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游戏竞技 - 庶女悠然 - 父一而已

父一而已[第1页/共2页]

“我不去!二房家宴,我们去凑甚么热烈!我才不去看人眼色呢!”孟府西侧小院梨院堂屋里,黄梨木长案几旁两个四出头官帽椅,别离坐着胡氏和孟怡然,孟怡然低着头做针钱,穿戴家常半旧薄棉袄,娟秀面庞上神采冷酷,口气倔强中带着不屑。

外头奉侍丫头们静悄悄,一些声响也无。

表哥,本来应当是她,这些,本来都应当是她!

怡然全不睬会,自顾自绣着一朵折枝梅花,伸展梅枝形如美人伸出纤手拈梅,枝上两朵初放绿萼梅花,简练而活泼,疏朗有致。

胡氏闹过一会儿,安静下来,想着本身只生她一个,跟她置甚么气?不由心软了,开端跟女儿推心置腹,“娘当初想过继宪哥儿,不过是因为他生极好极聪明,你二伯二伯母极心疼他,吉安侯爷和太夫人也是心头肉普通,他将来必有个好出息,有了他做嗣子,不但我老来有靠,我儿议亲时身份也崇高些。谁知你二伯母竟然打通羽士把他养外祖家,让娘筹算落了空,这女人真是蛇蝎心肠!”

胡氏命,“打水来,奉侍女人梳洗”,碧玉忙命小丫头打了两盆水,奉侍着胡氏和孟怡然梳洗,又拿出衣服金饰来细细遴选,打扮好了,碧玉和两个小丫头奉侍着,母女两个奔萱瑞堂而来。

想到二房流水一样抬出去箱笼,胡氏心疼直感喟,这得有多少好东西啊,都便宜二房那帮人了!

屋里传出断断续续哭骂声,模糊闻声“﹍﹍还不全都是为了你﹍﹍除了娘另有谁心疼你﹍﹍”

胡氏像不熟谙一样奇特看着她,“贫寒些无妨?我闺女这么出挑,等闲人家后辈可配不上!放着一个探花伯父,我闺女能嫁入豪门?真是笑话!怡儿不消管了,娘替你操心,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

“你这个二伯母,既是大师子出身就该有大师子做派,只顾着本身闺女,侄女不闻不问!你比悦然只小一岁,她可为你筹算过?白叫了她一声二伯母!”胡氏恨恨道。

胡氏看女儿哭悲伤,也有些心软,轻抚着女儿头,拿出一方金银线绣牡丹茧绸帕子为女儿拭泪,柔声道,“怡儿,不是娘想赖这儿,实是我们回泰安今后日子难过。泰安乡间,守着片田过日子,一年收租子也不过三五百两,要平常嚼用,要养一家子,要支应族里情面来往,还要留你嫁奁钱、娘养老钱,那里能过好日子!两个铺子又不赢利!你现有两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奉侍,有教养嬷嬷,有教女工徒弟,读书识字徒弟,要泰安那里能够!真回了泰安我们要节衣缩食过日子了,哪能像现如许,舍得穿织锦缎衣服,用茧绸帕子!”

胡氏越想越气,夺过怡然手里钱线扔一边,厉声对怡然喝道“整日做女工能有多大出息!清算好了跟娘一起出去!要好好,不然细心你皮!”

怡然倦怠闭上了眼睛。

碧玉拍门出去,陪笑回道“太太打发人来问哥儿、姐儿可好了?若好了,请哥儿、姐儿和三太太一起到萱瑞堂赴家宴。”

胡氏笑着摇手,“罢罢,不是本身肠子里爬出来,那里靠住!娘还是好好为你筹算吧。”

胡氏妆容精美,雨过天睛色织锦缎薄棉袄非常华贵,看着脂粉不施女儿,皱着眉骂道,“死丫头,你这是跟你娘说话呢?!更加惯你不像模样了!”

