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第1页/共2页]
赢缊听了这一席话,于母亲同摄政王之间的景象已大抵了然,心中巨震不止,半晌才道:“母后受委曲了,儿子混账荒唐,竟然狐疑母后,请母后惩罚。”说毕,就在她膝下跪了。
萧清婉听了他一席话,那朝上的景象便已大抵揣摩出来,内心策画了一阵,便问道:“你生了如许一场气,可有想到此事要如何措置么?”赢缊点头说道:“儿子天然不能令摄政王快意,儿子预备联络几位大臣,先将摄政王科罪夺职,再查处其一班翅膀。”萧清婉浅浅一笑,说道:“你还当真是孩子脾气,只知烦躁,全然不思应对!朝上的景象你也看的清楚,且不说是否有人敢与摄政王作对,即便有人,你又如何能晓得他们是真的忠心于你,而不是企图取而代之?”
才回至慈宁宫,便有人来报信,称萧鼎仁递了病假,说老病发作,须得静养。
赢缊见母亲出去,这才起家问安,又斥责摆布道:“明知迩来太后不适,为何去轰动太后?”萧清婉说道:“你也不必指责他们,如果他们不来禀告,你是要把这养心殿翻过来不成?”又指责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同小时候一样,闹起来就砸东西,像甚么模样!”赢缊面上微红,赶紧叮咛宫人清算,一面便请萧清婉坐了,他安闲一边立着。
张鹭生一见太后到来,仓猝上前打躬施礼。
萧清婉更未几问,只迈步进殿。才进门内,便见满室狼籍,养心殿中所摆一利器具尽皆毁去,桌翻椅倒,碎瓷满地。她视若不见,只往里间行去。
一番话,说的赢缊茅塞顿开,忙笑道:“还是母后高超,儿子无知,蒙母后指导,这番儿子明白了。待会儿,儿子便请外祖进宫商讨此事。”萧清婉说道:“罢了,你还是叫你教员来罢。你外祖虽是辅政大臣,到底也要辟些嫌。摄政王本性多疑,此事如果经了你外祖的手,他又不知要生出些甚么动机来了。”赢缊应诺,又问道:“那吏部尚书徐桐要如何措置?”萧清婉神采冰冷,淡淡道:“摄政王既已制定了他的罪恶,便交由刑部措置罢,你却不必多问了。”赢缊一怔,问道:“这倒是为何?徐桐他一番为上之心,本日也是为着儿子方才落了这般了局。”
萧清婉闻声动静,不觉心中生疑。天子同摄政王分歧,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但是因着本身的言语,天子从未曾同摄政王劈面争论。
萧清婉笑道:“父亲倒也会讨巧,才说他得避嫌,可就病下了。”便打发了宫里太医前去服侍,又借口扣问天子功课,传了李十洲觐见。
赢缊见母亲眼圈发红,愤怒不已,仓猝与她捶背顺气,又道:“儿子不好,母后不要活力,细心身子。”一面却又禁不住说道:“这、这两年儿子看着母后同摄政王来往甚是密切,有几次摄政王竟在母后宫殿待至半夜才拜别,儿子……儿子……”萧清婉长叹了口气,停了半晌,方才说道:“那件事,确是有的。”赢缊一怔,只听萧清婉又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曾有几日,先帝将你抱去养心殿,不与母后相见?”赢缊点头道:“儿子记得,待儿子再返来时,曾问母后所为何事,母后总不肯说。”言至此处,俄然惊道:“莫非……”萧清婉点头道:“不错,当时候母后为人构陷,被指与你二哥有染,几乎性命不保!幸亏哀家早有防备,几经周旋,方才安渡此劫。母后同襄亲王,的确旧识相识,也是以现在母亲在他跟前还能调停一二,但是母后同他并无分毫不能告人之事。母后甘心名节受玷,只是为了保你罢了。”
萧清婉听了这一席话,不由也焦心起来,赶紧传令摆驾,也不及再等仪仗,便就乘了车去了。
赢缊听闻,连连点头,又问道:“这些事情,母后倒是如何得知?”萧清婉笑道:“哀家虽在慈宁宫里坐着,动静却不比谁差些。你也要学着耳聪目明才好。”说毕,又交代了些话,便起家回宫去了。
萧清婉便问道:“朝上生了如许大的事,你们四个辅政大臣,竟然任凭赢绵胡为么?”李十洲道:“此事臣已早有发觉,只是未曾推测那徐桐竟劈面发难。他二人相争,所为何事,娘娘内心清楚。他不是摄政王的敌手,臣等若然保他,于事无补不说,只恐更适得其反。”萧清婉亦点头道:“这话倒也不假,他鸡蛋撞石头也罢了,只可惜又少了个与赢绵掣肘之人。”言毕,又问道:“赢绵要汲引何人,你那边可查明白了?”
