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武侠仙侠 - 江湖心远 - 第六十二章 朱先生

第六十二章 朱先生[第1页/共2页]

仇居海面对这如铁锥般的重击折扇,目中却透出奇特神采,不进头迎击,反倒撤身后退,将手中大铁锥向上一挡,左肘后缩,呼地一拳,将身前透明氛围生生打成一根尺余阔的红色气柱,呜呜叫着,如鬼嚎,似魔啸,击向朱先生右肋关键。

“很好!很好!”朱先生先前尚气得胡子乱飘,乍闻此语,反而沉着下来,向着沙曼一作揖,道:“老朽妄动了。”

堂外无人,有月,有风,一片温馨夜色,堂内无月,无风,有很多人,却更是无声,朱先生戴着高冠的头颅沉重垂下,沉默半晌,方抬开端,一张清癯的老脸上突现出果断神采,凝声道:“老朽自会对岛主有所交代,但决不会动天子半分!”

沙曼浅笑,带着种说不出来的调侃意味,深深,却又极埋没,美人拍了鼓掌,扫视堂内世人,漠声道:“各位也是如此么?”

“既如此,二位,还请莫要伤了和蔼。”沙曼足下一点,御风般轻飘飘后掠五丈,让了开来。

仇居海落将下来,以锥支地,左手抹了把口边血迹,狂笑道:“朱先生好内力!某这一口在大海狂涛中苦修出来的跃日真气,仍不是你的敌手!”

出声此人五短身材,粗面大耳,意态甚狂,背上负着一柄大铁锥,站着那边,像是一头深海巨鲸,几有吞吐四海五洋的威势,闻言毫不在乎,反而嗤笑一声,斜眼瞥着朱先生,讥道:“某久居深海,向来不知有甚么天子,只知是岛主将我从那龙吸水中救了返来!他白叟家一句话,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吝!莫非非要像你朱大先生普通,给人害了一次,还要搏命护着不成!莫说是天子,明天便是孔二亲身来了,某也杀给你看!”

沙曼心中大怒,正要喝止,俄然耳朵一动,微微一怔,便平静下来,悄悄笑了笑,挥了挥手,表示世人散开,妙声道:“那人是高朋,还是劲敌,便看二位了。诸位觉得如何?”

众妙堂中,余下诸人各怀心机,一闪而过,却都默不出声,纷繁散开来,让出正中一大片园地。

突一人大笑道:“天子算个逑!不也是两个肩膀扛一只脑袋,莫非被砍了还能再长出来不成!”

“不如就此看看也好……”

世人却瞧见朱先生本来平静的面色,一见这重矢风轮,忽地大变,惨白如雪,像是瞧见了甚么既悲伤之极,又可怖之极的物事……

“这二位,一人幽虚若海谷,一人狂霸似怒鲸,此番脱手,却不知成果如何……”

只听朱先生一边慢走,一边口中道:“你是想说老夫忘恩负义,从而激愤老夫么?哈哈,看来仇居海你表面虽粗,内里却细。你既有此心机,手上工夫也必定非你所说,没有分寸,使不出小巧较量活计来,常日里却全数推委,不与我等比武,倒是为何!”

朱先生嘲笑一声:“东海跃日诀?看来你精修岛主这门奇学,一身武功已由粗糙把式转成了邃密玩物,却又能如何!”

沙曼尚无反应,仇居海已先大声嚷道:“如何?朱大先生要经验某么?嘿嘿!恰是求之不得!”

仇居海挥了挥手中铁锥,哈哈大笑道:“胜负未分,非你敌手,说的未免太早了点!”

仇居海大笑三声,右手持着百余斤的大铁锥,在左掌中悄悄拍了拍,竟如一柄折扇般,面上虽大笑,目中却带有一丝慎重意味,道:“朱先生公然通读岛主藏书,公然大才!只是可惜,可惜啊!”

