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第1页/共2页]
萧清婉听她说的热络,便笑道:“令媳的性子,本宫也算晓得一二,人是粗糙了些,心肠倒是不坏。只是怕她嫁到府上,坏了甚么端方,唐夫人嘴里不说,内心抱怨本宫,又或是他们两口儿过得不好,那但是本宫的罪愆了。”
待她上殿,在宝座上坐了,便宣命妇觐见。外头那班夫人,依着层次,连续上来,与皇后磕了头。此不过例行公事,萧清婉也只是笑着受了礼,便点头令她们下去。另有一早备下的礼,由宫人奉上。独萧夫人与旁人分歧,坐着待了一杯茶,才下去。萧夫民气里虽有些惦记那小外孙子,但眼看坤宁宫里事情繁多,外甲等着觐见的妇人排了长队,不好只顾不走,出了这里便往钟粹宫看长女去了。
萧清婉不防她说出这番话来,微微一怔,又试着笑问道:“夫人不愧是将门虎妇,脾气直率。但是本宫不明,那唐宝林看着也是个可儿疼的,如何夫人并唐将军都不喜好她呢?若说因她的出身,本宫平日里听闻,唐家另有几个庶出的后代,将军与夫人都待得很好,并不见如此。”
待宾主坐定,萧清婉打量了这唐夫人一番,目睹她约莫四旬的年纪,身材丰盈,肌肤津润,眼如明镜,虽不过中等之姿,一身的做派却非常风雅得体,一见便知是大师出身,因向她笑道:“本宫来得迟了,让夫人久候,夫人莫怪。”唐夫人赶紧陪笑道:“娘娘闲事繁忙,妾身只在此处少坐了半晌,算不得久候。”
唐夫人说道:“论起来,那孩子确是暴躁了些,但是想来也不过是年青少历练的原因。不怕娘娘笑,妾身年青时候,在家里还同兄弟打斗呢,现在提及来都是笑话罢了。这也没甚么,磨上几年就好了,只要她赋性是好的,那才最要紧。她在外头吃了如许大的一场亏,眼下也慎重多了,这就是好的了。万里那孩子虽另有些怀旧,待妾身渐渐的劝着他,天长日久的天然就好了。”萧清婉笑道:“夫人既然对劲,那本宫就欢乐了。但是本宫却有一件不解,府上出了如许的丧事,倒为何不知会唐宝林一声呢?自打她进了宫,夫人但是一次都未曾出去瞧过。本宫瞧在眼里,但是纳罕的很。”
萧清婉听她出言恭谦,微微一笑,问道:“夫人家里新娶的这房媳妇,可还好么?”唐夫人含笑答道:“提及这个,还该多谢娘娘做的大媒。起初妾身那不成器的东西,做出那么些荒唐事来,弄得满都城里臭名昭著,妾身夜夜焦得睡不着觉。正不知如何是好,可喜安王妃来讲此语,又听闻是皇后娘娘的主张,更是喜从天降。能得皇后娘娘做媒,那是宿世修来的福分,新媳妇就是个贫民家的丫头电影,妾身也是欢乐的。更何况是世家出身的蜜斯,妾身再没甚么不满足了。”
说着话,外头宫人出去回话道:“信陵侯夫人要离宫,前来告别娘娘。”萧清婉微微一怔,说道:“她还没走么?我只道她已经走了呢。”萧夫人在一边说道:“这信陵侯夫人,就是那奶名儿芳华的咸懿郡主?出了阁,出落得倒更加好了,我才从你姐姐宫里过来,见她正往储秀宫那边去,几乎认不出来,倒是好个划一模样。”
唐夫人见问,半日没言语,很久方才说道:“娘娘勿怪,妾身是个直肠子,不会弯弯绕绕,有话就直说了。妾身不大喜好唐宝林,即便她现在做了朱紫,妾身也不肯来与她靠近。更何况,媳妇出阁前那些烂糟事儿,多少与她有些胶葛。妾身倒为甚么要告与她,来横肇事端呢?妾身并非眼皮子浅窄的势利小人,目睹她失势,就硬上来攀亲。她就是明日做了皇妃,妾身也还是这等罢了。”
