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微含酸[第1页/共2页]
巧慧便一人在炕上坐着,瞧瞧屋里的安排,又玩弄了动手里的鞋面,闲坐了半顿饭的工夫,白不见玉秀过来。正等的满心不耐,忽听得门外一阵裙子响,便回身笑道:“我说你如何就不来了。”一语未了,看清了那出去的人,她顿时脸上发白,心口剧震,仓猝跪了叩首,颤着声的道:“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这日,赢烈在钟粹宫盘桓了一日,夜里就宿在了此处。
翠儿接了畴昔,又说道:“皇上本日也改了性子了,昔日总说主子如许打扮清雅,今儿竟改了口。”这话触了文淑容的心肠,她微微苦笑,轻声道:“他既爱上了艳的,又那里还看得上素的?男人总不过是如许,本日瞧着这个好,明儿又喜好上了阿谁,那里有个常性?”翠儿是个没甚心机的,听了主子的话,也不觉如何,只是问道:“奴婢才去厨房,烧火的公公说主子吃的那汤煎好了,主子现下吃么?”文淑容思及方才天子拜别时的景象,心中微动,摸了摸肚子,道:“才喝了姜汤,倒喝不出来,先搁着罢。”翠儿见她并没别的叮咛,就拿了碗往厨房去了。
两人又说了些话,就提及天子着人送来的那几盆辛夷,宸妃先谢了赏,又笑道:“现下不是这花开的时候呢,皇上叫暖坞里育出来的?”赢烈点头道:“晓得你喜好,特特的叫他们种出来的。就那么三盆,都送到了你这儿。你摆着每日里看看也好。”宸妃道:“皇上故意了,只是这么少见的花,只赏了臣妾怕是不好,不给皇后娘娘送去些么?”赢烈道:“不必了,皇后不喜香气浓烈的花朵,昨儿还对朕说熏得头疼。且朕才给了她两斛珍珠,这三盆花是特为你培养的,你就收着罢。”说着,就瞧着宸妃的脸,问道:“朕克日少来钟粹宫,你但是心有不悦?”宸妃浅笑道:“皇上政务繁忙,也是常有的事。臣妾在宫里光阴也不算短了,断不会这般不懂事。”赢烈目不转睛的道:“朕政务不忙时,也是往坤宁宫去的多些。”宸妃便回道:“皇后初到宫中,皇上是该多陪陪她。且娘娘初掌宫务,人又年青,不免有些不平众,皇上在坤宁宫里的时候多些,娘娘管起事来也更便宜些。”赢烈就问道:“莫非竟另有人敢不遵皇后号令么?”宸妃忙笑道:“皇上既当众下了严令,又哪有人敢不遵呢?臣妾只是那么随嘴一说罢了。宫里往年都是贵妃姐姐打理宫务,一些人听惯了叮咛,一时磨不过来也是有的。”赢烈闻言,静了半晌,才道:“你不说,朕还没想到这一节上,朕会着人再留意留意,我们且去瞧瞧那几盆花。”说着,便起家,同宸妃挽动手往阁房里去了。
巧慧接了畴昔,看看那针脚精密,就笑道:“这是我的私活儿,本不好劳烦你。只是我那边你是晓得的,淑容娘娘怀着身子,凡事都要谨慎,那翠儿虽是跟着主子进宫的,却很有些粗心粗心,那些活动都希冀着我,我一日里忙着,再难有闲下来的时候,倒只好烦累你了。”玉秀亦笑道:“我们姐妹之间,还说那些个么?不说前头邱婕妤落败,姐姐如何帮衬着mm。就是这坤宁宫,没有姐姐,mm只怕现在还在绣坊呢!姐姐走了一起也该渴了,我给姐姐倒茶去。”就起家去了。
