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第1页/共5页]
林如海笑道:“好,我们也去船上坐一坐。”
王夫人只好上前安抚道:“史家大老爷已经去了,逝者已矣,老太太好歹留意自个儿的身子,莫哀思过分了,反让史家大老爷地下不安。”
黛玉现在已有玄月,身上穿戴粉袄红裤,绣花小鞋,裹着一件小小的大红哔叽面哆罗呢里的棉大氅,大氅连着雪帽,沿边镶以雪缎,绣以红梅,更加显得一张小脸晶莹如玉,她趴在林如海怀里望着贾敏抿着嘴儿笑,非常敬爱。
此画舫乃是林如海早命人预备的,上面都是林家的小厮丫头,林如海便抱着黛玉上了船,船面上设有炉案等,正有一个头梳双鬟的绿衣丫环扇着风炉烹茶,袅袅热气被风一吹便即消逝,更加烘托出此婢乌黑一段如玉的手腕。
吴越将养女送给太子,便是投诚,太子派人过来与之联络,便是应允。
王夫人又同哥哥嫂嫂说了些家务事,用了一顿午餐,方起家回府,先去给贾母存候。
诸位皇子争位夺嫡,需求大笔的银子办理,没有银子如何养亲信幕僚主子,单凭俸禄千万不敷,而盐商大贾们却想有从龙之功,即便不能封侯拜相,也能摆脱商贾身份,就比如金陵薛家祖上便因出资拥戴太祖得以封为紫微舍人,固然并非世袭,但传到现在四代,仍比平常皇商面子非常,是以诸位皇子与这些盐商大贾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王夫人亦悄声问道:“如何?出了甚么事儿?”
想到这里,王夫人一面感喟,一面往里走去,忽见几个婆子抬了两盆白海棠花走在前面,枝叶如碧,花瓣似雪,便扬声问道:“哪来的花儿?送到老太太房里的?竟是白海棠,倒少见。谁家送的花儿?我才返来,还没见帖子呢。”
林如海搀着她往屋里走去,一面走,一面道:“碰到了太子殿下的乳父贺信。”
史鼐脸上顿时变色,点头道:“很该如此,你放心罢,这就打发人去。”
过了几日,气候更加冷了,叶停犹未到达江南,林如海命人一探听,才晓得他夙来身娇肉贵,猛得阔别都城赶赴江南,日夜兼程,不想竟病了,担搁了一个多月方又重新出发,现在仍在途中,只打发人先来奉告一声。
行未几时,马车停于瘦西湖畔,林如海先给女儿裹上大氅,方抱她下车。
黛玉刚一出世时,林如海便已请大夫细细评脉了,只是大夫说黛玉胎中仍有些气血不敷,想来和父母无关,须得好生调度,十年后便能和凡人无异了。
贾敏听了,那里肯同意,忙披着一件貂皮披风跟上来,道:“天冷得很,老爷出去做甚么?反正也没甚么好去处,若说顽,园子里的景色实在娟秀,不比外头差,倒不如等和缓些了,玉儿年纪大了,老爷再带她出去。”
贺信神采一敛,有些震惊,沉吟道:“公然如此?”
