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诺言[第2页/共2页]
接下来要如何相处,本来是水到渠成的事,但顾承毕竟在孝期,该守的总还是要守。幸亏正月里拜年迎访客,见天都有一堆琐事要应对,呼应的也就冲淡了相互会面时,那点蠢蠢欲动的情素。
顾怀峰深深望他一眼,深思他这是铁了心这么干,目光不由冷了下来,像是看着一段无可救药的朽木,“好,你对得起本身的知己,对得起你过世的父母,也对得起顾家一门,我便没甚么可说的。你记好你说过的话,倘若做出甚么败德的事儿,休说旁人,我头一个饶不了你。”
顾承脚下一顿,随即还是趋近几步,将他送至车旁,又站在原地躬身施礼,直至瞥见马车驶出巷口,方才悄悄一叹,转过身往回走。
调子不高,平实如常,却一字一句自带铿锵。
他一阵怔忡,不明白她指的是哪一句,见她只侧着头含笑,看模样也不筹算道明。便要请她直言,方要开口,脑中俄然一片澄明起来。
只是模糊感觉有些奇特,“听承哥儿说,你是旧年才上京来的,之前都是在滦县故乡,可我如何看着你有些面善,像是在那里见过似的。”
到了这会儿,顾承真可谓有了几分无欲则刚的态势,可他一贯温良惯了,即便对顾怀峰无所求,也实在做不出浮滑模样。
这但是冤枉好人,顾承打从方才到现在还没直起过身子,可听着顾怀峰指责,他态度便愈发恭敬,“侄儿不敢,只是才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还请您宽赦,也求您成全。”
话说到这份上,顾承也偶然坦白,“侄儿并没做特别的事,何况前路如何,该如何筹划,都不在现在考虑的范围里。本日您亲身登门,借这个机遇,侄儿也想同您交个底,我觉着本身还是更合适教书。等转头守完制,也还是想留在学里,临时不做他想。”
顾承半垂着首,听了这话也不辩白。
阖上大门,沈寰已俏生生立在面前,他笑了笑,内心晓得,她应当已闻声了那番对话。
顾怀峰估摸贰情意已决,想了想,改口叮咛道,“你的出息我未几问,但你要晓得当今是甚么档口,毫不能做出有失体统的事。方才阿谁女孩子,你尽快把她送走。等三年后,你娶了新妇,或要纳妾,再接来不迟。顾家门里的清誉,不管如何不能毁在你们两个手里。”
“您为侄儿着想,侄儿心中感激。”他诚诚心恳透露心声,“只是我实在分歧适宦海,恐怕今后也难有作为,您对我有种植,有希冀,可这么一来,我心中就更加有愧。因借着母亲的事情,迩来也垂垂想明白了,侄儿已不期望灿烂门楣,这辈子只求自给自足就好。”
“这家人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顾怀峰点头不满,“你年纪不小了,三年后重新谋个差使,还不知是个甚么风景。到时候再要寻如许人家,年纪边幅身家都婚配,那里有那么轻易!你父亲这一支只剩下你一根独苗,偏生你还在如许大事上不经心,实在是大大的不该。”
她说着,打量起他,歪着头一笑,“就为了那一记吻,值当这么投入?我听着但是有点亏损,难保不是亏本的买卖。”
顿了顿,再揖道,“侄儿是故意和她修改果,为着这点也该尊敬她。她家中已没有亲人,我也不能放她流落乡里。以是守着她,就是我眼下独一能做的事。至于今后,侄儿毫不会纳妾,她就是我独一的老婆,除她以外,永久不会再有旁人。”
顾承略一惊,旋即平静下来,陪笑道,“乡野小户出来的,侄儿唯恐她礼数不周,冲撞二叔。既这么说,我去叫她出来,依礼拜见您。”
他倒是淡泊安好了,也不想想顾家年青一辈里,好轻易出了个才学操行都拿得脱手的。顾怀峰恨铁不成钢,忿忿道,“你父亲辛苦平生,就养下你这么个没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