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4 章[第1页/共2页]
薛译听了薛谦的话大惊:“哥哥莫非不知那缅甸国事甚么处所,蟠哥儿常日娇养在家里,何曾吃过那些苦,便是早几年跟着卢太医略吃了些苦头,那里能跟那等蛮荒之地比拟。”
薛谦转头对薛译说道:“且不必理睬琪官儿是多么人物,只蟠儿就是全不知情才是最险要的,现在京里局势波云诡谲,我原用心想拘他在家里念两年书,可惜他又不是读书的料儿,我唯恐他在外头被人操纵若了祸事?干脆让他跟着你出去,避过这两年再说。”
冬儿心中一慌,赶紧劝道:“太太别急,大爷本是去听书的,想必是半路上碰到宝二爷,既然是做寿宴,想必此中必然另有别家的公子爷们,往那不端庄的处所去也是有的,我暗里找兰竣问了,说是略坐坐就回了。”
薛谦归去自换了一身见客的衣裳,劈面与薛译遇见,两人一边说了一边往前面厅上去了,那来人是忠顺王府长史官,此时茶几上放的一碗茶并未动过,三人见了面相互见了一番礼,长史官便先开口说道:“我等此次冒然上门,不为别的,只因奉了王令而来,需求向公子就教一件事才是。”薛谦连道了个几个不敢,又叫外头的人问道:“去问问蟠哥儿怎还不来?”
本来,早几月前,安国公顾耘便寻上薛谦,说跟云南临界的一个缅甸国盛产黄金与美玉,当今圣上成心同缅甸国互市,到这缅甸国买山开矿,只是现现在国库空虚,圣上便想指着户部挂名的皇商牵头,圣大将此事交由安国公手中,那安国公细细留意了四大皇商,见其他三家皇商财力多不如薛家,且都有牵涉京里权势争斗的,再则薛家先祖早些年便与缅甸国有买卖来往,是以才寻上薛家。
原是昨日薛谦返来顺道往当铺里去看了一眼,那掌柜的跟薛谦提起说见了薛蟠,便提起薛蟠因要去听书,便特特儿的留了好位置,却不想未曾去,那薛谦便留了心,又打发小厮去探听薛蟠做甚么去了,一探听来岂有不晓得的,原是遇了贾府的宝玉去那下作处所吃酒去了,初听时,薛谦几近气得跳脚,厥后思考一番,心想他现在已长到十几岁,于读书文章上又没有甚么长进,只怕毕竟还是要走上从商一起,今后迟早要见着这些东西,因而便按捺住,过了一夜才叫薛蟠来问话的。
薛谦心中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又带了焦炙,恰是因回想起堂堂忠顺王府如此大费周章找一个伶人,这伶人必然是要紧人物,至因而何人物,再去穷究已无需求。
那一旁的薛谦见这长史官如此耀武扬威的,心中实在不喜,只此时也何如他不得,只得喝令薛蟠:“大人问的话,还不速速回的,你倒是识不识得那名叫琪官的,一个字也不准瞒。”
冬儿也不敢劝,尽管垂手低头,待王氏心气渐平后,她拉着冬儿的手说道:“好孩子,那院子里我就放心你,你是自小奉侍蟠儿的,他的脾气你还晓得几分,你说的话他又能听,常日你瞧着他不学好,切不能因怕他被骂,就藏着掖着,如果叫我晓得了,我可不依你。”
冬儿赶紧点头,踌躇了一时,她道:“大爷已到了说亲的春秋,我的鄙见,如果新奶奶进门,有奶奶管着,大爷必然肯长进的。”
王氏神采这才垂垂和缓下来,她说道:“他已长到十四五岁,对男女之事恰是猎奇之时,如果在外头被人激几句,再被外头的小蹄子们勾引坏了,我可连叫冤的处所也没有。”说罢又恨恨的道:“也是这孩子不争气,成日叫他远着贾府那帮不务正业的爷们,偏又去替人做甚么寿宴,好不好叫老爷捶他一顿。”
冬儿想了想,说道:“平日不过是跟着蝌二爷并陆府的亭二爷一处走动,只是本日跟着宝二爷出去时,也不知往那里去顽了?返来时身上带了把扇子,我瞧着不像是我们院里的。”说罢,从袖里拿出那把折扇,王氏一见折扇另有甚么不明白的,脸上顿时气得煞白,特长拍着炕桌说道:“蟠儿呢?叫了这下贱胚子来见我!”
