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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笑而点头,却听玉姐道:“我怎觉我和蔼多了哩?”九哥再忍不住,伏案大笑。笑够了,玉姐也清算伏贴了,上前推他肩膀儿:“你笑个甚哩?”九哥起家,肃容道:“这也是一个别例了。”玉姐道:“莫非不是?一样费钱,老是不痛,自家不痛了,莫非还要强颜欢笑,叫那害你人痛了?莫不是脑筋有病来?”
九哥脸儿上有些儿不大自,可不是有病么?他便是有病了。却又强道:“也是建国至今近百年,诸弊渐生,又有些儿入不敷出,方出此下策。你看那街上,谁个遇事不是息事宁人?盖因有家有业,有所顾忌耳。”他是刻薄人教出来,行事总想慎重。
虏主原存着“以胜促讹”心机,不想却败了,要再战时,也是不划算三个字。目睹夏季又至,较客岁好得也有限,强出兵恐损气力。向来这胡虏里皆非铁板一块,老是很多部落总拢做一处,谁个强便听谁,若虏主折损过大,恐有人取而代之。
玉姐歪头道:“你们端的是读书读出来君子君子,换了我,宁叫鱼死网破,也不叫他们占了便宜去。我宫里这1、二年,算是闹明白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比方眼下这般,宁肯将犒赏化作军费,哪怕多花些儿,也要叫他一个子儿也捞不着!”
别的又有一等热血儿郎,号令个甚“汉唐故事”,崇霍卫之功,又思慕天可汗。政事堂只好苦笑,九哥却笑都笑不出来,恨咬牙,暗骂这些热血儿郎的确是一群斗鹅!返来与玉姐抱怨,将玉姐逗得笑个不住。
梁宿多年宰相做下来,又有个那样官家,早练就一身拾遗补阙好本身,略一深思道:“却也不甚难,开榷场互市便是了。暮年停了互市,胡人所需之物多仰回易[1]。眼下所虑者,是前头要打一大败仗,方好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1]回易,军队参与贸易。
玉姐道:“只怕将这些胡人养坏了,道是只消打一打,朝廷便会与他们钱,不管胜负,他们老是不亏损。胜了,有得抢、有得拿,败了,也有犒赏。”
陈熙因用计,又洞悉胡人之谋,以迂回,溃胡兵之右翼,又俘一小王。政事堂大喜,命陈熙当场清算,谨防死守,一面将这小王押送入京。几经周折,叫这小王修书与虏主,谈这媾和事。
九哥听了,只不致目瞪口呆,也是满眼奇,叹道:“你这话儿一说,好似岳父大人我面前训戒。”
玉姐想他以过继之身,官家前几月还未放弃要生亲子,也知他难堪。伸手摸摸他脸儿道:“你又瘦了些儿。”九哥道:“人过夏天,总要瘦些儿。”玉姐道:“你既已将儿子热烈钱舍出去,咱便干脆风雅些儿。我现在也不好打扮,咱饮食上也没那很多穷讲究,我将这一年脂粉钱、购置金饰钱统舍出来,咱饮食上头原也俭仆出很多,统充作军费罢。你也好叫我扬一扬识大抵名声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