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把臂同游[第1页/共2页]
究竟这一晚萧清婉如何为赢烈排忧解难,不得而知,只是让青莺拧了好几条手巾出来,才睡下不提。
走到太液池边,公然见一艘挂了旌旗的五彩漆绘的龙舟靠在岸边,萧清婉下了轿辇,叫穆秋兰扶着走上前。船边服侍的寺人放了踏板,萧清婉便稳着步子,踩着踏板上了船。船舱里四周的雕镂窗子都敞着,当中列着一方鸡翅木的小几,几上银盘高堆,放着很多点心,又有一盏青瓷茶盏正冒着白汽。赢烈便在背面坐着,见她出去,就起家上前同她挽了手,一道在几前坐了,便叮咛开船。
萧清婉四下看了回,笑道:“皇上本日兴趣倒是好,来游湖了。”赢烈道:“朝上政务烦琐,朕到这会儿才得闲,想着出来逛逛。想着你这些日子在后宫摒挡宫务,连日的也是辛苦,就叫人接了你过来,一道看看这湖上的秋景,也是疏松疏松。”萧清婉抿嘴一笑,道:“皇上想的且是周道,臣妾是皇上的妻室,当家立纪都是理所当然的,臣妾不觉得苦呢。”赢烈一笑,道:“话虽如许说,都是一样的人,谁会不累呢。”说着,自盘内拣了一块松花糕递到了萧清婉口边,又道:“这是他们才做的点心,说是放了新奇的松花粉,你尝尝。”萧清婉就着赢烈的手咬了一口,品了品滋味,才笑道:“倒是有松花粉的香味,好吃呢。”赢烈道:“朕吃着也只是那样,又过甜了些,只是想着你喜好,就叫拿来了。你既说好吃,便多吃些。”萧清婉自天子手里接过那花糕,笑着将糕吃尽,才拿帕子擦拭了嘴角,端起桌上宫人才斟的茶水抿了一口。
恰是那个借得针与线,当场穿起是和非。
二人坐着吃了些茶食,低声细语了几句,又走到船头,赏玩湖上的秋光。当时已是暮秋,放眼望去,但见天高云远,湖光潋滟,两岸蒲柳衰黄,柳叶落在水中随波飘来,又稀有尾游鱼随在船边,直叫人气度一畅。萧清婉见湖中有鱼,便对穆秋兰道:“可惜没拿鱼食过来。”张鹭生忙道:“船上备的有,娘娘要,主子就取来。皇上说来湖上玩耍,怕娘娘要喂鱼,就特特的备下了。”萧清婉便对赢烈笑道:“臣妾谢过皇上了。”赢烈握着她的手,道:“我们伉俪之间,还说这些?”一面就叮咛了张鹭生拿了鱼食过来。
这日游到傍晚时分,赢烈才叫停船泊岸,同萧清婉去了坤宁宫。一道用了晚膳,又下了几局棋便到了人定时候,萧清婉奉养着赢烈洗漱了,两人便挽动手一道寝息。
这日,明月才往钟粹宫去送了趟东西,返来就见绛紫一小我在穿廊上坐着发怔,便上前推了她一把,道:“这是如何了,一小我坐着不言语?”绛紫见是她,起来笑道:“姐姐返来了,姐姐坐。我才瞧着笼里的翠鸟都雅,就看住了,没瞧见姐姐过来。”明月不坐,只是笑道:“你没事,如何不去和文燕作伴?反正明天不该你们当值。在穿廊上坐着,风再给吹病了。”绛紫道:“娘娘叫了文燕在里头说话呢,我没事就出来逛逛。”明月听了,就不语了,好半晌才道:“平常也没传闻文燕会梳大的发髻,娘娘如何忽喇叭的想起来叫她去梳头?”绛紫是实诚人,便将那日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明月便道:“原是如许,她既梳得好,娘娘用着她也是她的造化。只是她不该抢了mm你的差事,踩了你上去,只叫我瞧着替你不平。”绛紫却笑道:“甚么抢不抢,都是普通的服侍娘娘。我也梳不好头,频频惹得娘娘烦心。现在她能领了这差事总好过娘娘每次都自个儿脱手,我也乐得安逸呢。”明月道:“mm真是美意性。”
