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告黑状[第1页/共4页]
宫女青儿来到秦羽瑶的身边,有些佩服地看向秦羽瑶:“秦娘子,你同我走吧,我带你安设行李。”
秦羽瑶现在心中对宇文婉儿已经有些摸到陈迹,此人固然心机重,但是如果顺着毛摸,还是能够相处的,便毫不踌躇地把柳闲云卖了:“他最奸猾了,我向来没见过那样奸猾的人。好好的东西,能够被他砍掉一半的好处去。并且他还会装聋作哑,我有一回设想出一套衣裳……”
果然是天生的聪明胚子,秦羽瑶心中悄悄叹道,便又扯出宝儿来当幌子:“我另有儿子要赡养,他现在还小,就吃一点喝一点,不费甚么钱。但是他总要长大的,我要送他读书,要交束脩,要给他买笔墨纸砚。”
此言一出,秦羽瑶交握在身前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她秦羽瑶的儿子,竟是给人玩的?便淡淡隧道:“宫中尽是些朱紫,非论冲撞了哪一名,都是丧命的祸事,还请公主垂怜。”
宇文婉儿的目光向上移,落在秦羽瑶的脸上,但见柔媚的五官,细致的肌肤,那双乌黑的眼睛里仿佛藏着冰水似的,任是甚么样的火燥都能燃烧了。如许的人物,却还自称是粗人,宇文婉儿当真不晓得,这世上另有甚么人是细心的。
秦羽瑶不由得愣了一下,宇文婉儿竟是这么好的人?
对于这话,秦羽瑶却不好接,顾青臣故而狠,但是宇文婉儿的风评也好不到那里去,便只是道:“我儿子当时还小,我不能弃了他,便带着他单独度日。厥后,那人又来抢我的儿子,丢给我十两银子,叫我把儿子交给他带走。我不肯,他们便欺人,我厥后发狠打了他一顿,再厥后他便没有再呈现在我面前过了。”
故而,对于宇文婉儿的发问,只是对付两句,并不当真纠结。
宇文婉儿便笑道:“叫他也来宫中不就成了?反正年纪小,让我玩一玩也是好的。”
秦羽瑶答道:“是一名男人。他天生是贸易奇才,可惜长得有些非常,仿佛向来没有靠近的朋友,为此老是怨天怨地。我却说他,你如果万般都全了,谨慎遭妒忌,风摧的必是秀木。”
顶着宇文婉儿的打量,秦羽瑶面色不改地又说道:“如许的话,我也曾经对另一小我说过。”
秦羽瑶没提示她,也没接她的话。一来宝儿是宇文轩的种,必不会投到顾青臣的门前去,二来宝儿是个孝敬孩子,心肠又软善,所谓三岁看到老,他必定不是那种人。哪怕是她和宇文轩翻脸,宝儿也不会弃她而投宇文轩。
秦羽瑶刚想说,宫女一定晓得如何穿,但是细心一想,这却关她甚么事?服侍人的活计原不是她做的事,何况看光了公主的身子于她有何好处?且这曲裾本不难穿,揣摩两下也就上手了,遂杜口不提。
总归以宇文婉儿的身份,是不惧他们的,想说甚么便说甚么。她踌躇了一下,说道:“那人,便是三年前的状元郎,顾青臣。”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工夫,偏殿门口传来些许动静,秦羽瑶收转意神,往偏殿门口看去。未几久,便见一抹瑰丽光彩从偏殿门口缓缓映了出来,只见宇文婉儿踩着高跟鞋走了出来,一只手扯着裙角,走得有些谨慎,倒是满面奇怪的模样。
秦羽瑶原没筹算本日能归去,想来宇文婉儿叫她来,起码要使唤几日的。并且,她也希冀宇文婉儿将高跟鞋和曲裾的款式传入官家太太与蜜斯的眼中。
如此说着,倒仿佛她进宫来,便是特特给宇文婉儿献宝来了。
“公主,何时传膳?”这时,门外走出去一个小寺人。
宇文婉儿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畴前被她喝着跪下的人,大多是不甘不肯地跪下了,那股不平的劲儿叫宇文婉儿见着便非常痛快。要么便是不吭不哈地跪下来,绵软得要命,非常败兴,宇文婉儿也没干劲折腾他们。
比及宇文婉儿与两名宫女进偏殿去换衣裳了,她则抽暇四下环顾起来。当目光落在撑着大殿的数根柱子上,不由得目光凝住了。只见那廊柱的大要上坑坑洼洼,有很多长条形鞭痕,很多处所已经剥落下漆皮,暴露里头的木头纹理,显得有些狰狞。
宝儿可不是顾青臣的种,秦羽瑶心道,并且宝儿才不是那等狼心狗肺的小崽子,宝儿最是灵巧孝敬。但是本日的这几番话,都是秦羽瑶编排挤来摸宇文婉儿的脾气用的,便道:“我没想过这些,这世上固然有不讲知己的人,但是我觉着,我总不会那么不利罢?”
