了。
黄秀士被这一通斥责,面上红白不定,又回嘴道:“话虽如此,但是后宫嫔妃浩繁,人多手杂,谁晓得这安婕妤在那边获咎了甚么人,被人下了蛆。娘娘怎能够就认作是嫔妾的手脚?”萧清婉见她还不肯招认,更加气恼,点头嘲笑道:“看来不与你说个明白,你是不肯断念了。安婕妤自入宫以来,不得宠幸,连天子的面也未曾见过,这宫里的女人,自来是嫉宠妒幸的。倒是谁有劲儿没处使,平白与一个幽居无宠的婕妤过不去?她平常又不出来,关门闭户只在庆寿堂里温馨度日,倒要获咎谁去?!这满宫里可不就只要你同她有私仇。”
黄秀士本是个心中有病的,听皇后这般厉声诘问,当即慌了,跪爬至皇后座下,搂住皇后双膝,哀声求道:“娘娘还要明察,嫔妾自入宫以来,循分守己,恪守宫规,并未曾有逾矩之事。娘娘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就错责了忠良!”萧清婉不耐烦她这套做派,向下头望了一眼。李明贵当即会心,上前将黄秀士拖了开去。
黄秀士听了这二婢一番言语,顿时委靡在地,一字儿不吐。
说着,她低头细思了片时,又笑道:“是了,迩来宫里出了这么多的荒唐事,乃为宫禁不严之过。他是禁军统领,戍卫皇城,难脱其责。皇上为此活力,也在道理以内。毕竟本日能弄来毒药毒害太子,明儿是不是刺客就能混入皇宫,刺皇杀驾了?”穆秋兰陪笑道:“听那小许说,皇上暗里同几位近臣提及,也约莫是这么个理儿。另有一桩事,奴婢也不知算不算丧事。皇高低了旨,封襄亲王做了个步兵统领,统辖都城步衙门。”
那黄秀士跪在前头,闻声如许的动静,嘴里轻嚼恨骂不断。
黄秀士双眼滴泪,张口嚷道:“嫔妾听不懂这些事情,后宫小事,怎会与朝廷扯上干系?!固然嫔妾哥哥不是为她亲手所杀,她也是本初人,嫔妾定要她与哥哥偿命!”萧清婉沉了脸,说道:“既然你冥顽不灵,本宫也无需与你多费口舌。你为兄复仇,其情略有可悯之处,本宫暂不与你究查。只是另一桩事,本宫却饶你不得。”说着,将那字条掷在地上,又道:“你诡计谗谄安婕妤也罢了,却不该拿着太子的事做引子!前番还罢了,不过是后宫争端。但有这便条,你便是诬告安婕妤私通外臣。若然让你得逞,安婕妤必然问罪,此事也必然涉及朝廷。如此,本宫不能容你。”
正说话间,钟韶英打外头出去,禀报导:“娘娘,已将宫人金蝉、银蛾带到。”黄秀士闻声,身子一僵,这二人皆是她自娘家带来的陪嫁,算作亲信。是以次皇后相召火急,她自料不是功德,便未带她二人相随。
打发了黄氏,萧清婉又叫人往养心殿将此事报与天子得知,她自家回至明间内,靠着引枕闭目养神。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穆秋兰自外间出去,目睹此状,上前笑道:“娘娘迩来是累了,倒要好生歇歇。”萧清婉闭目说道:“连日出了这么多事,本宫实在费心得很。幸亏缊儿的毒已然解了,不然本宫还不晓得要焦到甚么境地!”
那两个宫人上得殿来,跪在躺下,和衣而颤,抖如筛糠。
明月青莺赶紧上来替她脱了重绢绣鞋,绛紫取了美人锤过来,跪在一边替她悄悄捶着。
萧清婉微微一笑,令人带了这二婢下去,又向黄秀士道:“另有何话可说?你若再辩论,本宫也可打发人出宫去查探造这东西的匠人。”黄秀士低头不语,半日才抬开端来,双目赤红,颤抖着口唇说道:“她杀了嫔妾哥哥!嫔妾为兄报仇,有何不对?!前番嫔妾来找娘娘,娘娘定要庇护那贱婢。若非如此,怎会有本日之事?”萧清婉点头叹道:”本来那日本宫与你说的话,你竟全未听出来。你哥哥战死疆场,为国捐躯,朝廷天然记得他的功绩,本宫也非常敬佩。但此事同安婕妤并没相干,两邦交兵,同她这个后宫女子有甚么相干?她现在是代国和亲,我朝与本初战事方定,朝里国力空虚,官方有哀鸿要安抚,你若为一己之私损了她的性命,难道是复兴事端?”
话至此处,她向外头叮咛道:“将黄秀士贬为御女,软禁宫室,令其闭门思过,没有本宫的懿旨,不得私行放出。”宫人得令,将黄御女自地上搀起。正待出门,萧清婉忽又向她笑道:“你另有一桩事做错了,安婕妤虽会说我们本国说话,却并不会誊写汉字。她身边几个陪嫁宫女,连话都说不囫囵,更别说提笔了。你觉得,如许的私密事体,她会让别人去代笔么?”黄御女微微一怔,又垂下头去,两边搀扶的宫人便送了她出去。
黄秀士扫了一眼,见到那景东人事,面色发白,双目一转,便说道:“嫔妾……嫔妾不认得如许的脏东西。”萧清婉浅浅一笑,说道:“此物是打庆寿堂里寻出来的,你敢推不知么?”黄秀士仓猝说道:“既是从安婕妤那边搜出来的,于嫔妾有何相干?想必是安婕妤久不能得宠,孤单难耐,不知从那里淘换了如许的东西来解闷儿。娘娘还该去问她才是。”萧清婉痛斥道:“安婕妤自入宫以来,从未到御前奉侍过一次,如许一个明珠未破的女人,如何要用这东西?!再者,她一个异村夫,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个亲眷依托,倒要从那里去弄来?!此物较着是栽赃谗谄,你当本宫眼睛瞎了么?!”
萧清婉笑吟吟道:“本宫有话要问你二人,但黄秀士如此正视你们,想必你们也非常忠心了。只靠张嘴问,你们怕也不肯说。本宫也就不费这个力量,让钟公公带你们去问话罢。”她此言一落,那两人顿时面色如土,汗落如雨,叩首如捣蒜地争相说道:“娘娘要问甚么,奴婢知无不言。”那掖庭局经常刑讯宫人,凡在宫中偶然候的,皆听过这修罗天国的名号。况迩来坤宁宫才打发了一批宫人,世人正在心不足悸。这二人今听皇后要将她们送问掖庭局,便再顾不得甚么主仆恩德了。
穆秋兰在旁笑道:“恰是如此,但是另有一桩事,奴婢要报与娘娘晓得。却才小许过来,递了句口信与奴婢,说皇上换了禁军统领,将路晓年贬作了副统领,倒把本来的副统领司徒仲给升作了正职。”萧清婉闻说,便睁了眼睛,问道:“此事作准么?”穆秋兰道:“小许来讲的,他在御前当差,又是张公公的门徒,有些风吹草动,天然得知。”萧清婉不觉问道:“听闻这路晓年的父亲,乃是当年搀扶天子即位的大功臣,若没有他的都城步兵保卫皇宫,只怕这江山早已落入赢煕的掌中。因此,皇上于路家甚是宠幸,那路晓年自到入朝以来,凡事又非常谨慎谨慎,一贯并没甚么错误。皇上如何俄然贬了他的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