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太公[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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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了状纸，县令便把这不喜变成了愤怒。状子上写是：原有赘婿吴二，因偷家中银钱偷养卖唱女，被逐出，今又欺诈。我家自姓程，他自姓吴，两姓旁人，本日要十贯，明日要十贯，是欲集腋成裘，夺我产业，乞明公垂怜。

程素姐说：“大好日子，他们也艰巨，与他们几贯钱，打发了就是。”

再看吴家一干人等，布衣蓬头，缩手缩脚，又有些鼻歪眼斜，就非常不喜。

程谦去与老婆说门前之事，程老太公往见老妻，如此这般一说。

老两口商讨定，又微透其意与秀英佳耦，秀英表情略庞大，林老安人恰好拉了素姐来与她说话。程谦自陪着程老太公写状子、高低办理，一状把吴家奉上公堂。

俗话说得好，“宿世不善，此生知县；宿世作歹，知县附廓；恶贯充斥，附廓省会”，本地名叫安顺县，就是一个附廓之县。县令与知府呆同一座城里，做好做歹，上峰全看眼里。幸亏处所充足，县令又有些门路，方忍住了呆得下去，与知府倒也处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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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安人不烦躁了，咬了咬帕子：“只怕办起来不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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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簿便上前悄声道：“刁民欺士绅，一目了然，且……您这是附廓，万不成有慢待士绅名声传出啊！”

程谦这事儿办得颇老道，程太公也算对劲，但是赶上此等绝望事，门内毕竟不。

内有主簿，也与程老太公熟悉。程质日，曾为他说项过，倒也承一分一情，自知该如何做——清算吴家人不消耗甚么事、担甚么风险，又能卖程太公一个好，得些回报，何乐而不为？

程老太公傲道：“这几十年，我与他们虽不能靠近，却也不远哩，府中主簿也都熟悉。且大郎曾是举人，嗐，他昔年落第时，有很多同年，我与几位也有些来往，你道是为了甚么？我另有些同窗，虽不是甚么大人物，也能说上几句话。”

程老太公道：“昔日不肯把事做绝，是一要为家里积些功德，求个后继有人。二也是因吴二确是秀英生父，面子上须欠都雅。眼下你我年龄已高，我一去了，一家子孤儿孀妇恐扛不住这些恶棍——秀英再好强，终是女子。趁我还活着，把这后患剪了去方好。”

气得林老安人往她身上狠拍了几下：“你能不能有些气性？！”目睹素姐又要哭，林老安人一阵脱力，“这事须不消你管，到背面歇着去罢。你管也管不得！”

程谦一反手，招出两个小厮，作势要把钱抬回：“少啰嗦，痛拿钱走便罢，不然拿你等去见官。上回好日子你们搅了，早被笑话了！”又有两强健仆人执棍棒而来。

此语正合县令之心！又冒充翻一回旧档。

吴二郎也读书识字，当场立下字据，某年代日，取程家钱二十贯，许大姐儿满月周岁不再登门。程谦又央里正作证人，皆签书画押，程家是拿出来程太公签花押。

本是开高兴心与林老安人商讨着：“大姐儿该起个名儿了。”本来世人盼望是一举得男，暗中打腹稿都是男名，生下是个女孩儿，名字当然要重起了。

程老太公道：“晚间再与你细说。”老两口先把家内家外事儿安设好，又令人分发红蛋等物，还商讨去乞百家衣等事。百口高低无人再提吴家人，纵是秀英心恼，也不想好日子里说倒霉话。

接了程老太公状纸，县令不由皱眉，县令昔日也是见过这程老太公，三节两寿，程老太公也都要备一份礼品送来。且知他是有功名之人，这状纸是不能不接了。

林老安人道：“我却总有些不安，只怕官府瞧家里这般，要论些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