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5 章[第1页/共2页]
次日一大早,元妃便起了,抱琴亲身来奉侍她穿衣盥洗,又低声喊问;“娘娘昨日一夜未睡,但是惦记取本日太医来请脉之事。”贾元春自是满腹苦衷,但是却并未开口,反问;“几时了?”抱琴回道:“现在已是卯时三刻,早膳已经备下了,娘娘是外头逛逛,还是传膳?”贾元春对抱琴说:“我本日没有胃口,叫他们撤下,喊外头小寺人备下轿辇,我们往坤宁宫去给中宫存候。”抱琴一旁说道:“时候还早得很,早膳已经备下,娘娘还是用了再去罢,去得早了反显得我们焦急似的。”元妃摇了点头;对她说道:“你不知,我本日去的早,就是为了让中宫看出我心急。”
中宫回神对元妃道:“这东西便是宫里也少件。”无春听后,笑着说:“原是件好东西,臣妾眼拙,倒不认得,娘娘如果喜好,臣妾便献给娘娘。”中宫淡淡的说道:“我怎好夺人所爱。”元春谨慎翼翼的打量了中宫半晌才说道:“臣妾又不会赏顽它,留在臣妾手中,没得糟蹋了它,既是好东西,合该只要娘娘才配有。”
过了一会子,宫女们摆上早膳,中宫对元春说道:“元妃本日来的早,陪本宫一起用早膳罢。”贾元春道了个罪,跟着中宫退席,又在她下首坐下,一时两人吃罢早膳后,宫女撤了残席,又有人来奉侍着洗漱,此时外间有嬷嬷来回太医来了,原是中宫内,每隔几日必有太医来存候然脉,不一会子,太医低头出去,先给中宫请了安然脉,自是统统安好,之好便是给元妃请脉搏,那太医隔着帕子摸了半日,方起家对中宫躬身行了一礼,说道:“娘娘,是个皇子。”
抱琴一愣,那腊油冻佛手自府里二太太送来后,元春一向未曾问起,抱琴原当不是甚么贵重物件,早已不知压在库房那边,怎的娘娘本日不测记起此物?抱琴心中虽狐疑,只是仍领命拿钥匙开了库房去寻那件腊油冻佛手,过了好一会子,抱琴捧着佛手出来,元妃接了过来特长摩挲着,淡黄色的佛手潮湿有色,摸上去又带着丝丝暖意,倒让元妃放心很多,元妃把顽了一会子佛手,这才重新扶了抱琴的手,走出正殿上了轿辇往坤宁宫去了。
舒嬷嬷自领命去了,一时,外头又有人来回话诸位嫔妃齐聚坤宁宫来给中宫存候,中宫携了元妃的手往正殿去了,世人与中宫请了安,中宫便指着右下首第一个坐椅对贾元春说道;“你坐那边去罢。”众妃一惊,那右下首第一个自来便是贵妃的坐位,本来倒是由元妃来坐,只是元妃自贵妃降为妃位以来,此位便是由惠妃所坐。
一旁贾元春听后心中狂喜不已,只是不敢在中宫面前表示过分,那中宫娘娘略微沉吟半晌,又问太医;“但是瞧准了?”太医低头说道:“胎形渐成,已是瞧准了。”中宫半晌无语,后打发太医退下,贾元春是多么聪明之人,她赶紧起家跪下向中宫行了一个全礼,诚心说道:“臣妾给娘娘道贺了!”坐在上位的中宫娘娘似笑非笑的看了贾元春一眼,说道:“这话奇了,该是本宫给你道贺才是!”贾元春点头说道:“娘娘本日养下嫡子,此乃为国建功,是天下第一等的大丧事,臣妾天然该给娘娘道贺。“
抱琴本是元妃的贴身丫环,又早知元妃有孕之事,见她如此不顾身子深感忧心,又再三劝着元妃;“娘娘,不急在这一时,腹内的皇子为重。”但是元妃执意要到坤宁宫存候,又连连催着外头的轿辇,抱琴没法,只得叫外头去备,一时外头说已经备好,元妃又看了所穿衣裳,所戴头面并无不当后,这才扶着抱琴的手往殿外走去,刚行到正殿门口,元妃俄然停下,抱琴便轻扣问道:“娘娘但是落下甚么东西?奴婢去取来。”
