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历史军事 -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1 - 最後結局

最後結局[第1页/共3页]

本来这不过是个点头之缘,而后我去凡界看戏却回回都能遇获得她,这点头之缘便生生被变成了个悠长的缘分,织越生的喜辣活泼,又不缠着我探听我是谁,家住那里,芳龄多少,我感觉可贵,再则听戏时能有小我说说话,又不是四哥“你看这跌宕起伏的戏文——”这类话,也挺不错。

过了谷口,干脆弃了云头落地,踉踉跄跄朝狐狸洞奔,路旁碰到一些小仙同我打号召,我也全不晓得,只是手脚不由自主颤栗,怕见不到夜华,怕墨渊说的都是乱来人的。

腾云上的半空中,天高地远,下视茫茫,我脑筋里一片空缺,不管如何也想不起去南天门的路。心中越是孔殷脑中越是空茫,我踩着云头在天上兜转了几个来回,不晓得该如何办才好。

他转过甚来,风拂过,树上的烟霞起伏成一波红色的波浪。他微微一笑,还是初见的模样,如画的眉眼,乌黑的发。红色的波浪中飘下几朵花瓣,六合间再没有其他的色采,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九重天没传来新立太子的动静,只传闻昭仁公主素锦被永除仙籍了。因东皇钟异动时,她身为守钟仙娥,却未能恪失职守,及时上报天庭。她身在其职却不能行其责,直接害得太半夜华与擎仓一战伶仃无援,终以本身元神生祭东皇钟,魂飞魄散。天君痛失长孙,大怒非常,立即将她贬下了九重天,列入六道循环,要经百世情劫。

我本来没想着能梦到夜华,这个梦里,我却梦到了他。

他伸手重声道:“浅浅,过来。”

他靠在一张书案背面批阅公文,半响,将一干文书扫在一旁,微蹙着眉喝了口茶,茶杯搁下时昂首盈盈笑道:“浅浅,过来,跟我说说昨日又看了甚么戏文话本。”

本日,我又坐在这楼入耳戏,戏台上挺应景的唱了一出《牡丹亭》,恰是十月初五,宜婚嫁出行,忌兵器,三年前本日此时,夜华他离我而去,我灌了一口酒,看戏台子上的青衣将水袖舞得洋洋洒洒。

织越打着结巴呆呆道:“你,你如何晓得?”

我转过身紧紧扣住他的手腕子,孔殷道:“夜华呢?徒弟,夜华呢?”

四哥叹了口气,沉重道:“醒醒吧,你也活到这么大年龄了,生离死别的,还看不开吗?”

我亲遍了他的眉毛眼睛脸颊鼻梁,移向他的嘴唇时,心中存了极荒唐寒微的动机,但愿他能醒来,能抵着我的额头奉告我:“我不过问你开个打趣。”可终归是我的痴念妄图。

夜华被他爹娘放进一副冰棺材里头,当着我的面,抬出了青丘,我只留下了他一袭染血的玄袍。

不料脚下一滑,几乎就要栽下云头,幸亏被一双手臂稳稳扶住。

我从没想过夜华他竟能活着。虽冷静祈祝了千千万万回,但我心中实在明白,那满是期望。夜华他三年前便灰飞烟灭了,狐狸洞前的桃花下,还埋着他临死穿的那身衣袍,他死了。他临死前让我忘了他,让我清闲安闲的糊口。可、可墨渊说夜华他醒过来了,他没有死,他一向活着。

第二日,夜华他一双爹娘便驾临了青丘。

我坐在凡世一座楼子里听戏,夜华他离我而去已经三年整。

折颜说,他赶到时,夜华已经断气多时,我浑身是血,披头披发抱着他坐在东皇钟底下,身周筑起一道厚厚的仙障,谁也靠近不得,东黄钟悲鸣七日,引得八荒众神仙齐聚若水。天君派了座下十四个仙伯来取夜华尸体,十四个仙伯在外头祭出鸣雷闪电连劈了七天七夜,也没将那道仙障劈出个缝来。

