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几人[第2页/共2页]
一面唤了薛婆子来,便要买人。薛婆子巴不得一声儿,拍胸脯儿道:“尽管交与老身。”秀英道:“你休说嘴,上回与我家大姐儿买使女,你倒说来,你几年才回了我话?”
虽遇着不喜之人,洪、程二姓也没放心上,下了轿,算了钱,打发了轿儿车马。返来与玉姐做生日,洪谦便百口吃玉姐生日面汤时与玉姐取个大名儿,唤做“洪成玄”来。
秀英拿笔来一算,洪谦小厮书僮已有捧砚、来安两个,秀英丫头小喜小乐也足用,玉姐处乳母使女一共三人,便是金哥也有个乳母胡氏,厨下另有个袁妈妈。也就缺个门房,并三五个洒扫做力量活男女。满打满算,买上4、五个便足,且妙除开门房要邃密些,其他皆不消上等仆人,满打满算,统共花不上二十贯钱便可。
本来不止玉姐,便是洪谦听来,也觉不好。如果还是姓程,叫个程玉姐,倒也没甚关碍,洪玉这名儿发音便是红玉,倒好似个丫环名儿。不如改来,便写了很多字,假装一个匣子,到佛前顺手捻一个出来,恰是个“玄”字。听起来似个男儿名,总好过个丫环名。
薛婆子这回倒是言而有信,极挑了来,你道为何?洪谦已是秀才,秀英做了秀才娘子,世人看她,自与平常分歧。且又不须多邃密聪明,诚恳会干便可。春季才是买人好机会,此时青黄未接,实过不下去时候,也只好卖儿卖女,又或自卖本身。
薛婆子陪笑道:“秀才娘子且看,袁家母女两个可还好使?宁肯慢些儿哩,也要好用。”秀英啐道:“呸,你就说嘴!这回只是粗令人,却费不了你很多工夫,我搬场时便要使,莫误了我事,误了便再休踏我门。”
纪主簿道:“我将要说哩,说来与官家还是堂兄弟,是皇叔吴王儿子。吴王家人丁畅旺,这位府君二十三个兄弟里排行第四,家里好有九儿七女,小娘子刺探不得,小一个九公子本年也有九岁了。这很多人丁,羡煞人!”
作者有话要说:忍不住叫玉姐吐槽一回先生,这才像她爹闺女嘛!
林老安人顿时酒醒了三分,抓着秀英手道:“现在分作两处,你才是人家人了,可不敢再率性了。再有,我与你娘两个老孀妇,住那般大宅子,内心也慌哩,你休再叫人挂记。你放心带着金哥,这里我看了,玉姐全套家什都是,她那房儿我也与她留着,你看顾不过来,倒好叫她来住上几日,也与我解个闷儿,我也好教她些女儿家事。”
秀英玉姐见状也不去扰她,娘儿俩头凑着头,数那买地步。文书过去衙内过了户,因重修房舍,又要留些儿余钱应急,满打满算也止买了八十亩水田,好是轮作一片,耕作也便利,分租与三户人家。秀英又要买人,玉姐道:“我前日听老安人说,要将现听使都与娘带畴昔哩,再不消操心。活人不比死物,多了也是费事。”
一行到得慈渡寺里,洪谦亲抱了金哥,老安人等也下了轿儿,一家抬阶步上,入了庙里烧香。洪谦袖子里装了一盒子纸团儿,佛前捻出一个来,翻开一个,是个“玄”字。
既要烧香,林老安人极虔诚,便要先斋戒,不戒三日也要戒上一日,沐浴衣,雇了轿儿,连同苏先生也惦记与方丈论道,又雇了牲口,玉姐因说小茶儿与朵儿太小,怕走不太远,又央洪谦雇辆车儿,与她两个一道坐了,连李妈妈一同捎上。一行也颇浩大,直往慈渡寺里去。留袁妈妈领二丫、花妮家备饭,只待仆人家返来,家与玉姐做九岁生日。
秀英道:“且将小丫头子叫来看看。”一排齐出去6、七个黄毛丫头,普通穿衣,身上布衣也无补丁,站作两排也颇整齐,想是有人略作过教诲。秀英看了半晌,心道,不过是与厨下做粗使,也不须多聪明,便看几人手脚,选了手脚粗大两个。这两个都8、九岁高低,面上看着略有些呆,薛婆子道:“这两个上灶上烧火哩,不大堪用罢?”
秀英道:“我正缺烧火丫头,便是她两个了。”次拣健妇,秀英因问薛婆子:“这些人,先时是做甚?”听薛婆子答了,便买下两个原是洒扫园子粗婆子,两个皆是无儿无女孤孀妇人,3、四十岁年纪,卖也卖不上价儿。次火线是男人,秀英令人请了洪谦来,请他来挑。
一时人丁齐备,便要筹措搬家,林老安人本意,恨不得满天下都晓得她孙女儿嫁了,何如早拜过一回堂来,清算了四十八抬好一份丰富嫁奁,厚德巷前后两三条街上转上一回,又抬到洪宅去。
林老安人道:“这便好,过几日便是玉姐生日,天也暖了,往去山上慈渡寺里烧香还愿罢。”
洪谦便问:“可知是哪一枝?”
洪谦重新到脚将人看一回,再从脚到头看一遍,拣出两个来,试一试体力,将二人留下。
秀英道:“才说你聪明,又犯起胡涂来了,我们令人手够了,倒好叫谁个看门、谁个上灶?既分作两处,便要有个分模样。”
玉姐喜不得,将“洪成玄”三个字念一回,道:“这个名儿我喜好!”秀英等因这名里嵌个“成”字,也欢乐,心道太公疼玉姐一回,虽归了宗,也要有个念想方好。苏先生也笑了一笑,低头一干了手中酒。
泰丰楼早订了席面,袁妈妈又领着二丫、花妮儿两个厨下烧醒酒汤、切割买来鸡羊熟菜装盘。洪谦之客除开街坊,另有几个同年考中秀才,这便普通人一席,读书人与读书人一处、街坊与街坊一处、林老安人等处亲朋一处,又有一处,是侯四儿、赖三儿等地痞地头蛇与洪谦往年识得商店管事等人。也是各有各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