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宁王(二)[第1页/共2页]
“你府*有仆人婢女二百一十二人,从信阳老宅带过来的只要一十七人,其他诸人或是宫中犒赏,或是朝中王公权贵赠送。在你府上轮值的内廷侍卫人数最多时有一百二十人,上年玄月御驾亲征南唐以后,牢固为七十二人,由内廷禁卫将军直接调派。此中蹊跷就不消我多说了吧?容我说句刺耳的话。你这侯府都快成了街肆菜市了!”
赵当不由有些气结:莫非眼巴巴的花了六十万两银子,降尊屈贵的主动上门拜访,就为了来看你装傻充愣?连你一句露实底的话都买不到?
赵当摇了点头道:“本王在军中与那帮粗暴男人厮混得久了,直感觉这般说话委实累得紧。我本日并无公事在身,我们说话可否随便一些?我能够称呼一声杨兄么?”
“我本日前来的第三桩,便是为了看望四妹了。父皇将四妹贬黜出宫,委实是用心良苦。所谓血浓于水,当真说来,我与杨兄已是郎舅之亲了。”
“如何?我可够坦诚否?说得够清爽么?似杨兄这等天神普通的豪杰人物,怎不令我心痒难禁?是以迫不及待,一心只想一睹杨兄的风采为快啊!”
万事留一线,今后好相见。杨致不敢小瞧了这位有点真材实料的皇子,更不肯节外生枝没事谋事。何况当真提及来,这不也是一名便宜大舅子?不卑不亢的迎入前厅,奉茶落座。
“前人云君子不欺暗室,来得来不得,甚么话该说不该说,我自心中稀有。不然的话,我岂不是白做了十多年的亲王?”
赵当自幼丧母,长大今后又成了与嫡宗子赵恒争储的劲敌,不免遭到执掌后宫的李皇后的格外“照拂”。在冷冰冰的皇宫里好不轻易熬到十六岁开府建衙,可谓饱尝人间冷暖。由此自小咬紧牙关昂扬图强,养成了刚毅勇敢的脾气。不但颇受知兵善战的天子正视,也深得耿氏父子等好战派将领的衷心推戴。
赵当点头道:“可贵杨兄如此萧洒!既然大师都给你恭维,我天然也要凑个趣了。至于你方才说听得懵懂,依我看来,只因为本日我来这一趟,会令很多人懵懂倒是真的。”
杨致等的就是这句话,笑问道:“承蒙王爷抬爱,不知想听我甚么?还请王爷明示。”
杨致答道:“只要王爷不嫌我逾制无礼,尽可随便。”
杨致就此杜口不言,二人一时无话。目睹这厮装模作样的昂首望了望天气,一手扣上了茶盏,大有端茶送客的苗头了。
杨致在与赵妍的伉俪私房话中体味到,因是同父异母,赵当与赵敢又长年统兵在外,是以从小到大一年到头都可贵与这二哥、三哥见上一面,究竟上并无多少兄妹豪情可言。比较而言,赵妍与大哥赵恒、五弟赵启在豪情上要亲厚很多。
赵当笑道:“想来杨兄也不是那陈腐拘礼之人!我本日冒昧来访,杨兄定然有些不测。俗话说得好。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那我便直话直说吧!一是前来一睹杨兄风采,二是前来登门道歉。三是前来看望四妹。”
自从进门的那一刻起,自始至终都是赵当在指导话题,杨致只是哼哼哈哈的对付几句。二人“一见仍旧”,氛围空前和谐,银子也送出去了。应当说赵现本日前来的第一阶段任务,已经能够宣布顺利完成了。
赵当呵呵一笑:“杨兄之武技智谋,我早已领教一二,何必过谦?我以亲卫营身经百战的三百死士之力劫杀一商队,原是志在必得务责备歼。不想不但劫杀不成,三百死士反而大半命丧你手。你远征大漠几度血战毫发无伤,身陷十倍于己的突厥重兵合围,不但不吝冒死领兵突围,竟然还敢单身潜赴突厥王庭杀了那托都可汗。父皇挫败太子逆谋。若无你倾力互助,想来也不会如摧枯拉朽普通顺利。”
干咳了几声,美意的提示道:“王爷,我非常感激你的坦诚。但还是听得有些懵懂。”
杨致心道我倒是没甚么,你就真的不怕招来朝中那些位高权重的仇家的无端攻捍?真的不怕你天子老爹转头寻你的倒霉?太子是垮台了不假。但将来天子的位子一定就必然是你的。您到底是有恃无恐呢?还是对劲失色?……还是干脆脑筋进水了?
