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吴家[第2页/共2页]
老两口商讨毕,也央了中人,也写了契书。程老太公因想,吴家自有大郎持续香火,自家女儿又不顶大用,必要个男人相伴平生给她倚仗,便要立一个死契。这契书与程谦立就不一样,没个年限,乃是一辈子事儿。
小喜道:“我从门里看了一眼,来了三五小我,有男有女,阿谁……不内里,打头是个老妈妈。太公和老安人必是晓得了,没人往佛堂里传……”身分姐长年吃斋念佛,家下人等便称她那间供佛像屋子为佛堂了。
程秀英生机,程谦也跟着头疼,大喜日子赶上这等烦苦衷,是谁都要活力。
就这么定了契书,往衙里备结案。吴二郎自入赘以后,亦改姓程,把绢罗衫替了粗布衣,不必吃糠咽菜,细米白面管够,闲时还能看程老太公之藏书,又有娘子塞他零费钱为岳家巡看铺子另有贡献。除开林老安人略短长,程老太公却极讲理,素姐又实是个和顺淑女。日子过得比家舒畅了何止百倍?
这卖唱女子极有风情,倚他用饭,自把他捧得似个豪杰。家中素姐虽对他好,何如吴二郎总感觉抬不开端来,仿佛连看门扫地仆人都瞧不起他似。只恨他现还要倚着岳家用饭,不得与卖唱女子长相厮守。
暗想这程家公然好说话,这是要接她出来纳福,想了很多应对话,暗想就是眼下应下了不分炊产又如何?儿子是我生,两个老东西去了,夫是我、儿是我,程家一娇弱娘子如何能与我比?只是程老太公一双利眼,她绕不畴昔,眼下须得应下了,不过是虚应一回故事,先得进了门,万事才好说。不然吴二郎并不掌家中银钱,她家外,日子是比不得程宅繁华,故而与吴二郎两个竟然应了“偷奸”以证儿子是吴二郎。
这吴家,乃是程秀英亲生父亲家。吴家过世太公是个老秀才,家有几亩薄田,养了两儿一女,后代都念几本书,识几个字,日子原也过得下去。天有不测风云,有人朝夕祸福。穷文富武,先是吴大郎屡考不中,白费了很多银钱。吴老秀才本对儿子寄予厚望,绝望之下又一病不起,看病把家中银钱花了个精光,病没看好,人还死了。他这一去,秀才娘子也病了一场跟着去了,吴家大郎业已娶妻,筹措着卖田卖地办完丧事,家根柢也没了,还欠了些债务。
吴二郎本无钱,另娶不得妇,若无这“偷养娼妇”之事,凭一副好皮相倒可做赘婿,眼下却连孀妇都不肯招他入赘了。今后浑噩度日,替人写封信,换几个钱,喝个烂醉,就开端哭儿子,又念叨女儿,一时又恨启程家“见死不救”来,亦往程家闹过几次事。
程秀英恨恨隧道:“他们不给我脸,你也不须给他们包涵。”
有些人穷且益坚,有些人就穷生奸计,吴家隔些光阴就想来占些便宜打些秋风。碰到年节,也拿一些老茄子、腌咸菜来作礼相送,程老太公为图清净,表情好时与他们几个钱。今后就有很多磨牙事。素姐荏弱,又只知抽泣,逼得秀英不得不早早担负起来。
程谦门口碰到了程老太公,程老太公一脸沉肃:“你也晓得了?一道看看罢。”言罢并不理睬吴家人,只让程谦来应对。程谦一眼扫畴昔,心头先出现丝讨厌。他先前过过繁华日子,次后虽落魄了些光阴,见多了贩子百态,吴家来这些人,还是让他恶心。
有几个看客掩口笑了起来,程谦脸上黑得能拧出墨汁子来了。看事不能了,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喝令拿棍棒来打。程老太公也怒了,程谦办事,并无不当,只恨这婆子不要脸!终归是一笑话,须顾不得脸面了。
女人生了儿子,就打起了小算盘,勒逼着吴二郎把母子接过程家去:“奴敬她为主,只把她当亲姐姐奉养,哥儿老是你儿子,姐姐……岂不正缺一个儿子?哪家儿子,也只是大娘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