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六 行路难（二）[第1页/共1页]
现在吕萍的脸上染满晕红，如同两片素净的霞光。她的脸别在一边，双手却紧紧地拉着舒娥的衣裳。
舒娥看了看东陵，脸上不由得发热，又瞥见东陵兀自捂着肩头不住揉捏，更有点不敢靠近。便对吕萍说道：“我还是坐在你前面，骑你的红马也好。”
东陵的话刚说完，只听那为首的守卒尖声大呼，爹呀娘呀的乱喊，仿佛正给东陵的话配上最好的注脚。舒娥转头惊看，本来吕萍已经一刀扎在了那人的肩头。幸亏那一刀扎得甚浅，只是皮肉之伤，料来固然疼痛却没有甚么大碍。
吕萍的脸上尽是讶然之色，她握着舒娥摆布两片衣衿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又侧过首去瞥了一眼东陵，刚好东陵也在这个时候回过甚来看了吕萍一眼，东陵的神采带着不成捉摸的深意，吕萍一眼瞥见，仿佛被洞穿了甚么情意，忙又回过甚去。
吕萍在舒娥身后低声说道：“曹公子，你不怪我吗？”
东陵笑道：“这个别例好，谁如果乱动，就在此人的身上扎一刀。”
舒娥究竟心下不忍，对着中间一个失了兵刃的守卒喝道：“看甚么，还不快过来给他裹伤？”
东陵哈哈一笑，大声说道：“两位兄弟，谁来看住他，我去搜搜别人身上去。”
东陵对舒娥说道：“曹兄弟，方才那一拨人，你还看出有甚么古怪吗？”
东陵嘴角悄悄一挑，脸上却没有甚么忧色，也不去理睬舒娥。吕萍却有点吃惊地说道：“马脚？你说他们的言行实在有甚么马脚吗？”
东陵说着对吕萍点了点头，同时一根手指束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式。吕萍笑着走了过来，一脚踏住那守卒，一手拉住捆着他的皮鞭，手中的长鞭在他面前的地上清脆地打了一下，只吓得那守卒不住霎眼。舒娥笑着将大刀交给了吕萍，从她手中接过了皮鞭。
舒娥说道：“这不像是他们随身会照顾的数量，恐怕不是拦路索要来的，就是从边疆的百姓身上搜刮来的。”
舒娥不肯跟东陵共骑，却也忽视了吕萍仿佛有些不肯跟她共骑。眼看雪蹄还是奔驰如风，心中甚喜，跟东陵说道：“真想不到他们用心如此暴虐，竟然去砍雪蹄。”
吕萍却忙说道：“不，不，曹公子，你还是跟东陵兄共乘一骑。”
东陵正要去搜一个守卒，俄然一声大喝，说道：“你们两个，再跑一步，先让他吃点苦头再说。”
吕萍和舒娥都听得诧异，面面相觑，却都不作声。
舒娥转头看了看，说道：“拉了一道口儿，幸亏不深。”
小小一包银两，十几贯铜钱。说多未几，说少可也不算少。
舒娥听吕萍的声音甚小，几近听不到，将头今后又回了一点，说道：“吕女人，你如何了？”
舒娥又喝道：“那边地上不是刀？莫非还要我给你找？”
舒娥又是惊又是笑，实在想不到这女子脱手如此之快。不过舒娥晓得，这比纯真地用言语打单威胁可行之有效的多，因为那两个听了东陵的话本来踌躇不决的人已经停下了脚步。
舒娥难堪之际，东陵俄然说道：“要不你跟吕女人骑一匹马，她的红马两人同乘也没有题目。”舒娥鼓掌承诺。
沉默好久的吕萍终究开口说道：“曹公子，都是我不好。若不是东陵……东陵兄看了出来，及时脱手，说不定……”
吕萍看了看舒娥的后脑，垂首低低一笑，又低声说道：“我真不该听了他们的话，就下了马。不然凭着我们三人的马，绕道而行，他们毕竟也追不上。”
那守卒俄然长声惨叫，本来已经不跑的两小我站得远些，不晓得产生了甚么事，竟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舒娥看吕萍满脸喜色，忙说道：“叫甚么叫，大爷饶了你，你还不快感谢！”本来吕萍趁那守卒苦苦要求之际，又俄然拔出了刀子。
舒娥惊诧说道：“怪你？怪你甚么？”说着又笑：“那群守卒又不是你召去的。”
舒娥看着几个受伤较轻的守卒在一边蠢蠢欲动，捡起脚边的一把长刀说道：“如何看住他？他固然不能打不会跑，别人身上可有刀又有脚啊。”
“那如何能怨你，说实话，他们装的倒是很像，若不是过用心急，暴露了马脚，我们恐怕要吃个大亏了。”舒娥一边安抚着吕萍，一边悄悄看了一眼东陵，见他神采降落，忙又说到：“实在也不然，有东陵兄在，他们终究也讨不到好去。”
东陵笑道：“反恰是不义之财。”又问道：“你的雪蹄没有事吧？”
那守卒犹踌躇豫地走了过来，伸手要摸那为首的守卒，俄然又想起了甚么似的，伸手去摸本身的衣裳，用力扯了两下，却恰好一时扯不烂。一时又手足无措站在了那边。
方才舒娥的雪蹄受伤，舒娥珍惜马儿，不肯再骑，恰好那营寨的守兵说他们的三匹马都被乘了出去。
……
那守卒颤着声音大声说道：“你们……啊……你们都不要动，哎呦，不要动。”又挣扎着对吕萍说道：“这位大爷，大爷你饶了我。小的，小的再也不敢要……要大爷您的金子了……啊——”
舒娥点了点头，说道：“实在也算不上是甚么马脚，只是自打那守卒的头儿说了烧茶以后，本来不管站得远近的人，都渐渐拢了过来。更有沉不住气的，已经握住了兵刃。我本想这些人不怀美意，不如一走了之，不过东陵兄却表示我不要轻举妄动。只是我可没有想到东陵兄会那么快就脱手。还是个擒贼先擒王的绝招。”舒娥一边说着一边呵呵笑了起来。
吕萍低头沉默一会儿，方才说道：“你在前面控马，我……我坐在你前面吧。”
东陵对舒娥的瞋目让舒娥不敢正眼看他，吕萍迷惑地走到二人面前，不晓得产生了甚么。睍莼璩晓东陵俄然松开了舒娥的背囊，用力一挣，将那领头的守卒摔到了地上，喝道：“我们兄弟三人刚好赔了买卖，好轻易前面的堆栈里搜出了这么大一锭金子，正要顺着那佃农走得方向再发两笔大财，不想跟你们几位贵官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