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风月无情[第2页/共3页]
宴龙黄辛见如此关头,赵逸还是沉着批示,心存赞美。
赵逸蓦地大惊,失声道:“宴龙帝如何晓得?”
“嗤”的一声,黄色珠子穿过循环镜核心光幕,循环镜刹时颤抖了一下,宴龙黄辛也不由后退了半步,神采煞白。赵逸心中担忧更甚,却不知如何是好。
游历三月,天下承平,宴龙黄辛拔山盖世,倒载兵戈,德被八方,自此八纮同轨,卒擅天下。
宴龙黄辛哈哈大笑,踏空而去:“敝屣浮名,只如镜花水月,枉我自夸聪明,却胡涂的过了百年,好笑好笑!”声音荡漾,远远传出,震耳欲聋。赵逸微微一愣,再看宴龙黄辛已大步而去,越奔越远,待他抱着婴儿冲出山洞时,哪另有宴龙黄辛的身影。
宴龙黄辛一咬钢牙,重新向前走了一步,那循环镜又是一颤,模糊中可见一个蓝色影子正在离开循环镜。黄色珠子出“嘶嘶”的声音,冒出一层层白烟,仿佛水珠滴在烧红的石头上一样,刹时蒸成水汽,山洞中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这下片本来描述的是男女分离,不得相见的相思之苦,采茶少女唱来却清脆欢畅,娓娓动听,殊无悲切之意。动听的歌声飘零在朝霞山间,袅袅缭绕。而此时,朝霞山山腰断壁旁正站着一个白衣女子,这女子肌肤胜雪,眼波似水,缥缈间风情万种。只是头皆白,束在肩后,一袭白衣在风中鼓励飞舞。
赵逸引着宴龙黄辛穿过水潭,遥指瀑布道:“那山洞就在这瀑布前面。”话音未落,宴龙黄辛已经激射而出,“轰”的一声没入飞瀑当中,赵逸不敢怠慢,紧跟而去。这山洞极其埋没,藏在漫天水幕以后,若不事前晓得,极难现。
赵逸五人不解,看向宴龙黄辛,只见他面色凝重,灰色长袍在海风中猎猎鼓励,漂亮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然。赵逸模糊感觉不安,却又考虑不着。
恨情怕负心难记,
彩衣轻和纤腰摆,嘻闹浅唱薄雾。
汜方城南对南荒妖族十万大山,东临东水海族潮汐水渊,西挨滚滚三江水,而以北倒是云泽第二奇山朝霞山。汜方城乘高居险,四塞之固,是海族、妖族打击中土大6的咽喉要塞,向来被各族正视。
落日西下,已近傍晚。如血的霞光将她苗条的身影映在峭壁上,昏黄斑斓的好似仙子。那峭壁上的剑痕越来越清楚,细细看去,竟是一诗词:
云泽七三四年,天下归心,四州九郡三百七十二城无不俯,宴龙黄辛名震天下,被称为继云中君以后,百余年内云泽大6第一人。
赵逸翻身下了城墙,直奔城北而去,宴龙黄辛紧跟厥后。
那循环镜越转越快,黄色珠子上的水汽也越来越大,而那蓝色影子也垂垂清楚起来。宴龙黄辛头上沁基层层汗珠,俄然“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赵逸大惊,失声道:“宴龙帝你没事吧?”
宴龙黄辛摆了摆手:“赵城主莫问这么多了,快随我畴昔,晚了怕来不及。”
是时,昌琴郡奇侠宴龙黄辛孤身入东海,七日七夜,擒荒海妖兽蒲牢,迫其降雨。蒲牢形状似龙,生于深海,乃上古妖兽,其性暴戾贪婪,能行雨。
水未央,花仍旧,风月无边两相忘。
宴龙黄辛朗声道:“我宴龙黄辛凡夫俗子,何德之有,本日若难幸免,那也是造化,莫非这一城十余万百姓的性命比不过我这条性命吗?赵城主怎地这般胡涂!”
