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游戏竞技 - 女户 - 51无意

51无意[第2页/共3页]

申氏与郦玉堂说那盛小秀才时候儿,实没想到,似盛凯这等人才,江州城里有女儿人家,多数都要往他身上望上一望。秀英便是这此中之一。

潘氏一偏脸儿,使女语道:“娘子与姐儿看这长时候儿,你且不出声儿,竟是憋着坏哩。”

秀英道:“休说旁人家,咱且回家,吃罢晌饭,另有事哩。”玉姐起家,与秀英离了去。将罩上盖头,玉姐却从袖子里滑出只钱囊来,取了两个银角子,叫小茶儿递与掌柜:“我初来,请大师吃茶哩。”

申氏与郦玉堂做这些年伉俪,对这郦玉堂性子摸得真真儿,好言安抚独儿子一回:“你爹自来便是这等脾气,你又不是不知,看你哥哥们,哪个不受他排揎?他待六哥算好了,常日里尚要东斥西骂。你们是他儿子,老子有话说,你们须得听着。”

掌柜堆笑道:“万一娘子与姐儿有看中呢?府上居住那边?我且记下来,好送去。”

申氏又向秀英探听盛家事。

小喜自阁房里出来,向掌柜讨了那地点,秀英一看,可不恰是盛家?心下又有些踌躇:“这家好大端方。”

掌柜忙要谢。秀英道:“休要谢她,小孩子家,识些礼数是该当。下回熟了,再来,可就没有了,休说她吝啬便好。”

九哥情知如此,然郦玉堂是亲生父亲,做人儿子不得父亲赞成,毕竟意难平。九哥闷声道:“儿明白。”申氏叹一口气:“难为我儿了。你须得记取,爹娘待你们如何,那也是爹娘!纵爹娘有甚不周之处,也不是成心难堪你们。只要无关伦常,都与我受着!”

郦玉堂道:“也只好如此了。五姐婚事,你可有成算?”

盛凯听他如是说,一想,似也理,愧道:“终是洪兄看得深些。”他略知洪谦先前是赘婿,想来失学之说,缘自于此,也是合情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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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英道:“你懂甚?谁个叫你凑趣人去了?多看看那边气象,开了眼界,今后便不至怯了场。”玉姐方应了,她以去了州府,自与郦家姐妹说话,也不甚意。

那头潘氏与昌大姐儿看了又看,昌大姐儿喜艳色,目光常流连,潘氏却不令她买。母女两个又都瞧上了绣屏,却又嫌这嫌那。潘大姐儿说:“这蝙蝠儿瞧着瘆人。”潘氏道:“这才是好兆头哩。”却嫌那绣屏略俗气。

申氏“哦”了一声,号召她往身边坐了:“来,我来教你。这个不须精,倒是要会。我们这些老骨头,又俗气,又聒噪,偏疼这个热烈。京里也是,常打个牌、听个戏、看个百戏,你学着些儿,今后啊,用得着。”

秀英便将盛凯之事一说,又说:“是个好孩子,然我与他家里人却未曾见过。都是进秀才,未及走动,他家又出事了。娘子要知他家事,终须自见了才好。”她总想不到申氏成心玉姐,还道是因着两人买卖之事才靠近,便未几这个嘴,设若人家两家成了,她又说了潘氏之不好,岂不是自讨败兴?

洪谦使来安儿捧几盒礼品,捧砚牵着马儿,主仆三个往东街上盛宅而去。不消探听,盛家这街上也小驰名誉。先已递了帖儿,本日来时,盛凯却正家中候着。他知府君看中他,却不知府君娘子也看重他,只知州府令人赠了他家四匹素色绢绸并文房四房来。他兄弟盛二郎正缠着要,盛凯道:“本日另有客来,你休要闹。返来再说。”

回家来秀英接了,与他宽衣递茶水,且问:“他家里如何?”洪谦道:“你还不知?他父亲是个陈腐人,我不乐见。”秀英将要问盛家旁人,猛想起盛家旁人便只剩下女眷与盛凯之弟,洪谦断没事理见,不由可惜。

不想到了州府,申氏却叫她也上桌来打牌,玉姐非常推拒:“我不会哩。”申氏道:“那便学罢。你问问她们,都是会。”又问玉姐平素家做甚,为何不会打牌,莫非未曾陪长辈玩?