史鼐嘲笑一声,道:“论亲戚,我们和林家可比他们亲!王子腾原是个有本领的,只可惜太护着本身人了,宠嬖过火,不管对错,都是别人的不是,如此一来,哪能教好子孙后代?王子腾当今两女一子,长女已得了他们姑妈几分真传,次女尚且不知,儿子王仁却最是没法无天,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们家姑太太做的事情我模糊听到了一点子风声,不止如此,连王子腾的夫人也做这些,可见是耳熏目染而至,不觉得意。我们四家虽有友情,竟远着他们的好,贾家也远些,似林如海如许的人物,才值得我们交友,毕竟是妻贤夫祸少。”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比明天字数还少些,明天多些,明天俄然下雨,抢收玉米时,我妈从台阶上摔下来,摔了个跟头,吓死我了,去病院迟误了些时候。
王夫民气内实在吃了一惊,脸上亦带了些惊奇之色,道:“好好儿的,史家大老爷如何没了?前儿不是说只是风寒么?原非大病,我们送了好些药呢。”
苏黎微微一叹,并未言语。
史鼎听了结道:“我劝二哥缓缓罢,切勿对父亲提起。我虽性子粗暴,却也不是傻子,父亲的性子大抵明白些。如果哥哥如许去问父亲,去劝父亲,说不定父亲反恼了,说二哥早就觊觎着大哥哥的爵位,故大哥哥骸骨未寒便想插手府里的事件。是以,二哥无妨等一等,比及二哥能当家作主了,想如何摒挡便如何摒挡,别人也不会说甚么。”
林如海盖在腿上,却双手伸于黛玉腋下,扶着她踩于其上。
王夫人赶紧满口承诺,次日公然与窦夫人同去。
婆子听到声音,忙站住脚,回身道:“回太太,是赖家贡献的。”
史鼎悄悄隧道:“我也感觉林姐夫本领短长得很,二哥你瞧,林姐夫为官至今不过十年,多么平顺?竟是半点儿波折没有,立时便成了两淮盐运使。我听荣国府的赦表兄说,他已偿还了荣国府所欠银两,原是因林姐夫而来,林姐夫在述职后降旨前也把五万两还了。”
史鼐哀叹不已,若想长悠长久的繁华下去,便该学林如海和贾敏佳耦二人才对,男主外,女主内,外不贪赃,内不枉法,便是别人想对于他们,也挑不出不是来。
听了吴越的猜想,贺信嘲笑道:“那还不轻易,若不肯意,不过就剩半年,我们在都城办理一二,让本身人代替了他便是,又不是只要他一小我能做这盐课御史。”
是了,夺嫡之争已然开端了,太子殿下此时正值风景之时,任谁也想不到数年后他竟因去处不端又心起反意而被宣康帝废去太子之位,郁郁而终,只得了个义忠亲王的追封,反而是平平无奇的九皇子年纪悄悄登上了皇位。
是以,苏黎点头道:“我虽与之有旧,却一定能劝得了他。”
至傍晚,雪下得愈发密了,院中松柏翠竹经其一染,愈发显得苍翠如玉,风雪积存,亦压不弯其筋骨,倒一向凌雪傲然。
王夫人顿时听住了。她虽是内宅妇人,却也晓得扬州花街柳巷之名,更有本地很多盐商大贾单买很多细巧肥胖仙颜的女子调、教,授以琴棋书画歌韵舞艺,都说是养女,送与过往官员,好请诸位官员分外照顾一番,莫非哥哥竟想引得叶停设法将林如海诱入花街柳巷?又或者送人进林家,好乱其内宅?早传闻朝廷法规,不准官员涉足花街柳巷等处。
史鼎想了想,点头道:“家里的事情你我如何晓得?本来父亲只奉告大哥,如本大哥去了,想来二哥将来就能晓得了。二哥,你问这个做甚么?”
论亲戚情分这么说,但是论起友情,王子腾居住都城,倒和他们来往比长年在外的林如海更密切些,只是晓得的事情多了,史鼐内心不免有些冷酷起他们来。
王夫人听了来龙去脉,亦觉惊心,又有些惊骇,忙劝道:“我劝哥哥竟是消停些的好,别因小失大,反而肇事上身。想当初,南安王府的郡主在都城横行,多么颐指气使?当今如何?竟连个好郡马都选不得,只嫁个纨绔。若说此中没有林如海的手笔,我却不信,如何就那样巧,郡主到达西海沿子前偏就没了未结婚的俊才?我瞧林如海此人貌似儒雅,实则判定,性子又狠辣过分,半点不包涵,不然也不会一日三迁,做了两淮盐运使。要晓得,甄大人本年进京述职,也盯着盐课御史呢,偏生被林如海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