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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准备[第1页/共3页]

去寻了秀英,秀英也略有些儿难堪,只说:“我须与官人商讨,你两个休要去烦先生。”玉姐应了。不想那头明智儿听了动静,心中焦心,又不好分辩,却叫苏先生发觉出来。明智是苏先生感染出来,苏先生一问,他倒诚笃以对。苏先生听了一笑:“我先时怎般与九哥说来?我又不是未曾娶过妻。你原是程老翁买来,今此处服侍笔墨,却不是我仆人,何不去寻故仆人家问来?我这里另有个安然儿可用哩,况你去了,我还好换个聪明小孩子,打重新儿教起哩。”

秀英终是有些不舍江州,仍竭力一试,道:“那……金哥呢?他总落我娘家户头上。另有苏先生,他虽驰名,却传闻是开罪了皇太后,要不当年也不致叫逐出京来,我们去京里了,他一个白叟可怎生是好?又爱吃鸡脚,又神神叨叨,还总不识得路……”

秀英道:“这内里详情,我妇道人家终不晓得,你既拿得准,走便走。只是……我娘与阿婆……”

秀英又唤薛婆子来,道是要买人,不说买与玉姐,只说:“我将人陪送玉姐,自缺人,要3、四个好丫头,今后好使。人不凑手,须得着些儿。”薛婆子应了:“年前各自都缺人来,恐要贵些儿。”秀英道:“你休与我打花胡哨儿,年前要人,我莫非不知?”薛婆子连连告罪,自去寻人不题。

又朵儿与小茶儿住得近,也或听或看,晓得一二。那明智儿因苏先生爱食鸡脚,或偶然向先生请个假,往外走一遭,带回些鸡脚贡献先生,故而苏先生也准他个准。往外除开买鸡脚,也买些儿茶果或小玩艺儿返来,有与小茶儿,也有凑趣朵儿请其行便利。是以朵儿也晓得。朵儿晓得了,就是玉姐晓得了。

玉姐与九哥订婚,两家欢乐,虽有几家原打量着搏一搏好与府君做亲家人不免腹内微酸,然申氏此处做了好几门亲,便酸,也有几个陪着一道被酸。郦、洪两家婚事又是洪谦落第以火线大张旗鼓使官媒登门,彼时洪谦身份这江州城里也不算次了,倒少了些口舌是非。

申氏喜不迭,转头归去便换上了。她虽待诸后代公允顾问,儿子儿媳也极敬她,儿媳妇们没少贡献这些,然九哥倒是她独子,口上不说,她内心玉姐天然与别个分歧。现这儿媳妇既懂事孝敬,又心机工致,如何不喜?

秀英道:“那家里九哥上头另有三四个哥哥婚事未办哩,他家六哥定是京里吏部孙尚书孙女儿,结婚也要到京里,便拖住了。正恰好儿,我也不舍得玉姐这般小便要嫁人,多养她二年,总也养得起。”

袁妈妈连朝秀英说:“过分了过分了,哪家待下人这般好来?没得忘了本份、折了福分。乡间财主家姐儿也不过如此哩。”秀英道:“我稀有哩,你尽管收着。”玉姐自取了私房来,又与小茶儿一串珍珠链子做添妆,朵儿也有针线相赠,李妈妈亦与她一支金头银脚簪子。

洪谦谛视秀英,半晌,方道:“半子是吴王嫡孙,不管那边,只要结婚,便须禀京中宗正,也须返京拜见祖父母。至于我,我们终须到京里去,干脆免遭二回罪了,雇几条船,带了家什,就京中安设下来。”反正他已经是举人功名了,迁往京中安设这等事,虽不太轻易,却也不太难。

