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武侠仙侠 - 洞真 - 第152章 知君仙骨无寒暑

第152章 知君仙骨无寒暑[第1页/共2页]

她暖和地点了点头,道:“为师姓虞,道号摇光,出身洞真派。你师祖齐真人,乃是本门掌教,为师在他门下,排名第七。”她略微讲了几句修真界知识,便剑光一卷,带着谢霜行腾空而起。

实在他乃是卫国将军宗子,但因出世时有异象,惊吓父母,不得父母之喜。而此番倒是卫韩两邦交兵时候,被二弟用心堕入险地,几近丧命。醒来以后,自思归去无益,父母必不能容,不如离家访道。

半山腰有一处凉亭,少年疾走了一段,微微出汗,便往凉亭内暂歇,山风拂来,入袖清冷,烟岚如云,身外环绕,竟然有飘飘欲仙之感,只是此情此景,仿佛又有三分似曾了解。

虞璿放缓了剑光,向身边的徒儿指导道:“过了前面那片如樊篱的山岳,便是我洞真庙门地点。”

“公子,你当真不肯意留下么?”一柄绘着江南烟雨的四十八骨紫竹伞,遮去了伞下少女的面庞,只见浅绿襦裙,轻巧身形,以及如烟雨般欲说还休的幽怨。

谢霜行莫名其妙,但他很快便感觉额间一阵清冷,却闻声刚拜的师父笑道:“转世一遭,这天目竟然也跟着你一起,公然甚有福分。霜行我徒,这便随为师回山吧!”

雨后空山,草庐古旧班驳的青玄色屋檐,雨滴如丝般垂下,踏得光滑的石径两旁,茵草如碧,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被轻雨洗过,更加清爽明艳。

站在她劈面的是一名青衫儒服的少年,单看面庞肌肤,才十五六岁年纪,但沉凝而又带着多少超脱的气度,却决非少年人统统。而少年腰间挂着一柄长剑,身姿矗立,明显身有武功,并非纯粹的文人士子。

他打量着虞璿,目光中是粉饰不住的赞叹,“虞师妹修为停顿之速,实是前所未有!玄门修士百年以内能成绩元婴,便已可傲视群侪!千年也不见得能出一个!贫道模糊记得,虞师妹修道年代还不敷八十载吧?这般资质,实在是令人恋慕不来!”

虞璿淡淡道:“玄门道法修行,讲究循序渐进,厚积薄发,就算资质再高,也有其极限,金丹不提,结婴便是一个关槛。如果突飞大进,则近乎魔道。墨师兄是这个意义吧?”

谢霜即将本身来源都和盘托出,不知为何心头却咚咚直跳,又是欢乐,又是严峻,他少大哥成,心志果断,少有这类患得患失的表情。谢霜行心想:“闻说神仙都在深山修行,是人所不能至之处,我能遇见,运气非小,岂能劈面错过!不管如何,都要哀告神仙收录才是。”

本来墨修缘这几句话也是平常赞美之言,但虞璿却皱了皱眉,道:“墨师兄仿佛另有未尽之意,可否择地详谈?”

虞璿不知他为何有此一说,却顺着答道:“约莫指的是,修为停顿一向都并驾齐驱的一批人?”

这一顷刻,谢霜行俄然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下,俯伏于地,就在石板上,重重叩了三个头,“弟子拜见师父!”

虞璿微微皱眉,而墨修缘目光灼灼,持续道:“我们这些人,固然不是甚么天秀士物,但在自家门派中也算一时之选。而历数各派中真人,修成元婴的年限,几近都在百年开外。而三千年以内,也只要两位真人是百年内结婴,一名是药王谷已故的古元真人,一名便是敝海军叔祖。贫道啰啰嗦嗦说了这么些,师妹可明白我的意义?”

但如果流言并不纯真,而是某些人的手腕,则另做别论了。

因镇守四方流派,是元婴真人才得与闻,洞真派未曾参与,虞璿也无从得知。她向墨修缘细心探听了此事,心道:“果然如此,倒是能够设法谋齐截二。”

青衫少年双手一拱,朗声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胡蜜斯请回吧!”

墨修缘谛视了她一会,俄然话不对题地问道:“虞师妹可晓得修士中有‘同年’的说法?”

谢霜行仍然跪伏于地,虞璿俄然想起一事,叮咛道:“你抬开端我看看。”谢霜行应诺昂首,虞璿见这少年额间,公然有一条细细的白痕。她想了一想,走上前去,托起这少年面孔,以指在他额心画了一画,又以衣袖擦拭了几下。

虞璿悄悄转动动手里的玉杯,倒是思考墨修缘所说。实在玄门修士,即使和魔道有些连累,只要不犯下台面上的大错,并不算甚么了不得的事情,各家师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纯真的流言,并不能把她如何样。

这谢霜行倒是转世的白琦,固然并不记得宿世之事,但对虞璿却有种天生的靠近敬爱。虞璿看这少年根骨,竟然比宿世还好,料是因为死前一念,爱恨尽抛,无有倒置惊骇,心机澄明,是以转世也不致昏聩,修行起来,必能事半功倍。

他正在深思如何开口,那不知在那边的女仙却笑道:“拯救之恩必报,以身相许不能。你还是这般情意倔强,万事都要分个清楚明白,却不知可贵胡涂。”却只见面前白光一闪,一人含笑而立,周身三尺清光,照澈幽微,仿佛方寸之间,便是六合。

墨修缘抚掌道:“正有此意!不远有我一处别府,固然处所粗陋,不过也有几分野趣。虞师妹请!”

墨修缘哈哈一笑,道:“恰是!贫道不怕师妹笑话,自我入道以来,一向自视甚高,觉得当然不是天下英才以我为尊,但绝也不弱于旁人。师妹可还记得五载之前,令师兄荀真人炼成元婴之事?”

虞璿笑道:“墨师兄还是这般萧洒安闲,令人羡煞!”命谢霜行过来拜见,墨修缘赞了两句,送了一套金竹五行符做见面礼,又道:“贫道也是刚巧,刚才恰遇见海军叔祖,才得知虞师妹动静,便忍不住追上来打个号召。”

谢霜行跟着孺子拜别,虞璿手抚玉杯,身子微微前倾,道:“请墨师兄指导。”

他还未细想这熟谙之感从何而来,却有一把漂渺动听的女声,如风引洞箫,仿佛自天外云端飘来,令人欢然忘俗,“少年郎,我观那狐女对你甚有交谊,为何拒而不顾,莫非是瞧不起异类么?”

谢霜行“嗯”了一声,他初度尝试飞天遁地的滋味,天然免不了别致镇静,固然少大哥成,忍住了大惊小怪,但传闻庙门即到,也下认识昂首,极力去看那山头。

谢霜行感激地点点头,适应着轻微的眩晕感,呼呼风声自耳畔掠过,再看脚下,峰峦谷壑,湖泊河道,阡陌门路,好像棋盘,尽可俯瞰,不由面露镇静之色。

持着紫竹伞的纤手一颤,暴露半张如花似玉的容颜,少女泪光盈盈,嘴唇微动,仿佛还想说甚么,最后却还是屈身万福,“……公子保重!”

下山的石阶被雨水洗过,甚是湿滑,不易落足,而这青衫少年大步而行,空山新雨后,草木之气格外清爽,令他感觉心旷神怡,这一段路走下来,心中非常畅快。

虞璿对他的知礼懂节甚是对劲,谢霜行算是她的第一个门徒,将来在外还要代表她颜面,天然是要灵性资质具有,识大抵懂分寸,不然虞璿可没甚么兴趣养些不懂事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