夜华去后第三年的玄月初三,我在凡界听戏,遇见方壶仙山上一个叫织越的小神仙。在凡界听戏须得照着凡界的本子来,感觉角唱得好便捧个钱场,喝采时投几枚赏钱到戏台上,也算不孤负了伶人们一番殷勤。

全文完。

我点点头表示记得。

四哥话说得不错,我感觉我是活不下去了。可我不晓得是不是我灰飞烟灭了,就必然能找到夜华。灰飞烟灭这档事,总感觉约莫是甚么都剩,一概回归灰尘了。倘若我灰飞烟灭了,说不定就记不得夜华了,那还是不要灰飞烟灭的好,现在我还能不时看到他在我跟前对着我笑,如许挺好。

夜华他爹在一旁道:“够了,”又回身与我道,“小儿诛杀鬼君擎仓,以元神反对东皇钟灭噬诸天,乃是为六合大道而死,天君已有封彰。乐胥之言皆为妇人之见,上神不必放在心上。然小儿的尸首,于情于理,上神确该偿还。上神虽与小儿有过一纸婚约,终未大婚,占着小儿的尸首,于情于理,有些分歧。小儿生前位列天族太子,天庭有不成废的周遭端方,小儿此种,该当葬在第三十六天的无妄海终,还请上神成全。”

墨渊重回了昆仑墟。我将夜华带回了青丘,十四个仙伯亦步亦趋跟着。我感觉夜华他是我的,我不能交给任何人。一串仙伯在谷口侯了半月,无功而返,回九重天向天君复命。

初初我还听着,厥后他说上了瘾,每回都要这么说一说,我嫌弃他啰嗦,再去凡界便只一小我了。

墨渊说,父神当年用一半的神力做成仙胎供夜华投生,他投生后,这神力便一向跟着他,藏在他神识。三年前他不晓得夜华还砍了瀛洲的四头凶兽,得了父神的另一半神力,才觉得他已有救了。想必夜华是以父神的全数神力抵了东皇神的灭天之力,元神被这两份力冲得毁伤了些,便自发堕入了一轮甜睡,却叫统统人都觉得他是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连夜华他本身,怕也是这么想的。

调个角儿来走这条人活路,我走的很好,在这小我生里头,我信赖夜华是活着的。

我一起腾云回青丘,不留意从云头上跌下来四回。

连谷说:“姑姑,您还记得您有个儿子吗,要将小殿下接回青丘吗?”

长河月圆,夜深切寂。无事可做,只能睡觉。

织越小仙除了常和我说戏,分外也常提及她这个远房表哥。按她的说法,她这个表哥贤明神武,乃是个不世之才,只可惜命薄了些,年纪轻简便战死疆场,徒留一双悲得半死的老父母加个整日哭泣不止的小儿,不幸不幸。她常常叹出不幸二字,脸上便公然一副悲天悯人之态。我却并不感觉她表哥一家多么不幸,约莫是近年来已将存亡看开。织越执壶倒了杯冷茶,润了口嗓子,摆布瞧了瞧,再掩着嘴角凑过来:“我阿谁表哥,我不是奉告过你他死了三年吗?三年前,合族的都觉得他只剩下个尸体,元神早灰飞烟灭了,他们做了副玄晶冰棺将他沉在一个海子里,我当初还去瞧过的,昨儿那静了几十万年的海子却俄然闹了起来,海水嗖嗖朝上蹿,掀起十丈高浪,竟将那副玄晶冰棺托了起来。他们说将海水搅得腾起来的恰是环绕在冰棺四周的仙泽。你说怪不怪,我表哥他元神都灰飞烟灭了,却还能有这么强大的仙泽护着,合族的人没一个晓得如何回事,我们几个小一辈的被赶出来时,族长朴重了底下的小仙去请我们族中的一个尊神。我爹娘说,指不定表哥他底子没死。唉,倘若他没死,小阿离便不消整日再哭哭啼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