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可乐[第1页/共2页]
李长泽将这收盘费主张一说出来,政事堂也无人反对,余下便是议这免费章程。粗议“以其重为准征收”,朱震长年断案,惯于刁猾之徒打交道,提示道:“于那边设卡,倒是须考虑。设若于此处设卡,这些小我却于关卡前绕道,行数里,又复归于商道之上,又当如何?若设得太密,不但不便,须很多人手。”
玉姐出产毕,秀英看着外孙,怎生看生好,又夸道:“这孩子心疼你,生时候好,气候不冷不热,恰好坐月子。”玉姐早已脱力,一翻眼睛,便昏睡畴昔了。
然因丁玮言天下老是诚恳人多些儿,九哥便不再多将贩子往坏处想。贩子固是逐利,却也并非个个都是奸商,且有国度法度,想也不是大家都要钱不要命。
李长泽将这一条儿又记下,丁玮复道:“须防着小吏耍滑,或贪污,或于盘费以外多征他税。又须防备贩子冲关撞卡。”
听着“重商”二字,宰相们便面面相觑,李长泽面上变色,谏道:“官家,国以民为本,民以衣食为本,衣食以农桑为本。若过于重商,恐民夫民妇皆往行商,则摆荡国本矣。”
此事便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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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儿说得诸相无可回嘴,朱震勋贵出身,家中几世繁华知这里头弄鬼手腕。丁玮想了想,便以“治大国如烹小鲜”劝九哥,请其毋急功近利,又请遣御史往督各商埠,恐内有废弛民风之事。
九哥又问起商税收了多少,商税不比地步租赋,地步每年只征夏秋两季,是为两税之法。多了,纵想征,地里没长出来,也变不出来粮食来。商税倒是只消入市买卖,便有税可抽,日日都有进账。便是政事堂,也尝着了长处,李长泽道:“户部正算夏税,商税恐稍有迟误,依臣预算,商税比客岁要多上五成。”
这一日,正说着中秋将至,玉姐却忽策动起来。九哥虽颠末两回,还是严峻难耐,还是秀英将他拦门外,自去看玉姐。玉姐这胎生得极顺,不消两个时候,又产下一子。玉姐口里说想要个女儿,见是个儿子,还是欢乐得没了边儿。还是秀英那句话儿说得好“儿子永不嫌少”,特别是这禁宫当中。
蝉蛹之事,权作一桩笑谈,提起来时晓得人多,然于国政,实无多少助益。眼下九哥多倒是与政事堂议这修护商路之事,当时除开官道驿路是国度构筑,且每隔或几十里,或上百里便有一处驿站,以供安息饮食以外,旁门路朝迁倒是不管。官道驿站,亦是只许有出身之人利用,平头百姓擅走官道,倒是犯禁。
九哥许之,却又说:“兼并之事,我可宽大。卿等却好有个数儿,我方是天下之主。听闻南北有别,北方多有如有那一等宗族强大,田连州县、势压处所官员之人,使百姓不知有天子、不知有朝廷、唯知有地主,我却不肯容!这是于一地夺天子之威!”
诸相皆悚然称是,暗思自家有无此等情状,想一回,又觉无妨,事不干己身,便可安闲应对。归于政事堂,却先不议事,先提及这官家来。丁玮道:“官家严肃日隆。”李长泽道:“这是天然,做了官家总不好还似做太子之时。”靳敏点头道:“非也非也,诸位何必慨叹?官家这般,总好过先帝那样。”
世人听着提及先帝,一时无语,心中皆想:确是比阿谁样儿好。李长泽咳嗽一声儿,道:“本日事还未毕哩,且议事、且议事。”
玉姐却差朵儿领着章哥去求王氏,王氏宫里正闲坐,早算着玉姐产期,深思着许有效着她处所儿。此时见章哥亲来,便再不推委,虽说道:“我孀妇人家,不好多肇事。然娘娘既不便利,我便也只好领这调派了。”
几人将条陈商讨安妥,已交八月时节。将条陈置于九哥案头,李长泽立于案前备扣问。九哥看如何计征盘费,他善于官方,倒也晓得些物价,算一算也不算多,便即放下,却问起另一桩:“若贩子逃税,又当如何?”
九哥道:“我非不重稼穑,然现在国度景象你们也晓得,我每观史乘便夜不能寐,历朝抑兼并,可有成?并无!兼并之家既可兼并,便有体例逃税,我知这朝中必有人与之相勾连,褚梦麟一人便查出这很多田来,何况其他?要抑兼并还要用着这些兼并之人,又岂能办得功德?荫官却越来越多,破钞多,不别寻前程,你我便要穷死了!”
九哥道:“如此,商税实可解我燃眉之急,两税租赋不成再增,吾当重商。不然无以养这很多官员。”
玉姐产期便八月,太皇太后故意与她便利,却命秀英过来伴随。玉姐内心是想见秀英,又恐秀英一来,家里便没个能主事妇女。秀英却不慌乱,对她道:“你好生再生个儿子,只消你好了,咱家便乱不了。”
好轻易玉姐熬过月子,玄月里往慈寿殿处存候,亦往慈明殿里略坐半晌,奉上贡梨,皇太后木着脸儿,两人说些客气话,玉姐便即辞出。复往谢了王氏相帮之义,返来却听着了一桩奇闻——
乡间事理,或是人使底鞋底生走出来,或是乡民凑钱构筑,是以凡殷实人家“修桥铺路”便算是善举了。国度并无构筑官道以外门路成例,这构筑商路是为着终收个市税,是以九哥方能压服政事堂硬挤出这笔钱来。现在再叫朝廷出钱保护,休说国库并不丰盈,便是充盈了,政事堂也不肯这般干。
玉姐道:“又说甚话来?我看金哥能中——家里预备他何时结婚哩?”秀英道:“我正愁哩,他一结婚,便是成人了,那也是个犟种,怕不肯再住家里。这才叫他多考二年,有了功名,纵搬出去住,也好顶门立户。”
玉姐嗔道:“怎地又要儿子?我还想生个闺女哩。”秀英正色道:“儿子是永不嫌多。”玉姐道:“莫非闺女不好?”秀英往她脸上一看道:“闺女想好,也须有兄弟,你少犯拧。”玉姐嘀咕一声,不与她犟嘴了,又问金哥如何。秀英道:“他下月便十四了,他爹叫他来岁了局尝尝能不能考个秀才来。能中时,再考举人试,一回不可考两回,二十岁后考不上举人再说。”
丁玮奏道:“贩子逐利,或可于关卡之侧置些馆舍仓栈供其安息。全百姓风终是朴素多,官家也不好将人往坏里想。”九哥听了丁玮此言,连说:“不敢。只是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初时修商路,因未曾想着养护之事致有本日之忧。我不想今后再多费事罢了。”丁玮这才佩服:“是臣讲错。”
前赘婿审个赘婿被妻殴伤致死案,谁听了都觉鲜可乐。
擦一把汗,唤了碗茶来喝了,批一回折子,才转回崇庆殿。
她原生过儿子,只不幸早夭,也养到章哥这般大年纪,现在看着章哥,没出处心中一软。又问章哥读书如何,睡得可香。章哥答道:“每日除开读书,爹娘还教我习射,说大些儿教骑马哩。伯娘,可怪哩,读书累时活动活动筋骨,竟不感觉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