掐头去尾,又抹去中间的一些信息,这番话说来倒也没有一丝不实在。故而秦羽瑶提及来的时候,语气非常安静,一丝踌躇气短都没有。宇文婉儿昂首瞧了她几眼,伸手端过杯子饮了一口,倒是笑了起来:“瞧不出来,你还会打人?”
久而久之,便见不得别人比她高,任何人站在她跟前,必须曲着膝盖才是。在宇文婉儿的鞭子威慑下,宫中统统婢女全都晓得这个端方,那就是永久不要比宇文婉儿高。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人敢站得比她高了,想起秦羽瑶方才未跪,现在又站得笔挺,宇文婉儿心中的火气噌的就上来了。hi书网
氛围中飘散出垂垂浓烈的杀气,秦羽瑶顿时明白宇文轩所言非虚,这位公主殿下当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幸亏她同宇文轩对过供,此时便道:“被刀架在了脖子上,我也是急中生智。”
这一番俗气中掺杂着点点滑稽的谈吐,听得宇文婉儿皱起眉头,打心底里有些不爱听。但是细心一想,仿佛又有些事理。心念一转,冷嘲笑道:“你替顾青臣养大了儿子,就不怕你儿子长大后,却学了顾青臣的性子,转脸投到亲爹门下,不要你这个娘了?”
她答复得慢了一些,且眼神有些闪动,被心机灵敏的宇文婉儿发觉了去,嘲笑一声问道:“你可晓得,如果棍骗了本公主,会是甚么了局?”
秦羽瑶便道:“我喜我这衣裳没有明珠暗投。”
秦羽瑶便扬了扬下巴,极有底气地答道:“我一个女子带着儿子过日子,且我长得又标致些,村里头不免很多人想占我便宜。若我不凶悍些,如何过得日子?”
这题目问得,未免矫情了些,秦羽瑶在内心撇嘴,口中老诚恳实隧道:“公主殿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莫有不让人恋慕的。”
秦羽瑶点头:“没有,我不敢。当时我有买卖要跟他做,哪敢这么跟他说?如果直说了,恐怕买卖做不得了。便是做得,也是我亏很多,他那人最是奸猾。”
只听“落得个悲惨了局”几个字,宇文婉儿明艳不成方物的面上,闪过一抹阴沉,随后又抹了去,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这妇人,倒是风趣。本公主只听过男人武人自称粗人,却没有听过女子自称粗人的。”
末端,宇文婉儿连连拍了三下桌子,道:“好,好,就如许清算他们!”
此时,宇文婉儿终究想起来三皇子宇文翊的那句话,凡是有才气之士,多数都有些傲骨,约莫说的就是面前这秦氏了。这一番心机在心头滚过,宇文婉儿的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瞧着秦羽瑶问道:“你同三皇子是如何认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