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零节 问心若无愧,何须惊且疑(二)[第1页/共1页]
杨婕妤强自平静下来,却仿佛舒娥的手上真的有甚么可骇的东西,鼓足了勇气用力向舒娥的手看了一眼。那一眼以后,脸上的神采方才略略和缓,只是用猜疑的眼神看看舒娥的脸,再看看她的手。
舒娥说着有将手向着茜桃伸了一点,问道:“只是方才的事情,你却实在是说得蹊跷。我手上到底有甚么。你无妨看个细心!”
茜桃虽是低了头,却兀自辩道:“娘子,奴婢真的瞥见曹……永安夫人手上有一道……”
茜桃脸上暴露了全然难以置信的神情,愣在那边一句话也不会说。舒娥又将手腕伸到杨婕妤面前,轻声问道:“不晓得茜桃女人瞥见了甚么,如何连婕妤娘子也受了惊吓?娘子看,莫非当真是我身上有甚么不铛铛吗?”
茜桃却似未闻声一样,惊问道:“你的手……”
杨婕妤脸上微微色变,随即宁定笑道:“多谢mm体贴。气候这么热,何况明日就要出月了,无妨事的。”
杨婕妤忙探起家来,说道:“mm快别多礼。你的委曲我都晓得了。”
“你手上的这又是甚么!”茜桃厉声说道。
茜桃兀自不信赖,伸手握着舒娥的手腕,左摆布右地翻转。舒娥干脆又翻起右手的衣袖,伸手到了茜桃面前,说道:“女人可要看个细心。”
杨婕妤失声喝道:“出去,都给我出去!”
茜桃冷冷地说道:“娘子病中多虑多思,何况别的妇人出产以后坐月子,看着孩子在身边,原是一件丧事。我家娘子倒是小产后的保养,常常思子含悲,心境不佳,又如何能够顺利规复。”
茜桃悄悄嘲笑一声,伸手去接过舒娥手中的茶碗。她的目光落在舒娥手上的那一顷刻,倒是不由自主地惊呼一声,几乎碰翻了茶碗。
“mm有甚么难堪事,尽管跟我说。”杨婕妤借着点亮在舒娥面前桌子上的烛光,定定地看着舒娥。
缓了一缓,舒娥从案上端过一碗茶,走到杨婕妤身边,说道:“婕妤娘子喝杯茶吧。”说着双手递给茜桃,缓缓笑道:“我不过是体贴婕妤娘子的话,实在没有别的意义。女人不要曲解才好。”
舒娥看着蜡烛的火苗微微颤抖,笑道:“婕妤娘子身材不大好,我原该常常来看望的。只是……”舒娥说着悄悄叹了口气,声音中含着无穷悲伤。
茜桃忙扶住杨婕妤,问道:“娘子,如何了?”
茜桃说着伸手一把抓住了舒娥的手腕,舒娥身上穿得是轻浮柔嫩的绵绸广袖衣衫,被茜桃用力一拉之下,衣袖都滑到了手肘前面。
舒娥环顾四周,诧异道:“娘子还未出月,窗户如许大开,使得吗?”
杨婕妤接着又笑道:“我这屋子光芒太暗,坐着也只感觉气闷。麺魗芈伤紫毫女人,烦你去将烛台上面的蜡烛都点上了。”
就在茜桃惊叫的一刹时,杨婕妤也看向了舒娥的手。接着便是失声地尖叫,然后猛地伸手乱挥。
俄然,杨婕妤口中收回一了一声尖叫,接着清脆地“啪”地一声响,再紧接着便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舒娥手中的茶碗已然打落在地,碎成了几片。
舒娥双手将茶碗捧得紧紧地浅笑道:“女人拿好。”
舒娥忙问道:“如何过了这么久,娘子的身子还没有规复好吗?算来明日就要出月了。”
紫毫用力分开了茜桃的手,杨婕妤倒是不由自主地今后缩了缩身子。
杨婕妤却只是睁大眼睛看着舒娥,眼中暴露惊骇的神采,对茜桃的话恍若未闻。
到底有甚么,不过一段白净如玉手臂罢了。
舒娥被茜桃一顿抢白,站在那边不出声,双眼倒是不住地高低打量着茜桃的一举一动。杨婕妤连连制止,最后则是大声喝道:“茜桃!”茜桃终究不语,脸上却犹自带着愤恚的神采。
其他丫环闻声这里出了事,都忙着纷繁跑了过来围在门口。
茜桃双手扶着杨婕妤的肩,怒道:“曹舒娥,你一再惊扰我家娘子,倒是为何?婕妤娘子待你向来暖和客气,你倒是一再肇事!仿佛只要赶上了你,花相居的人就必定要有不幸。横波桥边你害的小公主差点出错,只可惜我不在娘子身边,没能当场抓住你的现形。你又不知用甚么体例将我家娘子骗到了你那幽篁当中,害得娘子小产失子。传闻我出宫以后小公主的生日,你还装模做样拿出了一张做饵料的方剂,这一来顺理成章,更不会有人疑你甚么了。我却晓得你是借着给小公主做鱼饵的当口,做法害了我家娘子。现在,你现在!”
舒娥在如许一番挣扎下,干脆高高地撸起衣袖,伸出皓白如玉的手腕,大声说道:“我的手上有甚么,茜桃女人你无妨好都雅个明白。你生搬硬套将那些罪名加在我的身上,现在你我都是无凭无据,我也不来跟你计算。”
半晌,杨婕妤笑道:“想是我病得久了,精气也虚了很多。闻声茜桃那样惊扰,心中竟是非常惊骇。想也不想,就去推了mm的手。”说着悄悄拉住了舒娥的手,笑道:“mm没有被烫到吧?”
舒娥就在那一刻松开了手,任由杨婕妤将茶碗打落在地。
杨婕妤敛起了笑容对茜桃喝道:“我是病得久了,你的眼睛如何也花了?没有出处地在这里大喊大呼,惊吓了永安夫人可如何好?”
舒娥笑道:“倒是吓了我一跳。还觉得当真像茜桃女人说得,惊到了婕妤娘子呢。”
茜桃恰在这个时候走了出去,忙将茶水放在桌子上,扶杨婕妤靠在软枕上,说道:“娘子谨慎,看头晕!”
“传闻茜桃女人返来了,娘子身边又多了一个极得力的人,这原是大喜的事情。只是茜桃女人本来对我生过迷惑,我只怕又勾起了旧事,倒是不敢冒然前来的。”舒娥垂首看着桌面,淡淡一笑,声音倒是凄迷而委曲,“这中间实有说不出的难处,还请婕妤娘子多多谅解。”说着便站起家来,对着杨婕妤万福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