两人直说了大半个时候,尚没说完,却又到了晌饭时分。秀英要留何氏用饭,何氏道:“我那家里也离不得人哩。”临行又再三说,订好了席面,不日必然要赏光一类。秀英也应了。

因苏先生发了这话,秀英便作主,将小茶儿许与明智儿,明智长小茶儿两岁,也长得高挑,袁妈妈素知他妥贴,且苏先生跟前服侍,应是知书达理。两人都是仆人,行事自不如玉姐般昌大,自放定到结婚,两月罢了,正年前结婚。秀英正与玉姐打家具,便顺手与小茶儿打张抽屉桌儿、买张床、与她一只带铜镜妆匣、两根金簪子、两根银簪子、一副金坠子、一副金镯子、两匹裁衣。将右边一处三间小小院儿与他一家三口儿居住,使袁妈妈与女儿、半子一处度日。

这么想着,何氏便当作一件大事来办,压箱底儿金饰都翻出来了,都嫌不好。咬咬牙,将攒下来一匣子宝石拿出来,挑出几颗大红宝石,又取一小包金子,雇乘轿儿,亲去金银匠人那边,订下全部金头面来。返来路上愣住了轿儿买几匣上好细点,往洪宅去寻秀英说话。

厚德巷里左邻右舍不是与先出息老太公多少大哥邻居,便是纪主簿家这等厥后阴差阳错与洪谦、秀英佳耦说得投机,都说程老太公余泽,也是洪谦浑厚,方有此福报。赵家那处自从林氏死了,也与程、洪两家添了些来往。玉姐与九哥订婚后,各家娘子们不敷翻箱倒柜,要寻些儿好金饰,预备着玉姐出门子前添妆使。

秀英道:“咱家根底这里,到了京里,没着儿式微儿。纪家嫂子说,娥姐信里说,便是有钱,也难京里寻觅着好房儿哩。且半子父母都其间,玉姐随我们去了京里,结婚时再送他返来?你……就这般捏得稳瓶儿,两家都往京里去?”

小茶儿既嫁,因明智幼年遭卖,本生姓氏已不记得,林老安人便叫他认了程福做个寄父,也姓个程,取个大名叫程智。除开玉姐与朵儿等叫惯了,旁处已有人换了称呼叫她“程智媳妇”,玉姐又许她三日假。

旁人不说,这玉姐实是她眼里看着长大,虽说女人要靠着男人方好是“夫荣妻贵”,然妻贤夫少祸,玉姐那般人物,推着夫婿往上走也是道理当中。九哥是吴王亲孙,今后出息一定不弘远。自订婚后,九哥平常往洪宅里去,显是极重这门婚事,玉姐今后夫家,也是站得住。

小茶儿听了,想一下道:“娘这家里便放心折侍着,这家里刻薄着哩,我……我还想服侍着姐儿。”袁妈妈道:“你便结婚,倒好跟着姐儿哩。休要想着那家是王府里出来,许有好,那处人多,恐也乱,传闻府君这里还好,京里人多,人多是非也多哩。咱本来那一家,那一个乱样,你当时也该记事儿了,总该晓得家愈大,事愈多。”

秀英正那边算账,玉姐定了亲,少往外走,叫她拘家里或做针线或写字儿,间或为金哥发蒙,姐弟两个都有事做,秀英便有工夫措置家务。传闻何氏来,忙叫迎了出去,那头何氏出去,酬酢两句便叫“春兰”。春兰上来将手中细点匣子放下,何氏道:“却才我往那街上去,冷不丁儿见着这点心铺子,记取是你们家里爱吃,便买了些儿来。”

洪谦道:“一道走,来岁河面开了便出发,船行得稳,纵上了年纪也不怕。船装很多,家什等都带了去。屋子不要卖了,地步、商店也不须卖,急脱手,总要折些儿。家里余银钱总另有几千,带上就是了,够了。”

那头因年关将近,秀英令人备了年礼,与她亲家走礼,玉姐亦将做好三双鞋子奉上。因江州冷是湿冷,她早与苏先生做鞋时便摸着门道儿,此时做鞋,皆是千层布底儿,麻线紧纳,她却别出机杼,再贴一层毡子,毡子既松且软,又暖又舒坦。再剪毡子做鞋垫儿,总比布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