文淑容见天子有见怪之意,她本不善言辞,只得低了头不作声。赢烈瞧了她几眼,见她垂首沉默,内心也起了些郁气,念及她腹内怀着孩子,便道:“既是你心存顾虑,那便等你出产了,晋了位份再戴罢。朕还要往旁的地儿去,你好生歇着,外头冷也不必送了。”语毕,便起家大步去了。文淑容同宫女翠儿跪着送了。
赢烈拉了她起来,宸妃便笑道:“皇上倒还舍得来钟粹宫!”赢烈听她这话不似常日的语气,就望着她笑道:“如何,你本日竟吃起醋来?”宸妃含笑道:“臣妾实话实说罢了,那里有妒忌的意义?臣妾到宫里三年了,宫里有这么些姐妹,臣妾若要斗吃起醋来,早就酸死了自个儿,还能站在这儿同皇上说话么?”赢烈听了这话,撑不住笑了,道:“你倒是口快,朕才说了一句,你便说了这么些出来。你昔日不是如许的,想是你mm出去了,你们姐妹到了一处,你也跟着本相毕露了。”说着,又瞧了瞧院中一旁侍立的宫人,见抱月怀星手里都捧着果盘,一旁树下又架着梯子,便问道:“你叫他们摘树上的果子下来?”宸妃回道:“是,早上皇后娘娘打发人来送东西,提及想吃才摘下来的果子。臣妾这边树上还结着几个,就叫他们摘下来,待会儿给送畴昔。”二人一面说着话,一面进了钟粹宫的西配房内。
赢烈听了一阵,便笑道:“这般说来,你们两个的姐妹之情倒极是深厚了。”恰逢抱月端了茶盘上来,宸妃亲手倒了一盏茶,捧与了赢烈,才说道:“那是天然,臣妾家中只得臣妾同皇后娘娘二人,再无旁的兄弟姐妹。臣妾同皇后娘娘,打小在一处,一桌用饭一床睡觉。直长到十岁上,母亲说究竟是如许人家里的女人,总挤在一处不像个模样,才分开来住。不怕皇上笑话,饶是如许,到了娘娘十二岁时,臣妾给娘娘梳头呢。掉队逢上宫里大选,臣妾进宫奉养皇上,就同mm分开了。这一别竟是三年不得见呢。”赢烈见她说到背面,神采微暗,便握了她的手道:“幸亏现在她也出去了,你们姐妹两个又可在一处了,且今后是再也不会分离了呢。”宸妃笑了笑,道:“臣妾也是这般说,若不是如此,我们姐妹两个必然嫁与分歧的人家,要想见面也不是易事,现下倒是便宜了。也还该多谢皇上的恩情呢。”
赢烈出了文渊阁,便迳今后宫行去。先至延春阁,在梁美人处略坐了坐,因梁氏夙来怯懦怯懦,御前畏手畏脚,跟她也并无几句话说,只问了些平常饮食安好等语,就起驾去了。
待天子仪仗拜别,翠儿才扶着文淑容起来,见她面色有些发白,手上也冷了,赶紧道:“奴婢给主子端碗姜汤去。”说着,就往背面去了,端了一只青花瓷汤碗出去。文淑容却还是怔怔的坐着,望着窗棂上的雕花发楞。翠儿见状,只得将碗在炕几上搁了,轻声道:“主子,喝两口罢。”文淑容这才回神,看着那碗中冒着的白汽,执起汤勺便喝了两口。翠儿见她面色微有好转,一颗心才放进肚子里去,笑道:“皇上本日去的倒急了些呢。”文淑容低声道:“以往不说每天来,也是隔上一两日必定要来的,现下倒是按着例上的日子来了。来了,连盅茶也没吃,就又去了。”翠儿歪着头想了想,道:“主子也是,那些珠子既是皇后娘娘赏下的,皇上又放了话,就戴了又如何?便是不喜好,也要顺着皇上的话儿说。主子的那些话,不说皇上听了不喜,奴婢在中间听着,都觉的沮丧。”文淑容瞥了她一眼,道:“你懂些甚么?!你巧慧姐姐还没返来么?”翠儿道:“没呢,来送珠子的是玉秀,想必两个有话说,就绊住了。”文淑容点了点头,便将那一碗姜汤饮尽,就把碗递给了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