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杖杀[第1页/共2页]
明月倒算是个心机精密的,听皇后如此说,便道:“娘娘说的是,只是这男婚女嫁乃是正理。表蜜斯绝无留在我们府上一世的事理。”萧清婉道:“话是如此说,本宫想着再如何也等兰云仙肚子里阿谁落了地,立住了脚根,再考虑这事儿――当时,母亲身然已有定夺,倒还稳妥些。”穆秋兰笑道:“娘娘既然已有主张,倒愁些甚么?”萧清婉道:“只是姨父这封信,倒不知如何回。若要拖,恐亲戚情分高低不来;不拖,眼下也不是甚么好机会。”穆秋兰笑道:“娘娘平日明白,今儿是如何了?这有何难处,娘娘只说,本年皇上大婚,京里不准婚嫁,待来岁再渐渐相看。要孟家将表蜜斯的嫁奁衣裳等一应物事,都购置了,定好了人家选了日子就能畴昔。”青莺亦在旁接口道:“眼瞅就是年底了,大年里没办丧事的,仲春三月没好日子,四月又是腐败祭祖,如何算也要过了端五的。算算日子,也差未几了。”萧清婉这才笑道:“倒是你们见的明白,本宫当真是胡涂了。”穆秋兰挂记张鹭生之前所托,便问道:“娘娘,恕奴婢多嘴,倒是张公公那事儿如何了?”萧清婉道:“张家母子都上了京了,已在外头安设下了,倒是问甚么时候合适。”穆秋兰道:“这倒奇了,既进了京,直去递了状子便是,另有甚么难处?”
吃罢午餐,掖庭局的人便来回禀:徐良果系溺水身亡,身上并无其他伤痕。又自他留在太病院的药箱内,搜出了一本册子,其上记取梁美人自怀胎以来的每日脉象,正如王旭昌所说,梁美人每日忧思多虑,导致胎像不稳,不时有滑坠之险――便与太病院的记档不符。
摒挡此事,外头又送来动静道天子已然下朝,往养心殿去了。萧清婉便要起家打扮,转头见穆秋兰望着本身,一脸欲问还休之态,便道:“你且放心,皇上大抵也是这么个意义,本宫如此措置不算僭越。”穆秋兰便道:“奴婢岂敢如此想?只是娘娘今儿……还是头次下旨正法宫人。”说着,又低了声儿道:“便是青莺女人那次,也不见娘娘重罚。”萧清婉嘲笑道:“她既然助了贵妃来谗谄本宫,便早该明白本宫绝容不下她。她既没阿谁本领,扳倒本宫,那死的人就是她。本宫该拿出些狠模样来,让外头那些人晓得,胆敢暗助贵妃与本宫作对的,便只要这么个了局!”说毕,便迳往里头去了。当下穿衣打扮,叮咛了仪仗服侍,往养心殿去不提。
王旭昌连连点头,道:“娘娘聪明,确是如此。”萧清婉笑道:“你且先回本宫的问话罢。”王旭昌这才道:“臣双亲已然作古,臣的婚事臣自个儿便可做主。族里虽有人说些闲话,臣不睬他们也就是了。”萧清婉闻言微怔,触及昔日旧事,心内感慨了一番,口里说道:“如此说来,王太医也算是个脾气中人了。”王旭昌躬身道:“不敢。”萧清婉浅笑道:“昨日延春阁一事,王太医想必已见罪于贵妃。不知王大人今后作何筹算?”王旭昌低声道:“臣只知勤恳矜持,尽忠于皇上娘娘,旁的一概不知。”萧清婉浅浅一笑,道:“王太医医术高超,又尽忠职守老成可靠,想必出息不成限量。”言毕,略顿了顿,又道:“本日王太医来见本宫,所为何事?”王旭昌道:“徐良安胎倒霉,致梁美人小产,太病院难脱其责,臣恳请娘娘在皇上跟前周旋一二。”
