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胜仗[第2页/共2页]
金哥吭哧半日,方道:“那丧家时,有人讽刺……说……不与人一个姓儿,倒好靠近,倒要怎生号召哩……爹,我并非不孝之人,我也晓得仁义信孝,我该姓个程,只我这里,连珍哥都不得正挨次,这满城里,只咱家哥儿不好叫个行次,恐叫人笑话哩。”
素姐自江州往都城来,自说话至饮食都有些个不大适应。想京中贵妇,连玉姐都要背后挨一句“南蛮子”,何况素姐?素姐是个纤细人,纵说到她面上,见过两回人,总觉人看她眼神儿不对,便推说孀妇人家不好凑热烈,死也不肯出门儿。秀英只道她性内疚荏弱,便也不强她,只多抽暇儿来陪她罢了。
他两个正议着玉姐交办事儿,外头程实一起飞奔到二门上来报信儿,帽子都跑掉了,二门儿上叫他浑家拦住了:“你这般奔驰又是为个甚?帽儿也丢了,头发也散了,你奔丧哩!”程实叫老婆骂了,也不还口,只说:“奔你丧哩!我报丧哩!”
出殡日,洪谦亦令人于道旁扎了个棚儿,也与他家做个脸,却并不随行了。待诸事毕,天已酷热,人多不爱出行了。
洪谦口上不说,内心想也是这般,出嫁女儿,老是盼她能婆家过得好,这过得好头一样儿,不是丈夫不是婆婆,乃是有本身儿子。秀英此言,倒是颇得洪谦之心,口里却道:“有儿也不能放心,还要教诲成人才气得安生。”
不想金哥却不似他那般古怪,小小年纪也读书、也想事儿,觉着有理他便听了,一点头儿:“是我想左了,累爹娘担忧了。”洪谦肚里原还想了很多事理,正待他扭头儿不听时好打动他,不想金哥痛应了,顿时哑了。好久方问:“你端的想明白了?”
去时见金哥已院门外候着了,并他书童儿两个,朱府下人陪着,两个只不进门儿。太夫人便赞道:“是个懂事孩子。”秀英忙谦逊,金哥默上前来拜见太夫人并见母亲。
洪谦笑道:“当然。”秀英道:“旁只好再看了,这二年我虽也见了些人,却不是极熟。”洪谦道:“本年且不急。渐渐看,人要可靠才好。”秀英道:“是哩。可不兴有帮倒忙。你外头见地多,哪家是可靠?”
此时她正与素姐母女两个一处坐着,磕着瓜子儿,闲说些京中事。自生下这些后代,又有了外孙,秀英看这母亲,心中也多生很多靠近之意。所谓养儿方知父母恩,秀英益发觉着素姐这些年虽脆弱又好犯胡涂,却也诚恳不再肇事,秀英待她便更加软和起来,经常来与她说个话儿。
洪谦道:“出了门儿时,休这般喜上眉梢模样儿才好。”秀英道:“我免得――我又有一个想头儿,你看,咱家珍哥、宝哥与宫里殿下差得也不大……”洪谦道:“他两个有一个便得了,大姐叫你帮她探听事,是要你帮手,你倒弄成她帮咱了。”秀英道:“我不过这般一说罢了,都弄了去,是招眼,苏先生家儿孙是极好,你看如何?”
素姐垂下眼,声儿小小,道:“老是两个姓儿,住一处不好哩。”秀英将眉头紧皱,声儿也举高了,道:“娘这又说甚话?你们一老一小儿,我们不管、还要叫哪个来管?怎地忽地要搬出了?”
喧华间,秀英便到了。苏五姐儿迎了来,秀英进门便鼓掌道:“府上好热烈,死了婆婆,儿媳不先哭灵先灵婆婆私房。我本来吊孝,现在只都雅一回热烈了。”说完便拣张椅子坐了,翘起脚儿来看这妯娌三个。看得这三个皆闭了嘴儿。
玉姐因问:“要做个甚?”
因其不知,便少惹很多闲气,她此时正与九哥两个一处犯愁哩。
九哥道:“好将国库填一填。”
素姐听秀英这般说,也道:“儿子不嫌多,娘娘能再生两个才是好哩。”秀英笑道:“眼下也够了,还孝里哩。”内心想倒是,章哥已两岁半了,官家再过二年才出孝,章哥已能读书,二哥也好有两岁了。玉姐尚年青,再怀上也不是甚奇怪事儿,到当时纵有个后宫叫临幸了,生下孩子来也比章哥小了数岁,有力与章哥争了。
金哥奇道:“天然是想明白了,爹娘自来疼我,必不害我。我听人说话不辨其意,原是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