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历史军事 -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1 - 第二十章(1)

第二十章(1)[第1页/共2页]

他说天君渡给他修为,天君天然不会无缘无端渡他修为,必是他落诛仙台那回,丢修为丢得命都快没了在前,天君才气渡他修为在后。比方七万年前我阿娘救我,是同一个事理。天君渡给他的天然只是补上他丧失了的,统共也不能超越他这五万年勤修得来的。我度量着养墨渊的那团仙气,却起码凝了一个浅显仙者四五万年的修为。

第一朵是比翼鸟一族的九皇子。他随他的爹娘做客青丘时,对才两万岁的小丫头电影我,一见钟了情。临走时还背着我爹娘将我拉到一边,拔下两根羽毛做定情信物悄悄跟我说,等他长得再大一些,就踏着五彩祥云来迎娶我。他原身上的羽毛有两种色彩,一种红的一种青的,我瞧着花枝招展的挺喜庆,就收了,感觉嫁给比翼鸟实在也不错。但过了好久,却听迷谷淘来个八卦,说他们比翼鸟一族不能同外族通婚,比翼鸟的九皇子归去信誓旦旦说要娶我,又是绝食又是投水的,阵仗闹得挺大。他阿爹阿娘不堪其扰,有天夜里趁着他睡着,给他喂了两颗情药,将他送到了一个颇面子的比翼鸟女人的床上。呃,他自发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没脸踩着五彩的云头来迎娶我了。我将他送的两根羽毛并几把山鸡毛一起做了把鸡毛掸子,扫灰还挺合用。

第三朵是天君的二儿子桑籍。这个算是阿爹阿娘硬给我牵过来的一段姻缘。何如我命里受不起这段姻缘,因而桑籍来我青丘走一趟,同我的婢女瞧对了眼,两人私奔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和声道:“你猜我爬进那西海大皇子的元神,瞧见了甚么?”

他这一番话说得何其轻飘,我却仍旧记得阿爹当初从瀛洲返来时周身累累的伤。我听得本身的声音干干道:“那丹药,损了你多少年的修为?你托折颜送过来给我时,却为甚么要瞒着我?”

他从座上起来,端着杯子回身去添茶水,边添边道:“你照看墨渊的心虽切,但也要多顾着本身,若墨渊醒了你却倒了,就不大好了。”

若我再年青上他那么大一轮,指不定就信赖了他的这番鬼扯。可现在我活到这么大的年纪,天然晓得他是在鬼扯。

现在我已不像幼年时那样无知,垂垂地晓得了一小我如故意向你瞒着他的不好,你便看不出来他有甚么不好。

前头这四朵桃花,有三朵都是烂桃花,好的这一朵,却又只是个才打骨苞儿的。

我这身行头细究起来的确失礼,大大地折了青丘的威仪,见夜华的一颗心又火急,不得已只得再将折颜的名头祭一祭,遁辞是他座下的仙使,奉他的命来拜见天庭的太子殿下夜华君。

本日惠风和畅,我模糊闻得几缕芙蕖花香。

在今后的几万年中,被阿娘怜悯说长得不可的小烛阴,桃花惹了一筐又一筐,去烛阴洞提亲的男神仙们几近将他们的洞府踩平。托这些男神仙的福,小烛阴也自学成才,胜利演变成了玩弄男仙的一代高人。

带路的小仙娥转过来恭敬道:“君上克日甚好。方同贪狼巨门廉贞几位星君议事毕。现下正在书房中候着上神的台端。”

这五朵桃花中的最后一朵就是夜华。

他这个话说得委宛,倒是明显白白一道逐客令。面上方才瞧着还好的色彩,也垂垂有些蕉萃衰颓。他这强打的精力,约莫也撑不了多久了。

他挑眉笑了一笑,道:“我有甚么可叫你不放心的。不过,那西海大皇子才用了丹药不久罢,怕另有些几次。你选在这个时候跑上天来,把稳出不对。”

他端着茶杯愣了一愣。面上神采却并没甚么大起伏。愣罢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道:“唔,是有这么一桩事。前些时候天君差我去东海看看,路过瀛洲时俄然想起你要几棵神芝草,就顺道取了几棵。你说的那几头守草的凶兽,模样不佳,若再长得工致一些,倒能够捕一头返来给你驯养着,闲时逗个闷子。恰好你闲的时候也颇多。”

一样是在这几万年里,被本上神的四哥寄予厚望的、长得实在不错的本上神我,曲动手指头数一数,却统共只赶上五朵桃花。

我瞧着他笼在袖中的右臂,温声道:“你本日添茶倒水翻公文的,如何只劳烦你的左手,右手也该得动一动的。”

我点了点头。

我这个将来的夫君夜华,我遗憾本身没能在最好的韶华里赶上他。

却也不过微微地一停,又持续不紧不慢地翻,口中道:“唔,取神芝草的时候不留意被贪吃咬了一口,正伤在这右手上,以是不大稳便。不过没大碍,药君也看过了,说将养个把月的就能规复。”

那小仙娥一起通畅无阻地将我领到夜华的书房外,规端方矩退下了。

从云蒸霞蔚的西海腾云上九重天,因途中从云头上栽下来一回,将一身高低搞得很狼狈,过南天门时,便被守门的两个天将客气地拦了一拦。

但他这一番鬼扯显见得是为了安抚我。为了不使他绝望,我心中虽一抽一抽,却只能做出个被他唬弄胜利的描述,松口气状道:“那就好,那就好,总算叫我放心。”

当时我和四哥公开里都有些怜悯小烛阴,感觉她的姻缘真真暗澹。四哥还端着我的脸交来回回揣摩了一遭,得出我“虽同小烛阴普通娇气,但长得实在不错,即便一嫁被休二嫁也不至于嫁不出去”这个结论,才放下心来。但四哥的心放下得忒早了些。万儿八千年龄后,我悟出了一个事理。命里头的姻缘线好不好,它同长相实在没甚么干系。

我决定回青丘去问问折颜,看夜华他究竟伤得如何。

他说贪吃咬了一口在他右臂上,不过一个小伤,将养将养就能好转。我们太古神袛却都晓得,贪吃这个凶兽是个有骨气的兽,它既咬了甚么便必得将那东西连皮带骨头全吞下去,万没有哪个敢说被贪吃咬了一口还是小伤。

眼看就要到洗梧宫前,我沉着嗓子问了句:“你们君上他,克日如何?现下是在做甚?”

我孔殷地将书房门推开,孔殷地跨进门槛,孔殷地翻开阁房的帘子。我这一套孔殷的行动虽完成得非常出色标致,单因着心中的忧思,不免会不大重视地带倒一两个花瓶古玩之流,闹出的动静便稍稍大了些。

前去通报的天将报了半盏茶才返来,身后跟了个小仙娥来替我带路。这个小仙娥我约略有些印象,仿佛恰是在夜华的书房中当差。她见着我时双眼睁得溜圆,但到底是在夜华书房中当差的,见过一些世面,那眼睛虽圆得跟煎饼一个描述,到底嘴巴上还是稳得很。只肃了衣冠对着我拜了一拜,便走到前头兢兢业业地带路去了。

他正翻着文书的左手停了。

他半月前才丢了过万年的修为,本日便能稳本地在书房中议事,规复得也忒快了些。

他转过身来,将手上的一杯茶递给我,侧首道:“墨渊?”

我接过他的茶,感喟道:“夜华,瀛洲那四头守神芝草的凶兽,模样长得如何?折颜带给我的那颗丹药,是你炼的吧?现在你身上,还只剩多少年的修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