萧清婉闻听此语,心内有些惊奇,低头想了一回,方才含笑道:“想不到王太医竟同李大人结了姻缘,也算是缘法使然。只是此事同本宫倒有何干联?”那王世昌昂首道:“臣不过当句闲话白说与娘娘听,娘娘既说没有关联,那便没有关联。只是山荆心内感念娘娘大德,经常叮咛臣要好生答报娘娘。”萧清婉不睬此言,转了话头问道:“本宫若无记错,那李十洲虽是本年科举的新贵,论起来却不过才起家。落第之前,只是个落魄秀才,家道实在贫寒。王太医倒是家传的医术,祖辈都在太病院供职。先太后在时,就是你父亲服侍的,故而太后娘娘才放心用你,又让你做了这太医令,来服侍皇上。以王太医这般的家世,岂知王谢淑女求配?你娶了如许一房妻室,家中没人说话么?”王旭昌低声道:“微臣大胆问一句,娘娘如何得知微臣娶妻之时,李大人还未落第?”萧清婉便笑道:“这还用想么?我们宣朝的律令,天子大婚,凡都城中官员百姓,半年不得婚嫁。李十洲中榜,乃是本宫进宫以后的事情。那王太医几时成的亲,还用问么?”
萧清婉笑道:“本宫还道是何事,本来如此!此事本宫已自有处,皇上那边,本宫也自有应对。本宫总理六宫事件,太病院有了疏漏,本宫亦有不是,王太医不必忧愁。本宫已命掖庭局派人到太病院搜索徐良生前物事,王太医还该好生预备才是。”这王旭昌亦是个心比七窍之人,如何听不出她弦外之音,忙道:“娘娘放心,臣自当归去将一应物事办理出来,便利掖庭局查阅。”萧清婉浅笑点头,王旭昌见皇后再无话说,便辞职去了。
穆秋兰见王世昌拜别,便叫青莺出去清算了茶碗,又道:“却才内侍省的打发人送了一封娘娘府上的家书过来,奴婢因看有人在这儿,没送出去。”说着,便自袖内取了那封信呈到皇后跟前。萧清婉见那信封套子上公然盖着坤宁宫的戳子,下头又有内侍省的落款,便轻舒玉指接了畴昔,展开信看了一遍。信为萧夫人手书,所叙不过府中噜苏事件,间或夹了些切口,萧清婉也暗领其意,细细思忖了一阵。穆秋兰在旁窥测皇前面色,见她凝眉细思,便笑问道:“夫人信上说了些甚么?看娘娘满腹苦衷的模样。”萧清婉便道:“也就是些小事,只两件要紧,一则是本宫那姨父寄信与父亲,求本宫为表妹指一门婚事,故而母亲写信来与本宫商讨;二则便是张鹭生的那件事。”
萧清婉淡淡道:“话虽如此说,只是本宫内心想着,既然插手了,干脆闹他小我尽皆知,让世人都瞧着贵妃家里是如何倚仗皇亲国戚,凌辱百姓。”青莺笑道:“也让贵妃好好的丢丢脸,没得只是给我们下绊子。”穆秋兰在旁听着,只是但笑不语,又看皇后歪在了板壁上,便忙往皇后腰后垫了个靠垫。萧清婉说了这大半日的话,便觉有些神乏身倦,便倚着靠垫,闭目养神,内心却还思忖道:这件事如果悄没声气的办了,也不过是把贵妃那侄子拽了下来,不疼不痒的,算不得甚么。闹大了,皇上面上也无光,天然更加的厌憎贵妃,再有荣亲王的那事儿,皇上同她的旧情,怕不也就磨尽了,清算起来,也下得了狠心。
到得养心殿,赢烈正同莫华忠商讨军情,听闻皇后求见,莫华忠便辞职去了。
她这般想了一回,便叮咛明月服侍笔墨,写了封家书,将那两件事密密的叮嘱了一番,便将信封了,叫李明贵拿了腰牌往府里递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