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仙昙主人[第1页/共2页]
纷扬风雪中,火线惨绿色的灯光闪动不定,陈远放慢脚步,道:“张兄,你们为甚么不直接出来,非要比及明天?”
道人拂尘凝住,道:“看你小小年纪,剑法可贵,竟不在我之下,你另有甚么话要说?”
一瞧见这老道,陈远心中便警兆高文,似是在提示他此人可骇,逃离!
世人惭然,伸出的手纷繁缩回,纷道:“以洛兄之见,我等该如何是好?”
降落脚步声,直如冥神的鼓点,敲在三民气头。
薇洲二人上前,与陈远并肩而立,并肩咳血,魏薇瞪着道人,道:“即使你真气凝练一百,化气为罡,本日还是要死!”
风雪凄迷中,火线高山中竟盛开了很多鲜花,姹紫嫣红,芳香扑鼻,正中一个丈许泉眼,正不竭冒出地水,热气升腾,环着群花绕成一条温溪,漫天雪花竟落不下来,当中布着两排酒案,主桌后瞑目坐着个紫衣老道,长长的红色胡子垂在胸前,纯白拂尘搭在左臂上,地热白气环绕,恍若神仙中人,众报酬他气度所慑,赞叹后一片寂然。
再瞧杯中,茶香悠悠,淡淡雾气中,模糊有昙花一闪而逝,只一嗅香气,世人便觉真气运转活泼了几分,不由大喜,纷繁拿眼望向老道。
此话一出,场中氛围突然凝重,道人缓缓站起,气势暴涨,直如一座大山,压在世民气头,迫的喘不过气来,似是立时就会脱手,行惊天一击。
紫衣道人缓缓展开眼,满空中俄然亮了亮,道人摆了摆拂尘,微微一笑,道:“无量天尊!小友请起,如果你说的是仙昙茶会的仆人,那恰是老道。”
酒案上只要一小小玉杯,空空如也,世人都入坐后,仙昙仆人笑道:“本年恰好十位,时候也巧,无需争抢,都是上品罢!”
陈远定了定神,握了握云秋心小手,深深瞧了她一眼,大步走出,长揖大笑道:“小子无礼,敢问道长但是仙昙仆人?”
道人目光如锥般钉住陈远,道:“你这等俊彦,向来惜命。好了,正气杀不了我,你们就去死罢!”
花香幽幽,茶香悠悠,扑入鼻中,沁入内心,张放洲盯着仙昙茶,转与魏薇相视一眼,均想:看起来也确切有结果,不如先喝了……
他一步步走近,喃喃道:“年青人,为甚么老是这么心急呢?”
陈远对紫衣道人一揖道:“小子傲慢,想以剑舞贺之,道长可允?”
陈远定下神来,传音道:“秋心,你渡气过来。”
张放洲察到体内陈远遗留真气,只觉朝气勃勃,灵动无方,大为叹服:“难怪他不需这仙昙茶。”他传音道:“这茶会仆人公然不怀美意!还请洛兄将魏女人也挽救过来。”
当时头顶三尺处风雪纷飞,空中白雾环绕,世人看这青衣少年平平的面庞上模糊出光来,气势凌然,不由屏息静候。
陈远点头笑道:“这倒一定,如果我冒死,还是能再来一剑的。”
他目光转至薇洲二人,点头道:“这两人虽是天赋,真气却与你分歧,帮不了你。他们未到无招之境,即使无缺,倒是伤不了我。”
陈远一指封住他哑穴,再弹指导开,传音道:“张兄平静,这雾气有古怪,你们都中招了。”
紫衣道人笑道:“呵呵,少年人不免心生嗔念。诸位一起劳累,请入坐罢!”
他俄然盯住陈远脚下鲜血,只见鲜血流下,竟是先成泪珠状,半晌后才渐渐分裂开来,溶成一滩,模糊有暗香逸出,凡脱俗,道人目光顷刻亮如火把,喃喃低语道:“这是甚么神药,莫非是……”
那洛清少年舞剑从世人案前顺次掠过,轻灵迅捷,恰如飞燕,世人瞧的如痴如醉,又有歌声由无至有,在民气中垂垂响起:
陈远笑道:“道长不是向来不杀王谢弟子,也不留天赋么?这两位既是王谢,又是天赋,道长为何改了主张?”
仙昙仆人呵呵一笑,道:“诸位来此,不恰是为了此物,何不品用?”
陈远传音道:“秋心,你记下途径。”云秋心悄悄点头。
世人大赞,刘杰嚷道:“道长好高超的以气御物!”
道人感喟道:“既已透露,天然要斩草除根,另谋去处。”
道人回过神来,浅笑道:“哦?小女人,你有天阶神兵?”
道人盯住陈远,叹道:“可惜你这么一个剑道奇才,就要陨落在贫道手中……”
陈远五内俱沸,不住吐血,浅笑道:“道长好武功!可惜……咳咳……可惜只是凝气成罡,未能入微,罡气另有马脚,不然我三人必死。”
云秋心点头,不由紧了紧大氅。
围观世人目瞪口呆,那刘杰神采白道:“道长,洛兄,你们这是……”
道人摇点头,感喟道:“那你如何破我罡气?这少年内脏已被我重伤,方才那神妙一剑怕是使不出来了。”
道人笑道:“少年狂态,好罢,看你舞剑如何。”
陈远脏腑欲裂,口中鼻中不竭流出血来,淅淅滴在地上,他伸手擦了一把,笑道:“道长且慢!”
“呵呵,洛兄一会便知。”张放洲无法笑道。
动机方起,忽听对案一声龙吟:“且慢!”
林木渐密,俄然静了下来,只要雾气满盈,不闻风雪声,云秋心默记途径,垂垂走出近十里,雾气散去,十人排成一列,整齐站在提灯人面前,俱都聪慧。
剑光忽断,铃声忽断,歌声忽断,世人俄然惊醒过来。
魏薇瞪着他,干脆道:“没有!”
三人半晌便至山前,灯光垂垂清楚,一盏暮气沉沉的绿色气死风灯,提在一只惨红色的手中,此人面色也是惨白,又高又瘦,直似一根长竹竿,见人到齐,点点头,道:“诸位请随我来。”
正入迷处,不知何时有铃声响起,清如流水,脆如玉珠,与剑光合拍,似是直入民气灵深处。
张放洲止住咳血,大笑道:“你有罡气,我们有正气!”
老道拂尘一挥,身后泉眼中飞出一只玉壶,落在案上,再一点,正点在柄上,壶嘴中飞出一道清澈细流,又一分为十,注入十只玉杯中,分毫不差,杯方满,细流便止。
道人收回拂尘,咳出口血,感喟道:“好剑法!好清歌!你若在剑上涂了奇毒,或答应以拖死我。”
渐行渐高,渐入渐深,山中林木参天,风雪更盛,不知何时四周起了雾气,那提灯人东转西折,像是在用心大兜圈子,雾气渐浓,竟遮断了风雪,林木诡幽,似一尊尊死去的巨人,冷冷俯视着一行突入死界的生灵,阴冷森怖之气劈面而来。
那提灯人似是对雾气极有信心,只远远的在火线挥灯带路,四人商讨半晌,不看那诡异灯光,装的痴聪慧呆,跟着火线几人生硬前行。
一语未了,他俄然现张放洲神采奇特,目中竟无半分腐败,只呆呆地跟着前面魏薇,对他行动全无反应,陈远心中一惊,觉魏薇身形也是机器生硬,不复先前,火线六人更是不对,呆呆跟着那提灯人,跟着他手中绿灯,转来绕去,跟着节拍在不断扭捏,像是在跳僵尸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