女儿苦涩笑容让胡氏心中酸楚,忙执住女儿双手亲亲热热安抚,“我儿这般人才,京中不知多少夫人太太想娶了做儿媳妇,我儿放心,不拘孙侍郎四子,还是卢少卿次孙,都是驰名有姓人家,不至屈辱了我女儿。”

孟怡然是个识实务女子。

“过继虽说要近支才好,也要人家亲生父母甘心才行。二伯母舍不得亲生子,也是人之常情,娘就别怨了。好好教养宇哥儿是端庄。”孟怡然劝道。

守门外做着针线大丫头碧玉皱了皱眉,这对母女闹动静也太大了些,唉,如许主子真难服侍。一阵轻风吹过,风中杂着丝丝花香,碧玉一时有些欣然,来梨院已经两年了,本身另有福分再回太太院子吗?跟着三太太和怡大女人,能有甚么前程。

“我甘愿粗茶淡饭荆衩布裙过日子,也不肯这般寄人篱下!”怡然抢过帕子本身擦着泪水,一脸绝决。

胡氏骂一会儿,哭一会儿,自叹命苦,辛辛苦苦拉拔闺女长大了,闺女倒嫌弃起娘来!

胡氏皱眉道“宇哥儿病了,让他好生歇着。”

胡氏自顾自兴兴头头策画着,“孙侍郎四子已是有了举了功名,卢少卿次孙只是个秀才,嗯,要说还是孙侍郎四子好些,再说孙夫人也喜好你。”

怡然豁坐起来,气咻咻道,“你老是拿我和悦然比,我和悦然能比吗?悦然有个探花出身做着四品官爹,我有吗?悦然有个手握兵权侯爷娘舅,我有吗?悦然有个嫁妆丰富娘,我有吗?!”那年她不过是实话实说,悦然绣工真不好,招悦然哭了一场,转日二伯就把悦然送到西山闺学,西山闺学名师云集,退学都是王谢贵女,这有爹孩子就是不受气啊,没爹能比吗?

“提起宇哥儿娘就活力,病病歪歪,读书又不好,一样是你二伯生,如何宇哥儿就这么没出息!”胡氏气不打一处来。

“到底是娘老来依托,还是多疼他为好。”孟怡然深觉本身亲娘对宇哥儿诸多抉剔。

很久,胡氏收了眼泪,强笑道,“我儿别哭了,你爹爹泉下有知,看到我儿长成这花朵般人才,必是欢乐,等过几日娘和祖母为你选一个好半子,我儿风风景光嫁了人,你爹爹才是含笑地府呢。”

怡然听到“怪只怪你爹去太早”,想起本身自幼失父,出身不幸,不由伏胡氏怀里抽泣起来,胡氏也抱着女儿垂泪。

“父一罢了”,父亲已经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怡然直想冲本身娘翻白眼,那孙侍郎夫人不过是上门拜见孟老太太时夸了本身几句,给了个玉镯做见面礼,娘就开端想入非非了。孙侍郎四子是孙家季子,弱冠年纪已是举人,大有才名,他亲娘孙侍郎夫人是世家大族锦州左氏嫡女,嫁又是世代书香京西孙氏嫡宗子,一贯眼高顶,季子婚事挑来拣去,凡是有一点欠好处所孙侍郎夫人都不肯点头,能聘本身如许孤女做儿妇?真是做梦不醒!

气急之下话原是说狠了,看着气浑身颤栗胡氏,怡然内心非常悔怨,任凭胡氏怒骂着,低下头一言不发。

“傻孩子,靠你爹留那几个庄子铺子,我们日子哪能过这么舒坦?这府里,四时衣裳,时金饰,点心茶水,丫头使女,都是现成,又月月有钱领,多少自!若单凭我们家底儿,只怕你连件衣裳都添不了!”

卢少卿次孙就别提了,卢家是建国功臣文孝公以后,世代簪缨,卢家少爷家属显赫,人物风骚,又有个郡主娘亲,天潢贵胄,甚么样王谢淑女娶不到?

孟怡然还想再开口,被胡氏堵了归去,“哪有女孩儿家本身提婚事?我都替你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