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历史军事 - 梦幻清穿 - 第二百一十二章 内清

第二百一十二章 内清[第1页/共2页]

“扎!闻声了!”

“罢了,大师起来吧!”太子笑容满面,摆了摆手,说道,“四弟,在你中间给我设个座儿,你说你的!”

清理亏空积欠严诏一下,第二日,四阿哥一大早就到了户部。先宣谕旨,因原户部尚书被罢免,而新任的户部侍郎施世纶尚在来京途中,四阿哥总览户部,他规订户部官员每日到衙门定在卯时正刻,不得迟误。午间一概在衙就餐,夜间值宿职员一概在签押房等待;统统外省来的公事案牍、代转奏折、条陈,要随即呈送四阿哥本人阅处,不准过夜。凡有军国大事,随到随禀,不但便利,并且敏捷。几条章程一下,疲塌惯了的户部各司,氛围立时严峻起来。

四阿哥本来见他有点胡搅蛮缠,一向用冷冰冰的目光盯视着他,想寻隙发作,至此倒也被弄得一愣,正想发话,太子问道:“我有点不明白,既然使不着钱,你何必当初要借?”(未完待续。)

“四爷此言差矣!”王鸿绪是点过翰林的人,说话间总带点文气,却毫不客气,举手一揖说道,“尤明堂当场挑起事端,诬我为匪类,陷我于绝地,岂能置之不睬?即便天子驾前,我也要说个明白。学差一案,昔年郭琇为倒明珠,大肆连累、混合是非、倒置吵嘴,必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案子已经查清。我王鸿绪在江南闱中并未受一人贿赂!至于入闱弟子拜见房师,献芹,那是修师生之礼,孔子著作,不觉得讳,总计不过一百余两,何谓之贪污纳贿?我在户部三年,掌漕运税银,涓滴不沾,贫寒守道,洁身自好,来往账目四爷已经看过。叨教,莫非他尤明堂能够如许作践人吗?我也曾借过库银,朝廷下旨当日亦已清还,只怕他们是胡涂,再不然就别有祸心,才有这番混账言语!”

忙了十几天,四阿哥内心已有了个眉目,遂奏明太子,请太子和上书房大臣莅部训诲。

“我不说,我不晓得,我没有请人代垫!”王鸿绪被尤明堂咬扯得没法,终究光火了。按朝廷律令,阿哥不得交结外官,外官有奉迎阿哥的要夺职拿问。王鸿绪一贯以道学夙儒鄙视同僚,惹得尤明堂在这类场合兜出来,真像当众剥了裤子。遂涨红了脸,“呸”地一啐,恶狠狠说道:“太子爷、四爷都在这儿,我王鸿绪有没有走你们的门子?再说阿哥们本身还乞贷,从那里来钱替我垫付?你尤明堂倒是说呀!”

四阿哥谦让了一下,也就不再谦逊,待安设好了,他又接着说道:“在坐诸位都是读书人,我讲的那些事理仿佛是有些班门弄斧了。但爷想,杀人偿命,负债还钱,此乃千古通理。有人说我霸道、厚利,实话实说,这是逼出来的。既然霸道不遵,就得实施霸道;既然道义不可,短长随之亦何尝不成!”

“回四爷,我没钱!”

“如何样?”四阿哥冷冷地望着世人,“数量有误的能够当堂提出,银子必然要还!吴侍郎,新任户部侍郎施世纶还没到,你是最大的官,说说看,你的一万多银子几时还清?”

尤明堂向王鸿绪龇牙儿一笑,说道:“鹤鸣老兄,这事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是你本身说,还是我来代庖?”

说着,从靴子里抽出一张银票,抖开了呈给四阿哥,说道:“四爷,这是一万八千两的票子。我借的钱一文没花,都在这里!”

四阿哥阴冷地盯着吴佳谟,说道:“无债一身轻,爷叫你做轻松之人,不是成全你?上梁不正下梁歪,户部本身不清,如何去清下头?你卖房卖地我不管,现在要你还钱,这是开宗明义第一条,你几时还?”