作者有话要说:御姐爹,也算是五毒俱全= =

潘氏不好讲价,便说:“你尽管做了送到东街上盛家来。”

申氏道:“我正想哩,这人间凡是好模好样人儿,都是稀有儿,哪恁般轻易寻来?你那边哩?可有用心向上年青人?”

因盛凯回城,携动手信拜见了洪家,秀英正可借机也清算几样礼品,打发洪谦回访一二。因两家素姐事上又有些渊源,秀英所备之礼便要厚些,洪谦看了,也没说有甚不当。洪谦眼里,这盛凯少年得志,人却谦恭,虽说略嫌软和了些儿,却也没甚可批驳处所儿。鄙谚说“莫欺少年穷”,何况盛凯也算不得穷,与这般人物起家之前交好一二,实不是件好事儿。

说得掌柜也无话,外头又有人来买针线,倒是盛凯母亲潘氏带着昌大姐儿,也带两个丫头,也雇两顶轿儿。母女两个住得闷了,昌大姐儿活泼好动,潘氏不放心她独个儿出来,也来陪她。掌柜见个戴着孝髻妇人,便有些不喜,暗道:好没端方。

潘氏将脸一别,自有小丫头取了两张盖头来,母女两个顶了,又细细看那绣屏。倒是使女与掌柜答话:“我家娘子、姐儿闲来看看,有看中了,天然叫你。”掌柜便退至一旁,且他门徒使个眼色儿。小伴计挨挨擦擦上前,待要与这小丫头说话,不想小丫头一闪身儿,还撞撞肩膀儿。

申氏这头愁着,那头郦玉堂越想这盛凯越合意,过不两日,返来与申氏道:“我看盛凯很好,你前番不是愁后代婚姻么?四姐已有归宿,何如将五姐许与她?”

掌柜便立着不动了。

秀英道:“你是做买卖白叟儿了,晓得却比我们多。”又说玉姐:“多学学。”

申氏将这江州高低好男儿想了又想,未及有个主张,几近要将主张打到娘家头上,她娘家倒是有个侄儿,与五姐年纪相仿,说来也有家资。申家大富不假,又非商贾,算个乡绅——只恨没有功名,不知郦玉堂肯是不肯。若如此,五姐日子是充足了,丈夫却又不如姐妹们嫁与有功名者,终是不美。

申氏放心道:“这小秀才将出了祖父之孝,由来婚姻是父母之命,他父母尚孝中,你怎好令人上门说亲?”郦玉堂面上泛红:“我实是爱这盛小秀才,不招作半子可惜了。他既年幼,人又聪明,风采翩翩,出息也好……”申氏道:“你实舍不得,再过二年,他父母一出孝,我便令人与六姐提亲去,如何?眼下去是不可了,五姐也拖不得,我一想京里,心就乱跳。”

反是盛凯,因见洪谦好人物,进退得宜,且洪谦有一项好处,官话讲得极好。江州地偏,纵有说官话之人,也多数带着口音。细思洪谦,吟弄文章时,竟是一丝口音也无。再想来,于他家门内遇着个女童,官话也是极好。且盛父连个秀才也不是,筹划父丧到要典宅卖地,实也算不是男孩儿效仿表率。洪谦人物既好,品德又佳,且又长进。盛凯见洪谦,实是想靠近。反劝洪谦:“连日我往府学里,不见洪兄,洪兄是家苦读否?我年幼,言语有失还望勿怪——举人试不比秀才试,自家背背经史只好考个秀才,举人试做诗文,总要驰名师教诲,再有同窗参议开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