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辣手[第2页/共3页]

打不打得赢临时非论，“全军未动，粮草先行”,都要先挤出一注赋税来，这是想省都省不下来。打得赢了倒还罢了,老是脸上有光，不定还能有些个牛马仆从俘获，输了,不但这些找补皆无，反要叫胡人入关来掳掠一回，不定还要再叫朝廷赔上一笔“犒赏”下来。

陈大姐却有主张，虽是十5、六岁年纪，却已是定下齐王妃，又随母亲习管家务，顿时柳眉倒竖：“娘休哭，有我！”原侯夫人哭道：“大哥阿谁白痴，只道大家都是好，二哥现在又是这般，我儿，我也只要你了。”

[1]出自《世说语》：乐令女适大将军成都王颖。王兄长沙王执权于洛，遂构兵相图。长沙王靠近小人，远外君子；凡朝者，人怀危惧。乐令既允朝望，加有昏亲，群小谗于长沙。长沙尝问乐令，乐令神采自如，徐答曰：“岂以五男易一女？”由是豁然，无复疑虑。

洪谦心知，若这官家死了，慈宫固要担忧九哥师法唐宣宗，君臣何尝不担忧慈宫以辈分压人。苏半仙儿脑筋一根筋儿，就不晓得个“怕”字怎生写，梁宿倒是与慈宫打过很多交道，不免叫她磨得头晕脑胀。至如洪谦本身，倒是并不怕慈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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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催问：“大哥如何战来？”

此番建功，也是他自家真本领。男儿谁不想万里觅封侯？向来军功重，有了军功，是件丧事儿。陈熙内心却苦，他晓得外戚不好，这些年不知写了多少信劝家里，哪知家中与慈宫终是把事情做坏。他只得埋头苦干，希翼有些个成绩，既可赎家中之过，说话又好有些分量使家里人听。

因陈氏外戚之家，亲戚渐次荣养，原侯无事，便也好些个声色犬马，又有爱妾，生下一个庶子来。原侯夫人醋个半死，却也挑不出理儿来――她已生了一子一女，长女是个姐儿，原侯也忍住了，未曾弄出个庶宗子来，现在嫡宗子已有了，原侯实是占着理儿。

慈宫高兴，便叫人讲陈熙血战之事，日日听也听不烦。连着玉姐往慈宫那处去，也听着了很多。倒是原侯夫人来讲：“大哥原是守城来，不想那胡人凶恶，大寒天里光着膀子也要往前冲性子。直冲到城下，娘娘可晓得，大哥守城小，是个土城，城墙也不高，可凶恶！”说着念了一声佛。

不拘哪个朝廷,遇着胡人犯边都要头疼上一回。自家地盘上,叫外人跑来抢一回,失了财产人丁地盘不说，面子上也过不去。放纵是千万不成,不然便是“本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未几久便要亡国了。

陈大姐隔窗听了，气极反笑，笑盈盈出去，也与陈熙一处站了：“你两个说甚哩？”他兄弟两个原是劈面站着，陈大姐与陈熙站一处，正看着陈煦，陈煦警戒，又请一回罪。陈熙道：“事已至此，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将民气想得如此坏？今后谨慎便是。”陈大姐冷哼一声，陈煦才放下心来――这才像是陈大姐。

这等话，说与不说一个样儿，将梁宿气得额上生出两个疮来――急。

九哥于上头听了，一时也插不得嘴去，他理政日子尚浅，若说这回雪灾，他倒能说出个幺二三来，这等兵事，他还未曾习得哩。男儿总有热血，九哥少时习弓马，听着有内奸来范，也是义愤填赝，恨不能点起百万雄兵，一战而定北地。比及听宰相们及粮草军需，再想一想国库，他便哑了。暗叫一声忸捏，便静听这些人商讨。