九阿哥在里间悄悄地喝茶,思路万千,而缕空隔断那边透过亮光,哈季兰带着孩子们洗完澡也回正屋了,一下子温馨的屋里仿佛注入了生机。

尤明堂格格一笑,双膝一盘打火点着烟浓浓吐了一口,说道:“少安毋躁!阿哥里头也有没乞贷的!看来这世道,借了钱说话就不硬气。这么着,我这会子就还,如何?”

开端约莫谁也没想到四阿哥会来这一手,都惨白了脸,听得目蹬口呆,但没多久便交头接耳窃窃私议,厅里一片嗡嗡嘤嘤,却一句也听不清说的甚么。

四阿哥也忙起家出迎,给太子存候,说道:“我正在给他们安设些事,不防您就出去了。门上是如何弄的,也不知会一声儿!”

尤明堂听了,把木杌子拉得离王鸿绪远了一点,咬着牙笑道:“离你远点,只怕还少闻一点臭气!如果我也有个皇阿哥撑腰,只怕比你还硬气!你那点子道学气,还是到东厕里去放——别觉得你是翰林出身,我还点过探花呢!要不是犯了明珠的讳,我得用哪只眼瞧你这二甲第四名呢?”

“是嘛!”远处也有人大声道,“我要出学差,我也不借银子!”

“在!”等待在柱后的几个侍卫,听了这声号召,立时闪出四个,上前叉手服从。

世人都把目光投向坐在尤明堂下首,一向沉吟不语的王鸿绪身上。尤明堂鄙夷地一哂,说道:“我拿甚么和鹤鸣兄比?王鹤鸣一次学差,弟子贡的献芹就是几万?我真奇特,贪污纳贿的没事,坐在一旁隔岸观火,专拿我们这些乞贷的开刀!”

“要先从我们户部清!”四阿哥站了起来摆了一动手,朗声说道,“户部衙门素称‘水部’,主管天下财粮,应当是一潭净水!但我已经查明,除王鸿绪员外郎一人以外,全数借有库银。这潭水已经浑浊不堪,铜臭逼人!”他呷了一口茶,叮咛朱天保,“你把负债名单,所欠银两当场读给他们听!”

世人看了看木然痴坐的吴佳谟,谁还敢再触四阿哥的霉头,一时相对无语,竟像一群哑巴,甚么样儿的全有。

“吴佳谟,你发的甚么牢骚?”四阿哥晓得,镇不住这位,户部清理立时就要泡汤,遂嘲笑道,“爷叫你带头,是成全你的面子!何至于就倾家荡产了?仅你红果园一处宅院,两万银子卖不卖?”

“我欠的四千银子,本年粮食上场就还。”终究,有人开口说话了。

身后侍立朱天保,见四阿哥叮咛,从案上一叠文书中抽出一名册,轻咳一声,便朗声宣读:“吴佳谟,侍郎,欠银一万四千五十两;苟祖范,员外郎,欠银四千二百两;尤明堂,员外郎,欠银一万八千两;尹水中,主事,欠银八千五百两……合计,户部官员亏欠国库银两百七十二万九千四百五十八两三钱……”

四阿哥说道:“这倒奇了!爷仰仗券索国债,有甚么不公道?既然当初不借也可,你何不学王鸿绪?”

太子欣然来到户部,叮咛门上不必传禀,沿仪门石甬道款步而入。只见户部大堂表里依班按序,或坐或立,黑鸦鸦挤满了人。乍见太子款步而入,世人都立起家来,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叩首道:“太子爷千岁!”

四阿哥瞟一眼王鸿绪,说道:“大师记着一条,多行不义必自毙!谁纳贿,容爷渐渐摒挡,天然逃不掉一个。谨慎着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贪贿之人,总有一日会自食恶果。此次是清理天下官员亏欠库银,这件事办下来,再说别的!爷也只说王鸿绪未欠公银,并没说谁贪贿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