那薛谦又厉声训了薛蟠几句便道:“行了,你且去罢,好好的在这里现了我的眼,只怕我一气候也不顺了。”
薛蟠听了内心一惊,此时那里还敢再瞒,只得低着头道:“蟠儿不敢瞒爹爹,因昨日下了学便出门去逛,不想见了荣国府的宝二爷,恰逢他过生日,又有人请他吃席,便再三邀我同去,我心道虽说爹爹先时说了不准我同他家里走得太近,只是此时拒得狠了,恐伤了亲戚间的脸面,便只得去略坐坐吃了几盅酒便返来了。”
薛蟠听了一阵,又见老爷说这安国公顾耘也要往缅甸国去做买卖,便猎奇问道:“朝庭有律严令官员行商,这安国公如何还能光亮正大的往缅甸国做买卖去,且二叔说那是蛮荒之地,他不好好的在京里仕进,为甚么要往那边。”
另一旁的薛译让了一回茶,便问长史官;“我家哥儿一贯拘在屋里读书,少往外头走动,不知怎的轰动了老王爷,他小儿郎不知事,还望大人明说,家里也好管束他。”
薛谦见他如此天真,摇了点头说道:“政令是死的,人是活的,朝中明面上只说是去邦交,底下的事都是交由我们手中。”薛蟋又问起安国公此人,薛谦说道:“这安国公我与他也见了几次,是个再稳妥不过的人,在京中赫赫驰名,出身崇高不说,又手握重权,初时,我实在猜不透他为何要揽下这宗差事,只是目睹克日京里不大好,心想一则是为了这里头的油水亦不成知,二则怕也是要避开现在京里各方争斗的局势。”
薛谦听了轻哼一声;“这真真是天下奇闻了,我这做老子的倒要想着先奉迎儿子,古往今来几时听过如许的例?”说罢,又看着王氏道:“我那里不慈了,倒是你给分辩分辩?”
那薛蟠告了个罪自去了,见薛蟠去了,王氏笑着对薛谦道:“你这当老子的,每回见了儿子不是喝便是斥,他见了你便跟耗子见了猫儿似的,要我说你们这些男人自发得读了几本书,便要将架子端起,又说甚么抱孙不抱子的话,需求将这亲伦都丧了才甘心。“
一旁的宝钗在旁听了了半日,只因屋里丰年青女人,薛谦便未挑明话头,只是宝钗模糊约约的猜到大抵是薛蟠是去了不端庄的处所,现有薛谦管束着,宝钗倒是不大担忧薛蟠今后沉迷酒色,只是现下听王氏提及父子亲情,便对薛谦道:“爹爹,妈说得很有理,便是连书上也说‘为人父止于慈,为人子止于孝’,爹爹每回见了哥哥只是一味的斥责,他对爹爹便是畏大于孝了,都是亲生的父子,爹爹要哥哥畏你甚么?骨肉嫡亲的父慈子孝才是正理。”
那长史官听了便冷冷的道:“别的都不必说,只王府里有一个小旦名唤做琪官儿,一贯好好的在府里,却不想现在有十几日不见归去,各处又都寻不着,如果别的伶人都还罢了,只这个琪官甚合王爷的心,王爷身边断断少不得他,昨日去寻时探听得他同公子并几个公子一道吃酒,是以才特地上府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