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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有个仇家,凡是她有你没有,便更加刺你心。玉姐儿子一个接一个地生,常常先有“吉梦”便因此成孕,生章哥时有吉相。孩子一个一个养大,个个活蹦乱跳,大章哥都读书了。反观皇太后,生个儿子还叫弄死了,连过继之事都不好提。心中如何不恼?然因是丧事,又有太皇太后压着,便不得不笑。

这很多人里,不高兴者,唯皇太后罢了。乱事因陈奇而起,旁人愈喜,她便愈发难堪。虽无人于她面前提肇端作俑者,然一赞陈熙、郦乾生“国之栋梁”,她便觉着是讽刺陈奇是废柴。迩来听这些个话听很多了,皇太后不免心境不佳。

申氏犹喜,其长媳相伴,婆媳两个因着郦乾生立有功绩,返来不日便要升迁,心头原便是一喜,这等好调派,本就是看九哥面上照顾来。现在申氏看着九哥这很多儿子,称得上人丁畅旺,是喜不自胜。大娘平日敬爱这婆母,知申氏每担忧九哥,今见九哥伉俪和美、后代成群,也为申氏欢乐。

温孝全笑道:“只消守得住本心,为人不贪,又不脆弱胡涂,有何不成?”话虽如此,李长泽依古道:“他未曾担过火实职,你与他分辩分辩,休教他丢了官家脸面。”温孝全晓得官家严肃日盛、又因民乱之事正势头上,李长泽却已有些个老迈,这倒是顺着官家,当即应允。

太皇太后便对秀英道:“瞧瞧瞧瞧,她这是朝你夸她本身哩。”秀英亦笑道:“夸便夸罢,便免得我再夸了,好省了力量与娘娘说话来。”

三郎周岁,须试儿,应邀而之人多是宗室远亲,并些靠近大臣。他乳母乃是择之王氏、管氏,也与小茶儿普通,公开里不晓得教了三郎多少,教他去取那书籍子。三郎周岁场面并不非常昌大,因有着安定民乱喜信,倒是大家面带舒和高兴之色。到得试儿之时,众目睽睽之下,三郎果抓了本书。时人重文,自有赞誉之声。

事干国政,自九哥往下,自八月议至腊月,亦只辩出一条“兼并之事触及颇广,须慎重,失土之民正面前,须与寻一去处。”目睹年将至,各衙封印,方都扎了口儿,预备着过年了。褚梦麟虽遭参劾,还是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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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泽不驳郦乾生任命,并非满是为顺着九哥,这郦乾生于郦玉堂京外任上时,留京看家足足十年不足,常日并不肇事,也是温文尔雅,很有些个好评。郦乾生为环卫官时,曾稀有次与李长泽等人打过交道,办事了了。郦玉堂一家于京中名声甚好。郦玉堂虽有些个不担事,却也不惹事儿,申氏是贤能妇人,若非因他家好,先帝时便不至择九哥入继了。因家门整肃,李长泽这才承诺了。

那郦玉堂一双眼睛便往孙子们身上粘去,一刻也不肯拔下来,郦乾生未归,郦坤生与他两个兄弟分据左、右、后三位,眼疾手,恐怕郦玉堂抢上去冲犯皇子。

眼下民乱既平,九哥亲兄郦乾生又立有些许功绩,郦乾生分歧于郦玉堂,后者须避讳,前者若端的有能为,受重用却不受甚非议。九哥脸上阴霾是以消了很多,虽郦乾生尚未抵京,九哥已先召见了郦乾生十三岁之宗子,赐其锦袍。郦乾生第三子比章哥大上半岁,正东宫里读书,好叫小辈儿们多靠近。

还未议着体例,弹劾褚梦麟之弹章已到。朝廷哗然。有一等恪守礼节之人,痛骂褚梦麟废弛民风,亦有见风使舵之辈因九哥神情松动为褚梦麟说项。有有识之士上书,须与失土之民寻一前程。除开一班太门生,竟无人提及兼并之事,纵有语者,亦是平常而谈――要抑兼并,恰是兼并得凶人,这抑,又要如何抑来?

他也有魄力,竟自开了织坊,召了男工女工来做活计,将一件活计拆开来做,织布便单织布、修剪便单修剪……他还晓得些个男女大防,男工一处、女工一处,并不混合。

倒是先前说过那褚梦麟,他原是个有本领人,既不仕进,又要钱花用,便思自家做经纪买卖。来往贩运之事非有亲信人等餐风饮宿不成行,又要打通各种枢纽,非常吃力。他便不做这一条儿,又看中贩子往各散户家中收取物事,再行发卖。

郦乾生奏折前去九哥跟前,政事堂里已颇听着些风声,李长泽原恶着褚梦麟,然听着事关严峻,也只得先将褚梦麟抛往一边,专看这兼并之事。

申氏与秀英等看着皇太后虽面带笑影儿,脸倒是歪,都颇担忧她要寻玉姐不是。两人皆掌家多年,晓得天下婆婆都不好惹,纵以秀英之凶暴,也怕皇太后与玉姐小鞋穿。

玉姐嘲笑道:“她怨我?孝愍太子与元后却要怨谁来?我与阿家,却要怨哪个去?好好将我们拆了开来。”

申氏道:“她也是触景生情罢了,你日子过得好,她看着便有些刺目。她还未曾有太皇太后那般忍功,太皇太后不管如何,老是于先帝朝横行数十年,当年丧子一口怨气老是消逝了很多,是以忍得;淑太妃好歹存了一个女儿下来,又有很多外孙,上月官家才命录了广平长公主所出二子为环卫官去,淑太妃气性便也不大。唯有一个她,儿子去了,嗣孙也未曾有一个,如何不怨?”

九哥与了郦乾生这一肥缺,心中也颇不自安,及见政事堂并无贰言,旨意亦未曾叫封驳,这才将一颗心放回肚里。却与玉姐道:“甚是捣蛋!竟无人说我任人唯亲了。”玉姐笑道:“莫非年老是胡涂人?又或是刻薄人?他才安抚有功,为人亦好,再抉剔他,便是吹毛求疵了。”

不数日,郦乾生返来,九哥因其有功,便要授一实职与他,将先时先吴王、温孝全曾做过东南道转运使点与他做。因温孝满是做过此职,李长泽便问他:“郦乾生可乎?”

九哥看了,也是一肚皮气,待要发作,却又忍将下来。倒是郦乾生将这后果结果说得极清楚。东南之地原是多山,人多地少,本就有背井离乡运营之风俗,乃至有远度重洋者。现在兼并愈烈,失地之民颇多,幸亏有这一条活路,不然不定要生出甚样灾事来。郦乾生奏本中说,富者田连阡陌以后便不满足,乃至有买小童阉割为火者以供差遣。宫中不准此弊,官方竟有擅自阉割者,九哥看得又惊又怒,便不得不沉思,叫他们做工,也好过阉割。

内心却想,他是你亲哥哥,又不似陈奇那般好犯事,与他个调派,便是瞧你面上,又能如何?东南赋税颇多,恰是一肥缺,非官家亲信,又或与政事堂有勾连,谁个能得此任?自建国以来,唯有两个既非皇亲国戚、又非天子亲信、不是宰相亲戚人做上此位,一个厥后本身做了宰相,另一个得急症死了时已是三司使了。

听着九哥展转之声,玉姐也没心机去想要再添置多少人,又要破钞多少了。入来看着九哥,九哥却不张眼,只作已睡着了,玉姐坐着看了他一阵儿,听得他呼吸渐平,悄悄与他掖了掖被角儿,方退了出来,还是愁那帐本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