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疯子的霸气[第1页/共2页]
十月初七日一早，杨致看过两个杀手签书画押的供状以后，便当即动笔誊写奏章，细心申明前后颠末与此中原委，以六百里加急送往长安。恶人尚且晓得先告状，何况我是受害者啊！
刚一进门，便见到分署院内集结了不下三十名衙役，刀箭齐备，整整齐齐的站得笔挺。胡伟之不由悄悄叫苦：这一头才方才炸开了锅，您又想干甚么？
“下官晓得，有犯警之徒胆小妄为。乃至经略使苏大人差点殉职，更冒犯了总督大人的虎威。下官身为一方守牧。治安不力，难辞其咎……。”
“啊？！”胡伟之顿时大惊失容，一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杨致如果不是提到了安家费、斥逐费，胡伟之连那十万两银子都不会要。两位家主或是自作孽不成活，但上百口老幼妇孺何辜？所谓祸不及家人，如果手里有几个银子，好歹不至于冻饿街头。
杨致嘿嘿笑道：“胡大人，我是求财得财，你是重名得名，可谓各得其所。恶名我来背，好人你来做，并且还不让你白干，真就那么难堪么？一口价，十万两如何？就算你大发善心，甚么安家费、斥逐费都按人头派发，府衙高低应当还能落下几个辛苦劳脚钱。”
杨致固然说得风轻云淡，胡伟之还是心生疑虑。城东孟府不但财雄势大，并且背景深厚。常日四时八节送至府衙的例施礼数很多，但胡伟之与孟府家主孟良才素无来往，仅仅是场面上过得去。
一咬牙道：“那便明查。三日以内，下官必然给侯爷一个交代！侯爷，……府衙缧绁里一时多了二百余名流犯，衙役狱卒尽力扑上，昨日已苦熬了一夜，您看是不是……。”
昨日贴上的那一剂药力实足的膏药，总算能够揭下了。胡伟之带了师爷仓促赶回府衙，竟是一刻也不肯再等，径直将十万两银票一把塞给师爷，连声催促他从速构造一干书吏、衙役、狱卒，安抚人犯、登记名册、统计人数、计算银两，务求尽快放人，越快越好！
斯人已乘黄鹤去，唯留财帛任我收。能放他们的家人一条活路，已经很刻薄了。两名杀手哥前后招认，可见二人的意志并没有设想中的那么果断。既已开口，求生**愈发激烈。一份供状是写，两份也是写。证据这玩意儿，混到了杨致这等职位，想要它有，那就会有。
胡伟之接过银票，却不仓猝着走。又问道：“侯爷，下官大胆叨教，您在分署调集衙役，这是要去往那边？”
“侯爷，这不是钱的事。缧绁阴暗狭小，突然之间那么多人挤在内里，饮食便溺都在一起，万一产抱病疫……。”
胡伟之踌躇半晌，躬身长揖道：“侯爷，下官替两家老幼妇孺谢过了！”
抹了一把盗汗，躬身施礼道：“下官不知总督大人驾临。有失远迎，拜见来迟，万乞恕罪。”
胡伟之整夜未曾合眼，左思右想，解铃还须系铃人。十一月十四日一早。深思着不宜身穿官服公开拜见，只带了亲信师爷微服前去分署衙门，老诚恳实的递上名刺求见杨致。
胡伟之赶紧拦住他道：“下官本日前来拜见总督大人，委实是有要事相商！请容下官细禀！”
杨致认定那份名单是在知府衙门那边泄漏出去的，胡伟之此前并不是没想到。一来本来抱定了隔岸观火的心机，未予正视。二来也是一旦穷究，本身与府衙高低人等无疑脸面扫地。都说百闻不如一见，谁又能想到，这位大爷的做派如此生猛？
固然事发俄然，非常蹊跷，两家商贾总归是完整式微了。略一预算，诸多货色与宅院房产临时不计，仅是现银就起码不会低于三百万两。一句冠冕堂皇的“抄没充公”，背后有多少弯弯绕，胡伟之岂能不知？宅院房产既可留之自用，又可变卖，货色能够全数“拜托”金利来商号措置。那可都是数以百万两计的银子啊！
杨致偶然坦白：“城东孟府。孟家乃是山东商界俊彦，财雄势大，我闻名已久。本日恰好得空，便去上门会一会。如何？胡大人如有兴趣，无妨与我一同前去？”
你很忙？你再这么“忙”下去，我都快被你折腾疯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感慨间，只见师爷满头大汗的抱着他的全套知府官服行头，气喘吁吁的道：“东翁，东翁！出大事了！您从速换上官服，敏捷去城东孟府走一趟吧！总督大人已在孟府门前架起了两门火炮，晚了就不来及了！”
杨致没有半点请胡伟之奉茶落座的意义，就那么站在他面前。冷冰冰的道：“我给你一盏茶的工夫。说吧！”
与其说两个老板是他杀，还不如说他们是在两道高不成攀的夹板中间。被活活吓死的。海关分署衙役缉拿的两家支属、仆人、婢女以及商号掌柜、伴计等人，押送至知府衙门的足有二百出头。一夜之间，府衙缧绁已是人满为患，彻夜嘶喊嚎哭，府衙高低苦苦熬到天明。无不是两眼血红，怠倦之极。
胡伟之见杨致神采不善，三番两次的下了逐客令，也顾不得甚么宦海面子，再拐弯抹角了：“侯爷，这几日因为苏大人两度遇刺，分署访拿凶犯，本是理所当然。可现在已是满城风雨，民气惶惑，府衙缧绁更是人满为患。下官不知该当如何善后，恳请侯爷示下！”
杨致看都不看他一眼：“哦。是胡大人来了？恕你无罪。本督本日很忙，恐怕没空陪你。胡大人临时请回，我们他日再聚吧！”
杨致一提到名单，胡伟之立马认识到了关键地点，也非常干脆的直承其事道：“正在抓紧暗查。府衙以内，凡是打仗过名单的人均已确认。为免打草惊蛇，尚未轰动，信赖克日必有成果。”
杨致之以是说两个老板死得冤枉，是因为颠末几番折腾，已然获得了几份实实在在的关头证据。可证据指向的那位老兄，犹自如无其事，岿然不动。你既不动，那就我动吧！
胡伟之苦着脸道：“侯爷，何谓全面卖力摆平？那但是家破人亡，渣都不剩啊！临时摁下，或可竭力一试，尚需大费周章。今后如何，谁敢包管？”
杨致面无神采的道：“你是济南知府，那是你的事。我只想晓得，那份名单是如何回事？”
杨致笑道：“既然胡大人这般宅心仁厚，那么我们便直话直说。我允你马上放人，不过你要全面卖力摆平此事。你开个价吧！”
“二万两。”
凭知己说，胡伟之明天真不是去问杨致要钱的。
如果没有一点难处，如何会把他们都塞给你？但杨致把他们甩给胡伟之，也只是权宜之计，毫不成能耐久关押。不管如何说，这么拖下去的话，不管是对杨致还是胡伟之，都会是一个烫手的山芋。看在今后大师还要相处同事的份上，擦屁股的事，还是你来吧！
待到府衙高低人等如同死了爹娘一样的敏捷行动起来，胡伟之长嘘了一口气，揉着脑门寂然躺倒在了太师椅上。
杨致不耐烦的道：“暗查？胡大人，你耗不起，我也没阿谁闲工夫久等。我看你还是明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