二人奔行急,朝霞山已遥遥可望。此时骤雨初歇,乌云渐散,越是阔别汜方城,气候越是阴沉,到的朝霞山时,已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赵逸大汗直流,却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六角循环镜。
忽听身后一男人笑道:“宴龙帝兼善天下,四海昇平,真是天下之幸,百姓之幸。”宴龙黄辛转过身来,只见不远处站着五小我,为一人是一四旬男人,此人身材高大,气度轩昂,腰悬一把五尺长剑,恰是汜方城城主赵逸。宴龙黄辛点头笑道:“赵城主万不成胡说,下月方是大选之期,这私行称帝,天下不韪,且帝尊浮名,一如云烟,毕竟是空,只盼能四海一家,五风十雨,黄辛幸矣。”
宴龙黄辛思考道:“九海龙蛟乃东海番禹七国图腾神兽,藏身东海深处,百年前曾呈现一次,本日如何又……莫非……”想至此,宴龙黄辛心中一沉,那不安的感受越来越浓。
宴龙黄辛哈哈笑道:“赵城主当真客气了,黄辛行雨解旱,不过解了百姓一时之忧,而赵城主驻守汜方城三十余载,四方安宁,使百姓免遭战祸,那但是解了百姓一世之忧了。”
俄然,只听东海之上传来一声“霹雷”巨响,声音震天,连坚固的城墙仿佛都颤抖了一下。极目望去,东海深处乌云密布,巨浪翻滚,从海天之交的远际奔腾而来。雷声咧咧,巨浪滔天,六合间好似被扯开了一道口儿,澎湃凛冽的暴风囊括海潮,残虐的海水落空节制,泛出十丈大浪。那团铺天盖地的黑云来的极快,转眼已模糊可见。模糊中那团黑云,伸开巨口,满嘴獠牙,狰狞可怖。
宴龙黄辛大踏步奔进洞中,果见一个巴掌大小的六角铜镜悬在空中,这一圈圈亮光恰是从这镜子上散出来。宴龙黄辛沉声道:“来不及了!”说着双眼一闭,口中兀自念念有词。刹时周身气味暴涨,赵逸大惊,只觉一股逼人气浪从宴龙黄辛身上散出,身不由己的连退三步。宴龙黄辛却不断歇,灰色衣袍在气浪当中猎猎作响。过了半晌,宴龙黄辛双眼猛睁,精光一闪,口中飞出一颗黄色珠子,直奔循环镜而去。
宴龙黄辛和赵逸站在城楼之上,面露忧色。风声吼怒,刮的脸上模糊作痛,腥咸的海水落在脸上,顺着脸颊流下,二人却得空擦拭。
山洞不大,潮湿非常,模糊可见洞内传出一圈圈黄色亮光。
赵逸顺着他目光凝目看去,果见那新月吊坠上刻着两个蝇头小字:冰珏。
凝花夜落,吹尽耳畔香。
赵逸点头道:“连宴龙帝都没听过,赵逸更是不知了。”
笑才子素手撷香,盈盈春水蝶舞。
很久,只见她颤抖着摇了点头,绝美的面庞上那凄然神采转眼而逝,眉宇间的那一抹柔情却越来越浓。
宴龙黄辛大赞一声,道:“如此甚好,只闻汜水泉酒天下闻名,汜方城主侠肝义胆,今时一见果不其然,明天定要大饮三百碗。”
她怔怔的听着这歌曲,半晌才叹了口气,喃喃道:“女娃子只是瞎唱,又能懂的甚么相思情苦。”她缓缓转过身来,悄悄的抚摩着这断壁上纵横交叉的剑痕,竟眼圈一红,泪水簌簌流下,直如海棠带雨、泪湿梨花。只听她黯然道:“只道我早已把这份牵挂,忘记在了暮鼓晨钟里,只是本日相见,为何还是这般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