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节 沈檀应在骨，龙麝自熏心（上）[第1页/共1页]
“玉清宫？”舒娥又是一惊。“莫非杨美人所指的变故，就是……”
“听闻玉清宫大火，杨美人也几乎丧命，是以吃惊产子。”华芙说道：“杨美人生了一日，公主方才出世。但是至于杨美人没法再生养的事情，奴婢倒是不知。”
舒娥过了很久，叹道：“难怪她说如悦是她唯一的希冀，又说甚么此生再无所出……却本来……是如许。孙娘子，这件事，你可有耳闻？”
舒娥命小厨房将酒米淘净，蒸熟，放到了一只坛子里，又将坛子严严地封好。
紫毫续道：“杨美人说完这些，俄然惊觉，忙对我说道，‘紫毫女人，我想起旧事，心中悲哀，一时讲错，女人不要放在心上。’厥后我将她送到花相居，到门外时，她擦了擦眼泪，还问我脸上可有甚么哭过的陈迹没有。”
“没有。只是将簪子给了奴婢，奴婢先是推让不肯收，她执意药奴婢收下，然后带我出来，公主却不在正厅中，杨美人出来看了看公主，出来跟我说公主玩得疲了，正在吃奶，让我返来回禀夫人，多谢夫人惦记。我就告别返来了。”紫毫说道。
舒娥问道：“她可说甚么了吗？”
舒娥点了点头，浅笑道：“既是如许，你就好生收着吧。杨美人的意义，你可明白吗？”
丁香笑道：“搬来后太后和皇上不是赏了很多好酒吗，如何又想起做米酒了？你夙来又不爱喝酒的。”
丁香奇道：“不消来喝，却用来干甚么？”
舒娥笑道：“我凡事说一句话，你总有一串话等着我呢。你又安知我做酒是用来喝的？再者，我初学乍练，便算做了酒，也是不敢喝的。”
舒娥点了点头，看着丁香和紫毫说道：“此事触及*，想必宫中坦白甚严，你们也不要说出去。”
如此，这件事情便临时告下一段。
用过晚餐，舒娥独子坐在灯下，拿着笔写写画画。丁香见舒娥仿佛非常难堪，便问何事。舒娥说道：“我想做些米酒，却不知那里能弄获得酒曲。”
方剂上写的是：丁香十粒，豆蔻半粒，玫瑰花五钱，香薷八钱，肉桂八钱，香松一两，广藿香五钱。
乳娘还是那两位乳娘，吴氏抱着如悦较着着有些战战兢兢，而钱氏却还是一如既往，仿佛甚么都没有产生过一样。
舒娥又接过丁香手中的纸，在最后续上：麝香，一钱。
舒娥等人都吃了一惊，紫毫接着说道：“奴婢用力扶住，请杨美人在路边的石凳上坐着歇息。等杨美人缓过神来，便对我说，‘本日失礼，女人不要放在心上。’我忙说不会，又说小公主吉人天相，定会安然生长的。谁知……谁知竟是如许一句随便的话，杨美人又哭了起来。她说，‘小公主出世时只要八个多月，适逢宫中一场大变故，我吃惊早产。我不听太医劝止，执意生下孩子，却……今后不能生养了！’”
公然第二日丁香便从玉津园的大厨房找了二两酒曲返来，不但有酒曲，连酿米酒的方剂，也详详细细钞缮在出来。舒娥笑着赞丁香神通泛博，要几钱就行了，如何弄了这么多。丁香笑道：“那里是我神通泛博，御厨的公公一听是你要的，便忙忙派人去拿，我等了一盏茶时候，正自不耐烦呢，那公公走出来，倒是连方剂都有了。”
舒娥不晓得两岁的孩子应是甚么模样，但是如悦心机工致，到处透着聪明，说话虽有些慢，却非常清楚。再加上生得粉妆玉琢的模样，更是令人观之不舍。舒娥和如悦在一起，常被她逗得大笑。舒娥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陪着如许玩耍，心中非常欢畅，她又很顺着如悦的性子，装鬼脸伸舌头，逗得如悦非常隔心。
领到了药物，舒娥便做起了酒来。华芙等都看得悄悄纳罕。
“到时候自会给你一个欣喜，现在却先不奉告你。”舒娥叹道：“只是没有酒曲，统统都是妄谈。”
而后几日，舒娥上午便去找澜川，或者却尚秀士处稍坐。到了下午，杨美人便会带着如悦到舒娥的竹林子的凉亭里坐着风凉。
丁香笑道：“如何我也在方剂上面？”随即又皱眉道：“你这是甚么，香料不是香料，药酒不是药酒。”
“杨美人是不想奴婢出去多言。”紫毫说道。舒娥心中暗赞，公然是本来要跟着曹淑颜进宫的人。
舒娥听了唯有苦笑，又将一张药方剂交给了丁香，让她回了华东阳，按分量取一些，只说是做药酒用。
华芙说道：“当年杨美人是在玉清宫产的公主……”
紫毫点了点头，说道：“杨美人又将头上一只金簪拔下来交给了奴婢。”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只金簪，双手捧着请舒娥看。簪子是宫中妃嫔间常见的格式，舒娥本身也收到一支。簪头是一朵纯金铸成的花朵，约有鸡蛋大小，花瓣栩栩如生，花蕊一点一点也都刻了出来，甚是邃密。
丁香忙道：“要酒曲还不轻易，药房和厨房，总会有一处有的。我明日便帮你寻去。”
“麝香？永安堂另有一些，但是过了端五，不做香袋了，便严严地收起了。来这里更没有想着带了。”丁香说道。
舒娥和丁香都“哦”的一声惊呼，华芙神采也非常惊诧。
舒娥插嘴道：“杨美人爱女之心，令人打动。”
“方才我送杨美人归去，杨美人的眼泪便一向未干。咣玒児伤奴婢也不知该如何劝，只好不出声地跟这个。谁知过了桥走过不远，杨美人腿一软，便要倒下。”紫毫平素话少，提及话来声音细细，但一字一句，非常清楚。
“你尽管去就是了。”舒娥道。“对了，丁香姐姐，我们另有没有麝香？”
只是杨美人脸上的笑意，却一日淡似一日。偶然候明显看着如悦和舒娥在浅笑，下一刻，眼眶却又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