那李十洲到了慈宁宫,与太后见礼已毕。太后赐座,便鄙人首一张椅上坐了,等太后问话。
萧清婉浅笑道:“你还是欠了历练,这等小事,也值得大动兵戈。他既然是要安设部下一班人马,你便与他个恩情,替他把这些人安设了。虽则你现下还不能理政,但天子嘴里的话,到底改名正言顺些。这般既不必动科举的名额,他又承了你的情,岂不甚好?”赢缊踟躇道:“但是如此一来,他朝中翅膀岂不更多?”萧清婉笑道:“那你又有甚么体例令他不可此事么?何况,这起人做他党徒光阴已久,又岂是这一桩事便可变动的?乐得与他们这顺水情面!你替他们安设了差事,指不定其内有人转而念及你的恩典呢。这般,也是要朝臣们晓得,朝中现在虽是他赢绵摄政,你这天子也不是安排。摄政王只知强权压抑,天子倒是宽宏仁慈。你既腻烦摄政王把持朝政,就该抖擞向上,将朝臣都拉至你这边才是,只知烦躁,又有何用?”
萧清婉便问道:“哀家听闻你在朝上同摄政王吵嚷起来了,还害的徐尚书丢官弃爵,究竟为些甚么事?”赢缊听母亲问起,那火不由又升了起来,冲口说道:“这两年里,儿子记取母后的言语,一向哑忍不发。但是再任凭摄政王这般横行下去,那张龙椅只怕就要换人来坐了!”言毕,又问道:“母后可知本日摄政王上朝,奏了何事么?”萧清婉道:“哀家天然不知。”赢缊说道:“现在已然入秋,来岁三月又是朝廷大选之期,迩来朝中诸位大臣便在商讨科考命题一事。但是摄政王本日奏议,要将科举名额挪出三十名来放在武举上,这难道荒诞?!”萧清婉闻言微惊,说道:“这如何使得?积年科举提拔,也不过六十余名就罢了。这一口气就挪了三十个名额出去,选出来的人那里够朝廷派用?何况京试三年一次,这般作为岂不令天下士子寒心?”
仓促赶至养心殿,萧清婉下车上阶,走至门前,却见张鹭生正在门上立着。
行至月洞门前,一名娇俏宫女撩起珠帘,躬身退至一旁,恰是先前由慈宁宫调至养心殿的宫人红月。萧清婉也不瞧她,抬步进屋,走入室内只见天子赢缊正盘膝坐于炕上,满脸气恼,一字不发。
当下,她便问道:“究竟为些甚么事,让皇上同摄政王吵将起来?”穆秋兰急道:“详细景象,奴婢也不知情。只是听张公公讲起,本日上朝,摄政王上了个本章,议了件甚么事,引得堂上大臣一片哗然。皇上便说此议不当,摄政王却说甚么天子现在恰是习学之际,不该插手政务。吏部尚书徐大人便劈面指责摄政王无礼犯上,摄政王反斥其图谋不轨。摄政王那一班人,又在朝堂上一齐起哄,竟当场便将徐大人罢了职。皇上怒不成遏,当即拂袖而去,这会子正在养心殿里发脾气呢!娘娘快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