沙曼又笑了笑,道:“两位都是本身人,参议中还请千万点到为止便可。”

仇居海嘿了一声,解下背上大铁锥,乌黑无光,平平无刺,自有种重工无锋的味儿,捏在手中,浑若无物,悄悄放下,世人眼皮一跳,只听“砰”地一声重响,那大铁锥砸在地下黑石上,火星四溅,生生砸到一个小坑出来,仇居海大笑道:“二蜜斯这话,可有点难堪仇某了!”

沙曼正要说话,朱先生已先一步冷冷道:“无妨,凭那绣花针,还伤不了老朽。”

一语未了,仇居海已舞动铁锥,如一轮丈许大的风车普通,急扭转着冲了过来,如一柄重铁巨矢,搅动堂内氛围如海底乱流似的,多数聚在箭头,余下的小半四下里乱崩,如利箭劈面,射的合座桌椅尽是藐小贯口,乱麻普通,射的一众妙手忍不住吃紧退后,方好受了些,不顾心中喝骂,忙瞧了畴昔,不知朱先生如何应对这般刁悍守势?

“好百步神拳!”目睹右掌折扇势头已老,来不及撤返来,朱先生犹不足暇长赞一声,左袖扬起,由下至上,好像海涛生之意,向前一迎,裹住气柱,就势一挥,拂向一侧,右掌转腕,折扇使个天星下坠势,正正点中击来的铁锥之顶。

朱先生瞪眼此人,毛皆竖,沉声斥道:“仇居海,你敢妄议天子!”

“恰是如此。”朱先生挥了挥折扇,正色道:“这东海跃日诀,你只修了成前面‘东海’两个字,远非老夫敌手,如得了朝阳初升的心法真意,或许能与老夫一争。”

“仇居海倒是海上巨寇,纵横四海,啸聚五洋,向有‘狂涛怒鲸’之称,合法丁壮,一身娘家工夫登峰造极,刁悍绝伦,使一柄百余斤的大铁锥,沉重非常,挥动起来却像根稻草,风车普通,万难近身,可谓擦着就伤,磕着就伤,倒是从不参与我等暗中较量,只因自称使不来邃密工夫,一较量便要见血……”

朱先生大袖一摆,握着掌中折扇,盯着仇居海,道:“老朽免得。”

朱先生衣袖垂下,摇点头,道:“你这尚称不上跃日真气,只能叫小洼蛙叫。”

仇居海将大铁锥扛在肩上,浑身透出股狂霸威势,掀动堂内氛围,隐成怒涛,招了招手,满不在乎道:“朱先生,你既说某这霸鲸锥是绣花针,那便来罢!”

兵刃订交,两边疾催真气,一**涌将畴昔,转眼间已比武十数次,俄然“砰”地一声重响,一人触电般闪身抛出,半空中狂吐鲜血,世人定睛瞧去,倒是仇居海内力不敌,被朱先生以强凌弱,击飞出去,负伤而退。

堂中其他诸人都明白她话中意义,朱先生与仇居海做过一场,对待来犯六人的态度便要视这成果而定了……

仇居海目中暴露深思之色,缓缓道:“朱先生是说某未得日升真意么?”

朱先生摇点头,右掌持一柄小小折扇,缓缓走向敌手,足下却在黑石上留下一步步深深印记,相距二尺七寸,分毫不差,好像最巧手的匠人墨测矩量后,经心打磨而成,手中像是持着一柄百余斤重的大铁锥,世人骇然,不想朱先生人虽老朽,一身内家工夫却精纯至如许境地,也不料这场比武如此奇特,狂意似怒鲸的海中霸王竟在戍守,而一贯虚怀若谷的朱先生竟使出重手,主动打击,不由心中大奇:“好生奇特!怎地这二人的攻守之势竟反了过来?真是奇哉怪也,奇哉怪也!”

“朱大先生乃前朝榜眼,从幼时便精通文理,自被岛主救来后,一心从武,虽人到中年方起步,但此人实在聪明之极,通读道藏,仰观天象,俯察海动,以岛主所授‘天星照物经’为基,自创了一起神功出来,昔日暗中较量中,在我等中模糊排名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