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黄昏一骑[第1页/共1页]
“无招妙手?”常将军微微动容,目光一扫,马鞭一挥,五道血红劲气分拂五人胸前,五人身子狠恶震了震,却未如愿自在,反而面色白,转眼又青,那伍长工夫要高一些,涩声道:“将军……”
灰马未及长嘶,少年微微皱了皱眉,也不拔剑,只伸手悄悄一捉,便像老渔人捉鱼普通,将这箭矢捉在了手里,望着自林中扑出的五小我,冷冷道:“燕王军下,便是不问青红,先杀了再说么?”
便在此时,退后那人退入林中,自袖中滑出一枚火筒,一拉引线,一道白光直冲上天,“砰”地一声炸开,光彩大盛,化作一支穿云箭,悬在半天,照亮一时暮色。
又过了近七息,对岸方奔出十数铁骑,人马皆着轻甲,直直涉河而过,来到五人面前,也不勒缰绳,近人高的军马已自行停下,抢先一名黑盔骑将冷冷看着五人,吐出两个仿佛带着血气的字:“人呢?”
常伯仁心中一惊,奇道:“传闻成王世子不是已经死了么?”
刘基看了看燕王,道:“此人名陈远,是一名华山弟子。”
少年目光如锥,盯着这伍长,对悄悄后退的一人视而不见,俄然道:“这根箭,你想不想收归去?”
刘基一字一句道:“此人极能够是成王之子。”
三月十四,傍晚。
落日已落下,明月尚未升起,暮色如轻烟普通笼着大地,冷风拂面,吹皱小河春水,吹折河边青草,却不管如何,也吹不散那如暮色普通的轻烟。
“这是依那几名探子描述画出的那人样貌。”那图经燕王一挥,平平掷出,常伯仁接过一瞧,几乎失声,惊道:“陛下?”
二骑留下,常将军打马追出很远,模糊可瞥见京师雄城时,东天一轮明月已垂垂升了起来,遣散了覆盖大地的暮色,沃野历历在目,一行铁骑却连半小我影也没瞧见,常将军神采沉,带人回了营,一人直奔进主帐,半跪道:“殿下,末将无能,没能抓到那人。”
“嘿嘿,你这少年郎,还算明事!”伍长皮笑肉不笑,冷冷道:“莫非你还不是个平常江湖人?”
常伯仁站起家,凝声道:“殿下莫非已知此人身份?”
这箭却不是射人,而是射马!
寒光瞬息便至,少年已看清那是一根羽箭,玄色纯钢的箭头,在暮色中正闪闪着乌黑的光,玄色硬木的箭身尾端,刻着“燕云”两个小字,前面红色的翎羽,以一种非常奇特的角度,正在高扭转着,动员整支箭矢呜呜作响,搅动出一条淡淡透明的箭道。
常将军深深吸气,住了手,命令道:“王烈徐扬,将他们带回大营,其他人,跟我追!”
“那只是传闻,别的……”燕王收回目光,淡淡道:“伯仁,不是死,是薨!”
“是!”
立即,对岸不远处,便模糊传来了如闷雷般的蹄声,虽不大,却极整齐,极分歧,如同一骑,踏破了傍晚的安静,惊起了林中已归巢的宿鸟,又飞散到天空中去。
燕王不语,眺望南边,案下端坐着个八卦星衣的羽士,面色平和,目光如海,抚了抚三缕长须,浅笑道:“不是陛下。”
蹄声渐近,少年青轻叹了口气,左手动了动,五道极细,极微的浅红光彩脱指而出,迷离迷茫,似远处高楼上的歌声,虽轻,却无处不在。
少年笑了笑,拍了拍灰马,悠然道:“你们知不晓得,这是甚么马?”
重压骤去,伍长心头一松,喝道:“你待如何!”
那伍长勉强定神,道:“禀告常将军,那人年纪极轻,武功极高,白手捉箭,只一着便挥出五道淡红光,制住了标下五人,所骑灰马也像是千里神骑,度极快,直往京师去了。”
那伍长长长松了口气,一挥手,四人便模糊成环形之势围了上来,以防少年暴起逃脱。
“华山弟子?”常伯仁疑道:“那他……”
一名青衫的少年,束着青碧色的木簪,负着淡红色的剑,牵着浅灰色的马,沿着京郊的一条小河,正渐渐走向耸落在大江边的雄城,俄然目光一转,瞥见对岸冲天而上的炊烟,笔挺如枪,仿佛烽火,油然生出一种铁血烽火的精干气味,劈面而来,虽隔的不算很近,却足以令宵小胆怯。
少年青轻抚动手中暗箭,俄然笑道:“我如果个平常江湖人,天然不能如何,即使占了理,也可将你们五个一起杀了,但燕王驻军便在对岸,我倒是千万不敢的。”
那灰马看起来不起眼,跑起来却如同一道暗淡闪电,一眨眼,便消逝在垂垂沉重的暮色中,再也看不见了。
“是燕王献俘进京的驻营么……”少年动机未绝,只听得“呜”一声急响,一道寒光自小道旁密林中毒蛇般钻了出来,疾射而来,劲风荡荡,颇见功力。
帐中灯火透明,兵革悬壁,刀剑按架,一张案后椅上铺了层厚厚的熊皮,上面坐了个黑衣的年青人,端倪如剑,英挺冽然,恰是燕王,正盯着案上一张图,淡淡道:“起来罢,伯仁,此事须怪不得你。”
五人一惊,不知是甚么路数,正要发挥身法让开,却早已来不及,被正正点中璇玑大穴,转动不得,眼睁睁看着那少年摆了摆手中燕云飞箭,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常伯仁初时失神,此时已反应返来,诘问道:“刘先生,此人长得与陛下几近一模一样,究竟是谁?”
伍长不该,三名军士也沉默着,只手上青筋暴突,按着刀,最后一人握弓控弦,藏在树后,只暴露了小半边身子,冰冷的箭锋直直指着。
这五人皆作军中前探打扮,灰衣灰革,负箭挎刀,一脸精干之色,当中一个满面髯毛的中年人似是伍长,虽见得少年白手捉箭的本领,晓得多数是遇见了深藏不露的天赋妙手,本身小队毫不是敌手,却也稳定,悄悄打了个手势,沉声道:“中间何人?为何呈现在燕王驻营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