待端的立了功，他一是怕叫调回京里荣养，再不能一展抱负，是怕家中仗此之势，再生出甚事端来！届时，他端的唯有陪死罢了了。思及此，他又修书一封，劝父亲原侯，外戚休要张狂，请劝谏慈宫，尽管慈抚后辈，休要干政。

虽是头疼，因经很多了，历朝历代就没个不受边患困扰朝廷，应对起来也有些个经历。但是本年却与平常分歧。

说不得是不是“卸磨杀驴”，老一辈儿领兵之将都叫召回“保养天年”了，年青一辈儿也没个颠末大事儿，朝廷也不甚正视。朝廷现在，实缺良将。忙将兵部尚书唤了来，问他那处可知有何可用之人。兵部尚书也有些个傻眼：“若说征兵，不拘那里抓也抓些个来了，将却不是顺手便能抓来。”

说得陈大姐是火起，回房里也不袖剪刀，只拿支做针线时使锥子来，带着几个丫头去寻陈煦。彼时陈熙还陈煦处说话，他听着这二弟与三弟一道出去，三弟跌伤了腿，身为长兄，自要扣问。陈煦见问，便先请罪，道是本身分歧与三弟争赛，三弟要上前，自当让着他才是。陈熙反安抚他来。

说得众相皆默。另一宰相干宁道：“此犹其次，若诚因无食，非止今冬，来岁恐也安宁不下来，须择良将往去御敌。”梁宿又头疼了起来，国度已十余年没有良将了。承平之年，又有重文轻武民风。数十年前那位因字写得不好觉着屈才了能人投北，非常患边关了些光阴。也是以倒磨练出一批将才来，待这位人才北边儿死了，将才渐成，胡人讨着着好，两下倒安生了。

听完原侯夫人报告，玉姐便告别。慈寿殿里却又嘀咕起来，皇太后意义，总要等宫秀士等出产，是个皇子了，再好行动。淑妃不免有些儿急，皇后也想叫东宫过个不痛年，好叫她晓得些短长：“婚妇人便与长辈神采看，如何能不经验一二？”

梁宿暗道忸捏，急令八百里加急，往北地寻问。不数日，捏着回报面色苦，陈熙端的有勇有谋来！暂平了边患是功德儿，建功是陈氏子，便有些个奥妙了。

――做女人真不幸！

接着了胡人犯边急警，政事堂端的焦急上火了。国度大，诸事千头百绪，却也分个轻重急缓，数名宰相一同办事，也有人分担，并不乎事情多一些，反正他们办事办得风俗了。但若来都是大事，再多宰相也要难受。

政事堂里，诸人愁了半日，方将如何应对陈熙之事议定。北地里，陈熙脸比政事堂还要丢脸。

兼天寒又生哀鸿，国度实是乱不得。

玉姐冷眼看了5、六日，预算着这些人作息，这日忽道：“差未几了。”命两人也带人洒扫，却故将水泼于这些寺人常行走站立之处，今冬极冷，滴水成冰。再有人来时，便有不慎颠仆者。

待两个小长到十1、二岁上，一道骑马，两马交叉，陈熙同母弟陈烈叫撞上马来跌断了腿。庶子陈煦倒是无恙而归。家中一通好闹，因爱妾哭诉再先，纵陈烈有伤，原侯见庶子立于一旁温良恭谨，那陈烈却端的是素行不良，竟然不甚惩罚陈煦，只叫他闭门思过了事。

这变故来得太，陈熙吓得面无人色，陈煦小厮儿连滚带爬出去叫唤起来。陈大姐另有闲心，将锥子擦了一擦。

很多年来，朝臣依着礼法大义，与慈宫相抗，苏正等还叫逐出京。先时那位沈尚书还叫放逐了，他儿子沈植叫寻了返来，也已两鬓风霜，录做个远地县令，实是梁宿体恤，叫他不必京中苦熬，往外就官既有一笔丰富俸禄，也好做出些个政绩来，好起家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