笑眯眯的道:“王爷故意了。那我便代妍儿肚里的孩子,先行谢过你这个二舅了!”
杨致中规中矩的道:“承蒙王爷汲引,微臣不堪惶恐。”
所谓一睹风采,杨致原觉得不过是奉上几顶高帽的场面话,千万没推测赵当神采安闲侃侃而言,竟然毫无讳饰,统统直承其事。
赵当毫不在乎的挥了挥手道:“杨兄,既是话已说开,在有一节上我对你也是极其敬佩的。”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统兵多年,绝计不是个贫民。杨兄尽管放心收下就是。”
对杨致隔空一揖道:“多有获咎之处,我本日劈面道歉,恳请杨兄海量包涵,今后我们就此揭过。我也晓得杨兄是个实在人,是以奉上银票五十万两聊表歉意。还望杨兄给我个面子,莫要嫌少才好。”
“我本日前来的第二桩,便是向杨兄道歉了。”悄悄拍了拍掌,侍立在侧的穆嫡亲变戏法似的取出一叠银票,躬身呈送给杨致。
赵当率先开言道:“诚如飞虎侯方才所言,本王与飞虎侯神交已久,本日倒是一见仍旧。幸甚,幸甚!”
都是丁石泉阿谁酸儒出的馊主张!不然怎会问上门来受这等屈辱!说甚么务必“坦诚相待”,说甚么五十万两是“歉意”,十万两是“情意”,瞧那恶棍一副心安理得的嘴脸,恐怕今后翻起脸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杨致无法的叹道:“王爷方才自认不是个贫民,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与人说话的体例普通分为两种,一种免费,一种倒是要收钱的。没体例,一分钱一分货,从小家父就是这么教我的。不知王爷想听哪一种?”(未完待续)
嘿嘿干笑几声,不自发的改了称呼:“本日本王与杨兄相见恨晚,言谈甚欢。现在天气尚早,杨兄就不想与本王说点甚么了?”
把玩动手上厚厚一摞“歉意”,眉花眼笑的道:“王爷言重了。一脱手就是五十万两,王爷可真够风雅的!五十万两我还会嫌少?王爷觉得我是贪得无厌的钱痨么?只是有劳王爷破钞,我内心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赵当脸上的笑容已然显得生硬:“本王想听甚么,杨兄天然心知肚明。”
赵当不由心下暗骂:莫非你这厮还算不上是钱痨?你会过意不去?代价五十万两的谪仙居地契你不要,郭、黄两家满满铛铛的两箱黄金你不要,银票倒是来者不拒一概笑纳。你他妈的如何不干脆在侯府大门上挂上一块“只收银票”的大牌子?不就是银子吗?老子有的是。不怕你要,就怕你不要!
“当日我遣人放火烧了信阳你那四海楼,绑了你家老太爷与尊夫人。都怪当时我有眼无珠小觑了杨兄,更怪我求才若渴,才调出了这等肮脏下作之事。”
又悄悄拍了拍掌,穆嫡亲随即再度呈上一叠银票:“听闻四妹已身怀六甲,不日即将分娩,想必行动不便,本日我便不进内宅去看她了。这十万两就当是她二哥的一点情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