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雨滴夫人[第1页/共2页]
“沉香!”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进步了嗓门唤沉香前来。不料,却被此人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巴给拖到帘子背面,此人力量极大,何如我如何扭打都转动不得。
“王妃但是有些乏了,要不让奴婢们先服侍您安息吧。”甘棠上前搀着我往内殿走。
“大胆!站住!”我一面喝令,一面紧随厥后,谁知此人步子缓慢,一起紧追绕过几个园子都未能追上,我累的气喘吁吁,那人也不见了踪迹。待回过神,却闻声人群喧华的声音从南边传来,仿佛就在跟前,氛围中似有烧焦的气味。也罢,先去看看再说。
本觉得他会感激地伸谢,却不料闻声他一声嘲笑,语气极其轻视:“就你?不必了,本日引你前去只是偶尔,王妃不必多虑。”说罢,便回身拜别。
醒来已是夜深人静,随口唤了声“臧儿”,久不见人来,方才认识到现在已身在幽宫。婢女们都在殿外候着,却不想轰动一人。单独披衣而起,推开大扇菱格纱窗,窗外夜色寂寂,一只鸦从院中的那棵海棠树上哭泣着扑腾飞过,一勾新月映着稀少的星子,衬得夜色愈显孤零。
“你是那里来的主子,竟敢私行突入后妃寝殿,还如此出言不逊、举止轻浮!来人!”一语未毕,却被此人打断。
“竟然是你?”
宫人们仍在交来回回地清算着杂物,踩得空中窸窣作响。
我惊诧之余,却见他再不似常日那冷峻傲岸的模样,眼神里竟有孩童般的无助,转眼又带着如芒刺般的仇恨。一时候,我竟不知该说些甚么是好,此情此景竟让我想起了叔母后,内心阵阵酸楚,接着鬼使神差般地说了句:“我会照顾雨滴夫人的。”
“何人在此?为何不去救火却在这里盘桓?”我刚一发问,却见那人不但没有理睬我反而疾步向前试图跑掉。
“是本宫的园子走火,本宫岂能安坐?你随我前去看看吧。”说话间,我已自行清算好衣衫,但见沉香面露难色,稍显游移道:“这,但是这走火非常伤害,王妃如果有何闪失,奴婢担待不起,还请王妃留在殿内歇息,待火毁灭再去不迟。”
现在见状,已来不及考虑,但心中却莫名信赖他不会侵犯于我。仓猝当中欲脱下鞋子,忽觉那里不当,两颊已烧的滚烫,眼睛朝四下里乱闯。
只是除了沉香以外统统的宫人现在都应在救火,这报酬何呈现在这里?既是宫差,便让他带我前去不是刚好。
看模样,这丫头明显在扯谎。只是我本日刚入宫,便接连遇见这奇奇特怪的事情,这和鸣殿定有甚么不成告人的奥妙。
本来这萧瑟的院落竟还住着先王的一名夫人,想必这位夫人就是沉香偶然说漏嘴的那位“雨滴夫人”吧?本日看这和鸣殿表里,便可知当年这位故主是颇受先王宠嬖的,住在这并非豪华却如此新奇的宫殿里,就连“雨滴夫人”这封号听上去也非常特别,先王对她当有殊爱。只是这位夫报酬何沦落至此,太王太后又为何叮嘱世人瞒着我,莫非只是怕我介怀与一名先王弃妃同住?
“怎可如此多嘴?何时变得这般没了端方!”甘棠继而转面向我,笑吟吟细声道:“王妃累了吧,让奴婢扶您出来歇息吧。”
我单独沿着青石铺就的主路循着糟杂声前去,走在半路才认识到,本身初来和鸣殿并不熟谙这里的环境,只知是前院着火,却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悔了刚才没带上沉香同往。首犯愁之际,忽见火线木槿树下有人背对而立,此人身形笔挺高大,应是个男人,手里提着一盏灯,像是在等人。夜色沉沉,虽隔着一段间隔,却模糊辨出是浅显宫差的打扮,但觉背影似曾了解。
一听是前院走火,虽隔着一段间隔,心下还是不免有些仓猝,吃紧地想要出去一探究竟。刚要走出内殿,屋子里的灯却刹时燃烧了,四周一片乌黑。唤了两声“甘棠”无人来应,正想回身摸黑回到内殿,却见一个宫娥拎着一盏灯朝我走来,离得近了,上来存候才模糊辨认出是婢女沉香。
我正望着那暖阁中一副绣了淡青墨兰叶子的藏蓝色帘子入迷。
冰冷的声音略有几分熟谙,昂首一看,一个着深色宫衣、身形高大的男人正背对而立。
“趁着你宫里的人返来之前,从速换上吧。”
从昭阳殿分开,我坐在轿撵上愈发心神不定,想起昭阳殿上那各种,瞥一面前后摆布,无一不是陌生的面孔,当下竟无一人可托之任之。后背忽觉汗涔涔的渐起一阵凉意,现在心中非常驰念臧儿,另有千织与素禾一干人。臧儿必然会很好吧,太子承诺过我会善待她,她一贯稳妥,定会安然无事的。撵车一起绕过很多园子,走了好久竟仍未瞥见和鸣殿的影子,心中正感觉奇特,撵车垂垂停下来,我翻开帘子一看,面前密密缝缝叶子层叠密布。
“想不到这幽宫当中竟有如此奇美之地。”我禁不住轻叹,只觉连风都带有绿叶的暗香,沁民气脾。
看着面前冒穿宫人衣裳的东方甫贤,我吃惊之余,竟感到非常惊骇。
这沉香却没急着回话,只是回身为我了端了一盏茶来,双手奉到我面前的时候略略有些颤抖,我假装没留意,接着问道:“怎不答话?”
“王妃吃惊了,前院不知怎地走了火,大伙儿一时仓猝都去救火了,甘棠姐姐叮咛奴婢前来照看王妃,这外头乱哄哄的,王妃还是呆在殿内最安然。”
“停轿。“甘棠在侧唤停,又回身对我说:“启禀王妃,这里便是和鸣殿,只是这和鸣殿与众分歧,当年不知为何,自建起便天然构成一面植被宫墙,绿箩与泽兰绕矮竹而相织,非常紧密,且自成一处宫门,先王便命令不准裁撤,此处不再另建宫墙。因为是天然所成,为保存原貌未加润色,故此门较窄,轿撵没法通过,是以怕是要委曲王妃步行几步了。“
“那怕甚么,这会儿哪有别人,我也就和你说说。再说这和鸣殿里的宫人们那个不知?这等闲话在宫中早就不是甚么奥妙了。”绿衣宫娥有些不觉得然,只是声音压得更低一些。
“还不都是你连带我也跟着伤了怀,毕竟我畴前奉侍过夫人,夫民气慈温良,常日待我甚好,本日这些话你我只当未曾说过。太王太后曾再三叮咛过,这园子里的事千万不成让新入宫的那位王妃晓得,你啊嘴巴可得给我管严实了。”紫衣宫娥说罢又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二人便一道去了。
我心下总觉着这火来得有些高耸,便假装偶然说着:“无妨,不知是前院哪间屋子着了火?又为何会着火?”
入了殿内,竟无涓滴陌生之感,且不说而室内安排和茂兰殿很有几分类似之处,就连暖阁内都是清一色明蓝的缎褥及饰品。我夙来最钟情于蓝色,但畴前在西虬因代夫人忌讳蓝色,我并非常以蓝色示人。是以除了我的贴身侍女,仿佛也没甚么人晓得我这点殊好。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记着这条路,速回寝殿,择机再来弄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