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暗结[第1页/共2页]

赢纬看着他踌躇不决，内心非常不耐，又呵叱道：“本殿下的旨意，你经敢不遵？！待回了府里，瞧本殿下如何整治你！不过是个宫女，能有甚么，出了事情，另有本殿下在呢。”那寺人不过是个主子，如何敢违背皇子。当下只得唯唯诺诺的收了银子，低头道：“殿下还容主子去刺探一番，待有了动静主子自当回禀殿下。”赢纬这才笑了，道：“如此才好。”说着，往长春宫去了。

本来皇宗子赢纬被天子下旨禁足，每月只得月朔十五能出府进宫与帝后存候，偷空也能见上贵妃一面。这日恰是十五，他进宫先面了君又往坤宁宫来见皇后。

到得坤宁门前，门上内监通传了，他便令那随行而来的内监在门前候着，本身出来了。当时萧清婉已同宸妃来至正殿，坐在位上，看着赢纬出去叩拜问安毕，才叫赐座，让宫人上茶。赢纬将衣摆一掀，在一旁的红木玫瑰椅上坐了，看宫人端了一盏青花瓷盖碗上来，便接了畴昔。却又不忙吃茶，只细细的打量了那宫婢的面貌，倒将那宫人看得满身不安闲，敛身退了下去。萧清婉见他这般无状，心中不悦，便开口道：“皇宗子现在不能出来，每日在府邸里做些甚么？”赢纬听她问，便语带讽刺的道：“托母后的福，父皇对我另眼相看，现下我在家中，每日都有先生对着我讲贤人事理，功课比昔日添了几倍，行动便有很多人跟着，连我去净手都不得个安闲了。我以往使惯了的人，也不知打发到那边去了，日日穿衣用饭都难舒坦了。”

才出坤宁宫大门，远远的便张见一人身着明黄服饰，带着个内监往这边来。文燕认出是大皇子赢纬，心中微微一颤，就低了头，快步折到一旁，隐在一株槐树下头。赢纬却并未瞧见她，只是带着那内监独自往坤宁宫去了。文燕看着他出来，才自树下出来，望着坤宁宫大门出了一回神，好半晌方才醒过来，脸上烧的红红的，去了。

待文燕回至坤宁宫时，赢纬早已去了多时了。她又到皇后跟前奉侍了一阵，这日因着朝上政务多，天子没有过来，只招了黎顺容去养心殿侍寝，宸妃便留在坤宁宫陪萧清婉用过了晚膳才去。一日无事，到了调班的时候，文燕见皇后并无别话，在穆秋兰处点了卯就回了宿处。

赢纬出来，那跟着来奉养的内监忙跟了上去。赢纬信步向西缓缓行去，那陪侍的内监道：“殿下，那边不是去长春宫的路。殿下现在还在禁中，出府的时候是稀有的，还是快些去见贵妃娘娘罢。”赢纬心中有事，被主子催促不免生了几分不耐，呵叱道：“本殿下如何行事，倒要你来指责！”那寺人素知赢纬的脾气，听他如许说，自不敢违拗，只得低头随了他行路。赢纬走了几步停下，自袋内摸出一锭银子递与那内监，说道：“你去替我刺探小我来。”说着，便低声细语了几句。那内监听着，内心有些惴惴的，这等窃玉偷香的活动，宫中虽也曾有过，但也只是宫女寺人之间假凤虚凰的行动，当不得真，便是各宫主子晓得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下，这皇宗子竟企图勾搭皇后的贴身侍婢，贰心中怕惧犹疑，脸上就带了出来，游移着不敢接赢纬的银子。

萧清婉着宫人相送，本身靠在椅背上，懒懒的说道：“每次见他，都没好话，倒不如不来呢。”宸妃在旁传闻，便笑道：“不过是面上答允几句，打发了就是了。”又问道：“今儿既是十五，是妃嫔皇子问安的日子，坐了这一日了，如何只见皇宗子，不见二皇子、三皇子？”萧清婉道：“三皇子染了风寒，来不了。二皇子……前几日听皇上说，他奉旨出京公干去了。”宸妃点头道：“提及来，他不过来才是好的呢。”萧清婉听了，只是笑，并未言语。

