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游戏竞技 - 女户 - 73忆昔

73忆昔[第2页/共3页]

直到北定府灾荒,世人避祸。流亡人群里,少年与洪谦一家一道,一起搀扶。哪料路上遇着突变,不特乱民杀人,官军亦杀人冒功,很多人丧命,洪谦只孤身挣出命来,一起逃,便也隐姓埋名。原想民不与官斗,了此残生,直到机遇偶合读了书,入了京,方鼓起勇气来揭穿内幕。

那头朱震上疏告老,官家不准,太夫人亦劝:“不过忍一二年,也好与大哥互感做犄角,珏哥出门,也好说话。”朱震除开每日勤奋公事,返来便亲教珏哥。这日珏哥至,却听祖父喃喃:“朱玉、朱成玄,多好听名儿,比姓洪好听多了。”

次火线知这后母不好,复思而又思。及闻婢生子事,知段氏知己早坏。开弓没有转头箭,他再也回不去了,纵归去也要束手束脚,妻儿跟着遭殃。既不好动手动段氏,也不好动弟妹,只得将且事按下。他们不来惹他,他也不去惹他们。然顶着这张脸儿,怎能不肇事端?自打决计赴京赶考,便知有这一遭,他也想了对策来,反正他户籍一丝忽略也无。事要来时,便自来,要叫段氏娘家倒个大霉来!

朱雷一听了洪谦当朝参奏,暗自咋舌,他本来是要胡乱寻个错处往段氏父子身上一推,叫他们滚蛋。洪谦这一参,陈奇定是无事、顶多赋闲家,为息洪谦之怒,段祐只好做只替罪羊,去死上一死了——陈氏许还道陈奇受了段祐缠累哩。段祐也是想到这一条儿,方害怕已极。

到得大相国寺,不悟果,两家合了百金,凑个美满数儿,要做布施。纵都城,这也是笔大数量。不悟与师兄不空同来,女眷不须避和尚,玉姐便也秀英动手坐了,与这两位说闲话儿。不空道:“本来两家是佛前结缘,真真是天必定了!”待他们愈亲热。

本是打猎散心,后因追那只狐狸太奸刁跑不见了,他早追着跑了上百里地。一时贪景,竟不归去,见六合之宽广,忽生豪情,要当兵御北地胡人,挣些军功,清楚是“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墨客万户侯”。翌日衣锦回籍,好叫那些瞧不起别人闪瞎一双狗眼!

洪谦自中了进士以来,一举一动,便常常惹人谛视。自做了御史,头一个便拿皇太后祭旗,这份胆量,已是令人侧目。偏他还不肯罢手,这又开了一炮。本来御史参个武官滥杀布衣以邀功,实是再平常不过事情。一是武人里不免有人会有这等恶习,二也是文官职位总高于武官,想参便参。

原侯也顾不得打断皇太后了,连摆手道:“此话说不得,”他是淑妃兄弟,皇太后亲侄儿,父亲去后,一族之长,措告别事倒有些分寸,“不管如何,眼下不宜肇事。也是段氏行事不端!”

玉姐道:“因师母病了,故未曾前来。”不悟颇体贴:“夫人可好?少年伉俪老来伴,情分非比平常。”

老是陈奇削职为民,段祐运气不好,因不是文官出身又不是外戚,没了保命符,朱家又要治他,陈家又要拿他来与天下个交代、与洪谦朱家等一个交代,欺瞒主将、擅杀布衣,条条积累,先夺官后便判了个秋后问斩。案子审结,离积年秋斩之日也只要三天,连拖个一年半载周旋机遇也无了。

段氏活不痛,却又不敢死,她一死,季子幼女又要守孝三年,儿子还好,女儿可真就没处说个好婚事了。只得临时忍下,不料太夫人又至,清算内宅,将母子几人亲信之人或打杀或发卖,拘段氏于小佛堂,命她埋头念佛。朱润、朱洁婚事,待风声过了,她来主持。

皇太后道:“洪氏父女实在气人。”

洪妈妈见了他便抱着哭:“好好哥儿,怎做这般模样儿?”又唤丈夫、独生儿子洪平来拜见旧仆人家,还是供奉着小仆人,又想将儿子与小仆人做小厮儿使。

赵王极好,极好!至于命格,真一能说他不好,天然有人会说他好。不悟那贼秃,为何偏于此时上京来?说他没个计算,不管旁人信不信,洪谦是不信。这些年和尚叫真一那道人压得也狠了些儿,与他们个机遇,这些个四大皆空们,纵将旁空了,也不会乐见佛门空了。

原侯笑道:“最多不过添一苏正耳,若事成,有何惧哉?”

朱沛原是叫父亲痛骂一通,说出“没有你如许儿子”话来。他也负气,要泄愤,好生出去杀戳一回。

陈氏内隙于焉初显。

可这回被参两小我,身份不一样啊!陈奇乃是皇后弟弟,再端庄不过国舅,段祐没阿奇那等好出身,倒是……段氏弟弟。而洪谦前番流言里,却又是朱震之子,段氏乃是朱沛继母。这里头那说不清道不明滋味,端的就只可领悟、不成言传了。

洪谦朝上又捅一个马蜂窝,逼得原侯不得不与族中兄弟商讨,又求见皇太后。原侯意义:“休要再与洪谦胶葛了,不睬会他,他不定会肇事,你一理睬他,他需求往死里与你胶葛。”

又恐他脾气固执,每天儿与他讲些儿事理,叫他收了那些个不良癖好。又劝他与父亲服个软儿:“可曾为了你书读得好打你?”朱沛倒也服她此说。然他书读得好时,也未见嘉奖,又对朱震不满起来,念有个段氏,心中便不活。暗道我此处落籍,来年考个进士,气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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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震心头策画着,两位太夫人既已出面说这洪谦不是自家子孙,家中又做主立了嗣子,实是没法几次。贰心中对段氏姐弟怒意又上了一层,暗想需求与枢府那边递个话儿,纵枢府想草率结案,他暗里里也要查个清楚明白。

申氏因九哥玉姐结缘,连带六姐有了好归宿,且以洪家算无遗策,书院一出,太后也难转动,信佛祖有灵,与她家带来好运。欲再与七姐求个好姻缘来,便请携七姐求签,不空应了。

洪谦他闺女却看信,因要往大相国寺去,顶好有个男丁护持。金哥姓了程,因读书,取个大名儿叫程炎,虽有大名儿,实当不得大人使。终是须九哥护送,郦家那边送了信来,玉姐正读哩。

这也是洪家发财机遇。

挑事儿人却正御史台里与同僚讲古,讲是个他少年经历。那年北定府来了个少年,说要当兵,然一无路引、二无荐书,幸亏当时边关吃紧,方收了他,哪知为防逃兵,又要脸上刺字,他便逃了。再不入营,只北定府里厮混,或猎些野味换柴米,或与人写个手札赚房钱。这一日少年与洪谦街上打了个照面儿,相互都觉着亲热,原是生得极像。道是缘份,便引少年入自家居住。

然再仇恨,只要叫御史参了,他两个便须立即出列请罪。非止干系文武职位之别,因御史清流,便是参了丞相,丞相也须暂请罪,若参事件过于严峻,丞相也须停息职。且御史有“传闻言事”之权,旁人告状须得讲究个证据,不然便是诬构,首要反坐,御史却可捕风捉影,管你有证据没证据,参了再说。当然,为申明计,御史敢参权贵,却不好总用“传闻言事”之权,总要留作关头时候来用。孙尚书与洪姻亲这个职位,端是大大一小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