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又来了[第2页/共2页]
是走了吗?
看着屏风后模糊绰绰的浴桶,不由就叫珊娘想起她的奶娘来。她曾托侯瑞帮着探听奶娘的下落的,侯瑞却和老爷一样,记恨着李妈妈的丈夫引来了贼人,如何也不肯帮她,最后她只好病急乱投医,求了周崇。只是,直到现在周崇那边也没能找到任何线索。
珊娘一惊,忙咬住唇,及时止住一声到了唇边的惊呼。
酒原就有助眠的感化,几个小女人说是要秉烛夜谈,实在也没有聊上多久,一个个就撑不住睡眼迷蒙了起来。
这般两次三番地一闹腾,珊娘垂垂便没了睡意。听着楼下的西洋座钟模糊的敲钟声,她一时辩白不出此时已经是几更几点了,便从枕下取出袁长卿送她的怀表。月光下,那怀表的两根指针正堆叠着指向零点。
也幸亏珊娘的箱笼就放在东间里,说话间,三和已经替她重新铺好了床铺,一边又道:“外间另有张贵妃榻呢,我在那边姑息一夜就成。再不可,还能够打地铺。”等安设着珊娘睡下后,她才抱着她的铺盖去外间的贵妃榻上睡下了。
小楼的雕栏全都是美人靠式样的,是以雕栏下方的窗台设得很宽,充足珊娘缩着脚坐上去了。她以氅衣裹住赤脚,将下巴搁在膝上,盯着那点跳动闪动着的灯火冷静看了好久。那忽忽悠悠闲逛着的灯火,竟晃得珊娘的睡意一点点升了上来。她困乏地眯了眯眼,才刚要分开窗台归去睡觉,面前的灯火俄然闪了一下,像是要灭了普通。
珊娘蓦地一阵愤怒,抬手就往袁长卿的肋下狠拧了一把,直拧得袁长卿一阵呲牙裂嘴,偏还不能出声,只好用力按住她的手,冲她一阵奉迎的笑。
她踮着脚尖往仍在河边泊着的单篷船上看了看,却只见那灯笼还是孤零零的亮着,其下却并没有人影。她迷惑地歪了歪头。
珊娘睡觉原是很轻的,稍有动静就轻易醒,偏那林如稚是个睡相不好的。她这里才刚睡熟,林如稚一个翻身,手臂便“啪”地一下落在了她的身上。
因而珊娘白他一眼,无声咕哝了一句,“摔死该死!”又看动手里的小瓷瓶道:“这是甚么?”
珊娘眨了一眼才反应过来,瞪着眼后退一步,抬高声音道:“你要死啊!被人看到……”
此时夜色已深,对岸一片暗沉,只在极远处另有零散几点灯火亮着。倒是落梅河中,从梅山方向远远漂过来一艘划子,那船上挂着盏灯笼,灯笼的灯光倒映在乌黑的河水,和船上的那一点灯火恰相映成趣,忽明忽暗,一摇一摆地,看着极富意境。珊娘头也不回地从中间的衣架上扯过一袭氅衣裹严了本身,便侧身坐上了窗台。
“那哪行?另有客人在呢。”三和笑道:“再说,也不能叫女人用我的铺盖啊。”
寝室里,林如稚又咕哝着翻了个身。
从舱里出来的那小我,若不是正站在灯笼的下方,仅凭着那身乌漆争光的衣裳,就足以跟夜色融为一体了。
她这里才刚一偏头,俄然就感遭到有人在她耳边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