萧夫人看赢缊生得虎头虎脑,精力玩皮,在炕上呆着不肯安生,拉这个扯阿谁,又同他两个mm胡闹,内心非常喜好,便说道:“太子也将满一岁了,该是学走路的时候了。”萧清婉笑道:“可不是呢,年里事情多顾不上。待过完年,就叫他下地。只是一件,这孩子太玩皮了,每日睡在床上还不肯诚恳,这要下了地不知要闯出多少祸来。皇上又喜好他,凡事都惯着。当着皇上面前,我连管也不敢管了。今后宠坏了,可如何好呢。”宸贵妃接口笑道:“我说你也是多想,皇上疼惜孩子还不好么?定要弄得跟襄亲王当年一样,你就欢畅了!宫里多了这三个孩子,就是三皇子赢纪,皇上也不大见面了。那孩子昨儿还在我跟前撒娇,说他父皇不要他了呢。”萧夫人倒说道:“管束孩子但是不能粗心的,很多弊端就是这么大点时养成的。这个时候不改,到了大时可就更难管了。只是皇上只顾娇宠孩子,娘娘也是不好办,如何好呢?”萧清婉说道:“还能如何样,我把心操碎罢了。”说毕,又去逗那孩子。
待外头事毕,已是过了一个时候,萧清婉方才到背面来。唐夫人见皇后返来,赶紧起家参拜。萧清婉笑盈盈的搀了,同她联袂一道在炕上坐了。唐夫人受宠若惊,执意推拒,萧清婉方才令宫人在地下放了一张鸡翅木拐子方凳,请她坐。唐夫人这才告了罪,浅浅的坐了。
唐夫人答道:“我家老爷不喜好她,是为着她冲克了老太太,妾身倒不信这个。妾身不喜她,只为她性子可爱。她这个女子,外头瞧着娇柔,惹人顾恤的,实在心机极重,满肚子歪邪肠子,又狡计多端。在家里时,就颇露端倪,因着她是进京选秀的,又老是老爷的一房女儿,妾身只防着她就罢了。但若为着她讨了皇上的喜好,就要上来叨光,那倒是不能够的,妾身也不屑为之。”
送走了唐夫人,萧清婉又打发宫人到钟粹宫去请人。少顷,萧夫人同着皇宸贵妃一道过来了,母女三个好轻易得见,天然有很多话说。萧清婉便向母亲问了家人安好等语,又叫奶母把赢缊抱出来给外祖母瞧,一家子热热烈闹的坐着说话。
旁余世人更不消说,唯独到了虎赉将军之妻时,萧清婉表示她先不要拜别。就有宫人上来,领了她到明间内等待,送了香茶果点上来。因是皇后的叮咛,她天然不敢不遵,只得临时坐了。
待唐夫人临去之际,萧清婉在门上忽又笑着说道:“听闻府上的婚事办得非常风景,这也是功德。但是热烈过了头,不免叫些小人出去胡说,也是不好。”这唐夫人虽是个风雷一样的性子,究竟是深宅大院里的妇人,如何听不出这话里的玄机,劈面也不提起,向着皇后道了辞职,就去了。
隔日是月朔,依着往年朝里的端方,朝里三品以上官员的诰命夫人皆在这一日进宫拜见皇后。故而萧清婉虽是昨夜睡得迟,本日也不敢晏起,早早的便起家梳头打扮。因看镜里气色不大好,便多用了些玉容粉。春雨立在一边,将脂粉盒子递与她,嘴里就笑道:“娘娘昨夜里闹得狠了,今儿就狠命擦起粉来。皇上也是的,明晓得本日不得闲,还不肯放娘娘睡觉。那声儿大的,奴婢在外头听着,都脸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