一时鱼食取来,萧清婉接过就拈了几粒投入水中,赢烈在旁瞧着水中鱼儿相互争抢吞食的气象,倒也觉风趣,便指着水里的鱼说道:“婉儿你瞧,这些鱼争抢食品,这个吐出来阿谁又吞出来,竟不知最后这粒鱼食会进谁的肚子。”萧清婉听了,浅笑道:“所谓命里偶然终须有,鱼食该是谁的便会落入谁的口中,旁的也不过是枉操心机罢了。”说毕,便同赢烈相视一笑。
二人正自赏玩,忽有细细的乐声自岸上飘来,和着水声极是婉转动听。赢烈同萧清婉都听住了,好一会儿工夫,萧清婉才笑道:“是月琴呢,不知是哪个伶人弹的如许好?”赢烈道:“这儿离乐馆是极远的,便是伶人演练也不会传到这儿来。”萧清婉瞧着赢烈脸上神情,便笑道:“既不是伶人,宫里的宫女寺人是不会有乐器弹奏的,这般说那想必是哪位姐妹了,皇上要不要停船泊岸,请她上来坐坐?”赢烈看着她,忽的笑了,道:“又使小性儿了。朕本日既说了是同你游湖,天然再不会叫旁人过来。”说着,见她披着的大氅领子略有些歪了,就亲身用手整了整,又说道:“这湖上就是风大,你倒是晓得穿件大氅过来。”萧清婉浅笑道:“不然臣妾也没想到,是穆宫女特特的给臣妾拿来的呢。”赢烈便望着穆秋兰道:“你奉侍皇后倒且是勤谨细心,很好。朕还记得,先前你在先皇后身边时,也是普通的谨慎,不然先皇后去时也不会荐你做了这正五品的尚仪。”穆秋兰赶快跪了,垂首道:“皇上谬赞了,奉侍主子是奴婢分内之事。奴婢蒙两位娘娘宠遇,不敢不经心极力。”赢烈莞尔道:“起来罢。”,又对萧清婉道:“外头风太大,怕你受凉,我们还是到里头坐会儿。”言毕,便同萧清婉又进了船舱。
打从萧清婉放了话,每逢文燕绛紫当值,公然就叫文燕接了绛紫的差,上来梳头了。文燕常日里不言不语的,倒是个心灵手巧的,自家又揣摩了很多新巧的发髻款式,梳出来既新奇又不*份。有妃嫔瞧见了,都说比昔日的更都雅,萧清婉便对文燕略高看了一眼,常叫到跟前奉侍,却也并没如何。
自此以后,更是宠嬖愈深。
萧清婉一语落地,绛紫挠了挠耳朵,低头不语,文燕却涨红了脸,小声道:“娘娘汲引奴婢了,奴婢粗笨,只是本日瞧着娘娘又自个儿脱手梳头,才大胆僭越。娘娘不怪奴婢,已是娘娘恩厚,奴婢怎敢越俎代庖?”萧清婉笑道:“不过是普通的当差,那里有这很多说头?再者说了,本宫也不会为了这个,就厚了哪个薄了哪个,还是你们两个当班就是了。”说毕,便起家叫穆秋兰拿过衣裳来穿。穆秋兰抱了大氅过来,萧清婉看了看,见是一件貂鼠的翻毛大氅,领口钉着玫瑰金纽子,就问道:“这是才做的?”穆秋兰道:“是,前儿拿来给娘娘看过,就收进柜里的。本说是天再冷些拿出来,只是本日娘娘既要去游湖,湖上风大,让风扑了身子落了病,但是奴婢们的罪恶了。”萧清婉笑着说了句“倒是你细心。”就穿了衣裳,叫传了仪仗去了。
赢烈瞧着她樱唇贝齿轻啮点心,吵嘴边还噙着抹笑,甚是调皮娇媚,内心动了动,就凑在她跟前低声道:“明天早晨,朕去你那儿。”萧清婉便微红了脸颊,小声道:“今儿可不可呢,臣妾……婉儿月事来了,不能侍寝呢。”赢烈闻言,眉头一扬,道:“这可怎生是好?连着几日政务繁忙,朕没过来,本日内心只想去你那儿,不想往旁人那儿去呢。”萧清婉低头含笑道:“去也成,只是皇上要规端方矩的,可不能够再想旁的。”赢烈看了她一会儿,才莞尔道:“也罢,本日就规端方矩的,朕已等了那么久,还少这几日么?”萧清婉笑道:“总不过三日没见着面罢了,哪有皇上说的那样?”赢烈只笑了笑,没有言语,只是自盘里拈了块鸡油卷,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