贾元春低头深思半晌,问抱琴:“上回府里的二太太进宫,不是带了一件腊油冻佛手么,你收在那里?”抱琴想了想回道:“那佛手我收在库房里。”元妃便对她说道:“你去将那佛手寻出来。”
且说薛家那位同来参选的表妹,原是要撂牌子的,她惦记取家中的二太太所说之事,虽说现在府里时运不济,仍然寒舍脸面求得中宫好歹留下薛宝钗,皇后看她腹中胎儿份上,予了她这情面,别的家中mm探春已过了初选,此时便是贵女了,若这胎是皇儿,中宫天然不会再点探春为妃,若不是皇儿,要留她在宫中元妃也需大费一番精力,再则若她不能成为后妃,便多是要指配配给宗亲后辈,只是元春回又策画本年要被指婚的几家宗亲,此中后辈多不是良配,何况探春是姨娘所出,便是指给宗亲怕也不是正妻身份,元春常常想起此事,心中甚是烦忧。
但是中宫对峙不要,只说;“这是你家里老太太的一片情意,原是怕你宫中思念亲人,佛手你自好生收着就是。”说罢,便低头吃茶,贾元春悄悄狐疑,犹安闲猜想中宫心机,也未曾留意她自见到佛手,眼内便一片讨厌的神情
惠妃脸上犹自带了不忿,且她颇受圣上宠嬖,虽还是妃位,只自认不日便要加封贵妃品阶,到底春秋尚小,又沉不住气,便对中宫说道:“娘娘,臣妾以为元妃娘娘不该坐此位。”中宫看了惠妃一眼,慢悠悠的问道:“为何?”惠妃回道:“元妃娘娘母家失德,又自贵妃降为妃,已然不该坐在此位。“中宫笑了笑,说道:”后宫除了本宫外,现下尚无贵妃,众妃都是同一品阶,为何元妃坐不得?“惠妃看着中宫又回道道:”众妃皆有封号,或是庄,敬,顺,宁不等,独元妃娘娘,因圣上驳了其‘贤德’封号,只用其名讳‘元’字来称之,自古尊卑有序,元妃焉何能做在此位?“
元妃一行人行了半日到了坤宁宫,自有内侍去报,不一会子,自殿内走出一个斑白头发的嬷嬷,此人姓舒,乃中宫娘娘的奶嬷嬷,是她身边第一得力之人,舒嬷嬷迎了出来,给元春屈膝行了一礼,又扶住她的手笑着说道:“给元妃娘娘存候,中宫娘娘这会子刚梳洗完,传闻娘娘来了,还怪嗔,说本日天尚且早得很,地早怕有露水,怎的不等露水干了再来,细心滑了脚呢。”
中宫瞧了她半晌,又对一旁的宫女笑骂道:“你们一个个胡涂了,元妃娘娘有了身了,怎能任她跪在地下。”自有宫女上前扶起贾元春,元春落座后,中宫又对舒嬷嬷道:“你打发人侯在华元殿外,待圣上退朝后,便将此等好动静奉告圣上,也叫圣上欢乐欢乐。”
且说贾元春夜里醒来心中冷静策画很久,本日十五,圣上按祖制要歇在中宫里,这倒罢了,虽说现在已解了她的宫禁,只是圣上已有多日未曾来过凤藻宫里,现下惠妃气势正盛,少不得一时要避着她,再者她腹中孩儿养了四蒲月不足,胎形已渐稳,一月前,她寻机向中宫禀明怀有身孕之事,那中宫对她瞒而不报之事大怒不已,元妃安闲她面前诉了一番苦处,又说多次遭人暗害,是以才不敢来回,只是此时身形渐大,为免皇嗣被人所害,只要将皇嗣养在中宫名下,哪知中宫听后更加恼了,反说元妃用心叵测,教唆宫中姊妹干系,当日既遭人暗害,合该早些来回她才是,元妃要求不止,中宫这才停歇肝火,只说要先回禀圣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