因着贵妃的原因，萧清婉与大皇子自进宫来便反面，见了面亦没甚么话，只说了些场面上的虚应话语，赢纬便起家告别去了。

萧清婉又说道：“提及打扮，我另有个事呢，几乎浑忘了。”说着，就连声唤人出去。恰逢文燕端了茶食出去，将东西放在炕几上，便躬身立在一旁问道：“娘娘有何叮咛？”萧清婉道：“去库里，把之前皇上送来的那斛珠子取来。”文燕应诺去了，未几时便抱着那斛南珠过来了。

一时东西取来，姐妹二人又商讨了一回式样，萧清婉就命文燕称了五钱珠子，到内侍省去传话。文燕应诺，先去前面取了两块帕子出去，就要包。宸妃便道：“就这么点东西，倒使两块手帕子包？”文燕笑回道：“娘娘不晓得，东西虽少，究竟是两份。皇后娘娘是拿去做鞋的，宸妃娘娘是送去穿珠串儿的，这珠子又都是一样的，混在一处就再也辩白不出来。送去了内侍省，倒叫那起公公们头疼，还要再跑来问，来来去去的费了很多脚力。”宸妃听着，就笑道：“好丫头，听这口齿就是个内心明白的，昔日少见你动静，倒几乎藏匿了你这段聪明。”说着，便自那斛里拈了几颗珍珠，递与她，道：“虽是皇后娘娘使的你，也算是本宫的差事。待要赏你，却又没带甚么东西，就借花献佛了。”文燕不敢接，垂着头笑道：“娘娘说那里话，服从办事是做奴婢的本份，敢向娘娘讨赏？”嘴里说着，就拿眼睛偷偷瞧萧清婉。萧清婉道：“既是姐姐赏你的，你便收着罢。你自来没甚么好头面，拿去穿个珠花戴戴。”文燕这才谢赏收了，才包了那两份珠子往内侍省去了。

萧清婉便说道：“这是上回皇上送来的那斛南珠，一向收着还没使过。我想着做双凤头鞋出来穿，姐姐看着可好？”宸妃正端着茶碗吃茶，听她问便笑道：“极好的珠子，穿了鞋面虽是光鲜都雅，倒是可惜了的。”萧清婉一笑，说道：“皇上给了我的，我爱做甚么就做甚么。这本是两斛的，皇上送来我就叫人送了一斛到姐姐那儿，如何不见姐姐使？”宸妃笑道：“还是那么个小性子。你一遣人送去，我见了那珠子也喜好的紧，只是一时也派不上用处，就先收起了来。掉队不刚巧我偏又病了一场，那几日在床上躺着，闲着无事我倒想起来，我那边还放着几块祖母绿，和珠子一起穿了做个珠串儿可好？”萧清婉想了一回，道：“也好，现下做了恰好过年戴。”说着，又道：“这般，不如现下就打发人去姐姐那儿取了那两块石头，一道送到头面坊去，省的再跑一趟了。”宸妃点头应了，就打发了抱月去取宝石。

回至住处，她先将皇后赏的那几枚珍珠以手帕裹了收在柜内，便歪在炕上呆呆的入迷。绛紫出去见她这般，就问道：“晚餐有了，你不吃么？只顾呆着做甚么？”文燕摇了点头，道：“我身上不利落，不想吃，你一人去吃罢。”绛紫是个实心的丫头，听她如许说，就走上来语带体贴的问道：“不利落，但是如何了？这时候气候不好，这个好了阿谁倒了，这不宸妃娘娘刚好，三皇子就又病了，都让皇高低旨挪到静处保养了。你可别染了甚么病症，不成的话还是奉告穆姑姑，请太医抓副药吃吃。”文燕便笑道：“那里就到了这个境地了，我也没甚么，待一会儿就好了。你去吃你的罢，再停会儿粥也冷了汤也凉了，吃下去要闹肚子的。”绛紫听她如许说了，也不疑有他，便独自出去用饭。待吃完饭返来，文燕已倒在榻上睡了，她也没想别的自去洗漱睡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