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游戏竞技 - 女户 - 50九哥

50九哥[第2页/共2页]

秦妈妈晓得她这是说酸话儿,申氏自家也想留着看一看盛小秀才,好招他做半子哩。既是郦玉堂不到内衙来吃,申氏便自领了女儿吃,却令五郎领几个弟弟一处吃。用罢饭,申氏又唤四姐来。

盛凯往州府诣见郦玉堂。他少年秀才,性固温和,也带些儿自矜,然见府君,毕竟与见旁人分歧,手里捏两把汗,行动间略迟缓。

却说玉姐生日这天,洪宅正吃酒,门上却有旧时乡居时很有些缘份盛小秀才令人递了帖儿来,道是盛家阖家又迁回江州城内居住,不日要来登门拜访。素姐听这动静,满面不自,几近连凳儿也要坐不住。两处结缘,皆因她要投河。细究投河启事,倒是素姐又办了错事,牵住线头儿却扯出一串儿粽子,皆是因她之过,素姐便坐不住。

前头说了,这郦玉堂爱“文采风骚之士”,凡是见那等生得似是“风骚俶傥”之辈,便要倾慕一二先。免不得有“以貌取人”之讥,偏他信个“相由心生”,对盛凯这等边幅欢乐得紧。若生得这等好边幅,再有些才学,他端的想把人捧到手心儿里。

林老安人尽管逗金哥说话,见洪谦拿筷子蘸了酒喂金哥,忙说:“他小孩子家,吃醉了也不得了。小孩儿听不懂人话,建议酒疯来比成人还狠哩。”洪谦讪讪放下筷子,不想金哥吃那果酒上了瘾,竟自家伸脱手去抓。洪谦始觉不好,他眼睛里,男人汉须得会吃酒,然小小年纪就这般好酒,委实不当,顺手收了酒盅儿,一仰脖儿,灌了。金哥仰着头儿,目睹他亲爹冲他亮了杯底儿,一滴也未曾剩与他,将脸一皱,几将亲爹作后爹。

六哥机灵,当时抱了郦玉堂腰:“爹、爹,制怒、制怒,风采、风采。”郦玉堂一口恶气出不来,又叫六哥给压了归去,当天晚餐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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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且不言,单止说饮食,江州城时,内里有嗄饭卖,乡间却往那里买去?盛父讲究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又说甚“割不正不食”,老是吃不顺心。又有盛母与盛凯之妹昌大姐儿两个,铜镜儿昏了,欲寻个磨镜子都难。江州城里隔不数日便有那摇惊闺磨镜人打墙边儿过,乡间处所,连个铜镜儿都少见,哪有几个磨镜人好下乡?

四姐羞不得,把手中帕儿一揉,娇声道:“向来父母之命,哪有自家看事理?”她因三位姐姐嫁得皆好,颇信申氏之能。申氏一笑:“看一眼,也好放心。纵相不中,也不足地不是?不似……罢了,你不想悄悄儿看,我另想体例罢。”

申氏自家看中了,说与郦玉堂,郦玉堂传闻这李家是书香人家,又无甚不良风声,也承诺了。申氏这才说与四姐,好叫她放心备嫁。且说:“一应嫁奁你不必操心,自有我来筹划,你今尽管将贡献长辈活计做出来。那家小郎我也见过一回,过几日他来见你爹,我令人悄悄说与你,你往那夹壁里躲了,自看上一眼。”

开端是守孝,守得守不得,总要做出个模样来,待过了年,各种不便不但何尝风俗,反是变本加厉了起来。盛母便说与盛父道:“大哥说是守孝读书,也未曾担搁了功课,然一旦知名师提点,二又无同窗研讨,成日家闭门造车,恐无进益。为着孩子出息,也为了光宗耀祖,他也当回城里。他又小,身边没个知疼着热人儿,咱须得跟着看顾。他有了出息,阿翁泉下有知也是欢乐。”

郦玉堂这些话儿,家中人听得耳内生茧,听他又说,六哥、九哥只当是鹦鹉聒噪,想着忍完便罢。公然忍完了,郦玉堂使他两个去见申氏,过一时再来读书习定。郦玉堂好个书画,家中后代也颇习之,倒是六哥善画,九哥之字也小有模样渐有些风采,愈发显出他那张脸分歧意来。

作者有话要说:[1]刘伯伦,刘伶,竹林七贤之一,丑到史乘都忍不住写道:他很丑。

申氏方舒了口气。总嫌九哥生得分歧意,当然令申氏气恼。又因六哥一张脸合了那般意义,难不成六哥就很乐意?男孩儿生得好固可对劲,然凡事皆因边幅,纵是亲老子这般待他,也要叫人暗恼。

不想郦玉堂爱风骚文士,见盛凯年事不大,生得唇红齿白,书读得极佳,又举止“安闲不迫”,一见便喜。不但留盛凯说了好久,且又留饭,又令唤出儿子六哥、九哥来见盛凯。

九哥幼时,好说他“虎头虎脑”“矮壮敬爱”,及长,更加严肃,郦玉堂便不时感喟。倒也不好说九哥生得不好,倒是可惜非常。九哥生就这张国字脸,凡是不笑,就显严厉,郦玉堂便与申氏道:“我见九哥,不像见儿子,倒仿佛见了老子。我老子且没他这副寂静相。”把申氏弄得哭笑不得。

盛凯道:“有劳过问,前几日搬了来,已清算下了,本来便这城里住,不过挪一个地儿,倒还熟。前两日见了教员,这两日便拜见诸位。”

幸尔本日盛小秀秀士并未曾来,素姐才未立时惭愧走避。旁人却早将她难堪事抛开。素姐此人,平生心眼不坏,却少,办过难堪事儿大小也有几十桩,世人早经见怪不怪了。

九哥忽道:“士人轻贵爵。”

玉姐翻开看时,倒是一付累丝镯子,沉是不沉,倒是式样巧,缀些儿小巧花草纹样。一合匣子,玉姐笑道:“恰好,我正想要哩。”她才十一,家里虽养得好,毕竟年事有限,再都雅簪子、钗子也插不上头。秀英与她一双镶珠耳坠子,素姐与她一串金玉禁步,林老安人与她一套衫裙。苏先生写了一幅字儿与她,金哥叫秀英撺掇着,玉姐脸上亲了一大口。

盛凯面上一苦,此实不敷为外人道也。乃是他家里人乡间住不惯,他家并非大富,也有人奉侍,毕竟不如城中便利。想先时城里,凡是缺了甚物什,尽管令人出来买。又有那一等卖浆、卖粥、卖糕、卖花翠、卖瓜子儿,至于夏季卖冰等等人,无日不经门前过,但想了,便顺手买来。到了乡间,哪有这等便利事?货郎过3、五日能来一回,已算是来得勤了,迟时十天半月不见,乡间野店物又精致。

申氏道:“也差不了,四姐也不是胡涂人。”她家哥儿姐儿皆姓郦,止此一条,便有无数底气。婆家再霸道,也要顾忌这一条儿,那她家孩子就不会受气。

果如洪谦所言,过不几日,盛凯往府学里去,先见了博士等师长,次日便得郦府君之呼唤。

次后见买宅不易,便只好租个房儿来住,恰东街上租了前后三进一处院子,议定一年房钱六十两。房东是个机警人儿,因看这盛小秀才读书有成,他住过房儿,今后转手,也好有个噱头再加价,今后不租了,拿去卖也好卖个好代价。这才便宜着租与盛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