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游戏竞技 - 宋宫凤栖梧桐 - 第二五八节 珠胎

第二五八节 珠胎[第1页/共1页]

舒娥听到寒梅清露,便想到了那菡萏清露醉芙蕖,想到了皇后当日的话中明白所指的琴美人和杨婕妤。舒娥轻声叹道:“人常说伴君如伴虎,实在日夕伴在君王身边的,又何尝没有虎狼之人?”

“杨婕妤小产之事出来以后,樊医官与我相商,都觉当日耿正风翻阅这些医术,是因为偶尔发明杨婕妤有孕,又发明胎相不稳,故而坦白不敢上报,只是暗里抓紧策划对策,以期尽快调度好婕妤娘子的身材。”华东阳说道。

“樊医官读书时手中常提朱笔,所思所感,所疑所惑,皆会随时标记。”华东阳缓缓说道。

“这一段,原是书上所载。”华东阳说道:“樊医官在书上补记了几句话,下血不止者,胎堕也。腹痛三五日而终,血下逾七曜【注】之期而不敷半月。那一滴蜡迹,恰好便在滴这里。”

舒娥尝了一口茶,说道:“孙娘子,这许很多多事情,晓得了,却反而让人惊骇。我甘心始终都不晓得,那样便只能看到人们脸上的笑。现在晓得了,我反而不晓得该如何去面对她们。”

舒娥有力地倚在华芙身上渐渐走着,俄然扭头对华东阳说道:“华医官,那蜡油你撤除没有?”

“‘怀胎之人,感其病者,痛不已,气乘胞络,伤损子脏,则令动胎。凡胎动,则胎转移不安,不安而动于血者,则血下也。’”华东阳提及医书医理,原是朗朗上口,如数家珍。舒娥也在华东阳引经据典、滚滚不断议论医理的时候,恍忽看到了祖父年青时候的影子。但是此次的一段话,却让舒娥感觉说不出惊骇。

华芙不敢再说甚么,她极少听到舒娥如许直言其名,晓得现在舒娥定是心境烦乱到了极处,忙扶着舒娥的手,送她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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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虎狼之人,也有良善之辈。”华芙温声缓缓说道:“夫民气肠良善,多行仁义……”

“或许他要发明杨婕妤的胎有甚么题目,不敢明说,只是暗里翻阅医书?”舒娥问道。5

不知为何,一想到华东阳如许的笑,舒娥老是有些淡淡的恼意,仿佛已经瞥见了华东阳似笑非笑看着本身的眼神普通。舒娥悄悄撇了撇嘴,说道:“那有甚么希奇,不过是夜间看书的时候一手固执烛台,或是看不清楚将烛台移近了些,或是一时不谨慎烛台闲逛了――”舒娥的声音愈说愈小,瞬息的沉默,随即问道:“你说樊医官的书中多有朱批?”

腹痛三五日而终,血下逾七曜之期而不敷半月。

华芙见舒娥怔怔不语,心中非常焦急,悄悄拉了拉舒娥的手,柔声叫道:“夫人……”

华芙闻声走了出去,华东阳忙起家站在一边。茶水顺着桌子一点一点流到了舒娥的衣衿上,裙子上,舒娥却似浑然不觉。

下血不止者,胎堕也。

舒娥隔着珠帘扭头看着华东阳,缓缓地问道“华医官特地提示与我,却莫非耿太医另有目标吗?”

“妇产令媛一科非我门中所长,夫人原所熟知。我当时只是顺手拿起一本,草草翻阅,却也并无研习之心。目光所及,只要樊医官看书时密密麻麻的朱批,却并未曾细看穷究。可就是如许顺手翻阅了大半本书,却瞥见某页书上,印着一滴蜡油。”固然是前日的事情,华东阳一点一点细细说来,却仿佛是当上面前所见。

“一滴蜡油?”舒娥对如许的事情颇感到奇特,但是舒娥晓得,华东阳并非信口开河之人。他所提出的事情,必定有值得穷究的处所。

华芙忙说道:“夫人不要了吗?你的伤……”

出乎料想,没法节制。

舒娥的手俄然一阵不由自主的痉挛。

“夫人想书籍之上,何故会有蜡油?”华东阳问道,嘴角又带上了常日那样含着些许玩世之意的笑。5

舒娥神采恍忽,站立不稳,仿佛大梦初醒,又好似大病初愈,只是扶着华芙的手悄悄说道:“孙娘子,我好累,想回房歇歇。”

华芙忙拿起帕子为舒娥擦拭,看着舒娥一脸呆若木鸡的茫然,不知华东阳说了些甚么,不由瞥了他一眼。

华东阳点头道:“已然撤除。”

“哐啷”一声,将手边桌子上的茶碗全部打翻。

华芙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华东阳,对舒娥说道:“我送夫人回房。”

华芙想要再劝,却瞥见舒娥一脸的厌倦疲累。华芙心下顾恤,不再说话,悄悄地从舒娥手中接过了茶碗,奉侍她躺下。

舒娥有力地淡淡一笑,轻声说道:“华芙,我好累。”

“心肠良善,多行仁义……”舒娥翻开茶碗盖子,看着内里缓缓冒出温热的白雾。茶水还是常日本身所爱的竹叶青,没有烹煮,没有煎点,只是最最平常的沏。隔着袅袅的雾气,只看到一碗淡淡的青碧。所谓的寒梅清露加在内里,色彩没有涓滴的窜改。只是一翻开盖子,便闻到了一股分歧平常的极淡极清幽的香气。

舒娥缓缓说道:“撤除了,就不要再向任何人提及。你去找澜川吧,妙元神智有失,或许对澜川叫着别的名字,你切莫多语。等你归去以后,再配一份玉肌灵脂散,送给妙元。”

【注】七曜:以日、月、火、水、金、木、土来记日的七日。

舒娥斜倚着床帏,怔怔不语。华芙倒了茶水端给舒娥,面色暖和地笑道:“这内里兑有皇后送来的寒梅清露,皆是白梅所制,色彩洁白清透,竟如雪水普通。夫人尝尝。”

舒娥手中端起茶碗、翻开了盖子,双手却一动不动,保持着这个姿式。很久,舒娥盖下了盖子,又将茶碗放回到桌上去。只是如有所思地问道:“华医官记不记得,那一页书上有甚么特别的笔墨?”

“前日又排到我和樊医官轮值当班,我因为樊医官年事已长,便还是请他小憩一会儿,本身则在一边看书。我帮手清算樊医官的医书,恰都雅到了耿正风借去的那两本。”华东阳的声音愈发降落,舒娥的心也跟着垂垂下沉,仿佛已经能够预知到甚么不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