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2页/共2页]
寂静了半晌,二皇子微浅笑道:“另有三日,我还能够等得。”
亭外的雨更加大了起来。
内里听上去非常慌乱,妙懿只做不知,坐在妆台前梳头。等李宫人走出去后,妙懿问道:“方才我如何听着外头吵得很?究竟是如何了?”
“殿下是成心让臣女了。”妙懿嫣然一笑,将眼底的疑虑悄悄掩去。
“前次是我逼得紧了些,本不该如此的。”二皇子微微感喟了一声,肃但是笑。
“我来迟了。”
胸口处似被甚么东西狠狠捶了一下,妙懿仿佛落空了力量,连头的重量都支撑不住了,由不得缓缓垂下头,将眼底喷薄欲出的泪意生生忍了归去。这是她挑选的路,在没有旁的退路,就算头破血流也要走下去。
一个似成心,一个仿佛偶然,都被白练般的雨幕隐没在了方寸之间的竹亭当中。
“雨歇了,时候也不早了,臣女该辞职了。”
“殿下是嫌臣女的棋艺不敷高深吗?要知臣女还在读书的时候可算是退敌无数呢。只是殿下棋高一着,要因为这个指责臣女可不能够。”
酒保早已远远躲开,趁着最后几缕阳光,蜜虫和胡蝶拍动翅膀,在花间轻巧回旋着,只为采撷些微的甜美。
因为还未找到破解对方局势的体例,她禁不住微微敛起秀美的长眉,左手支撑着下巴,右手的棋子久久不落。
妙懿重视到他手中的木杖,檀木所制,镶嵌着玉石手柄。看来他的腿伤并非内里所传那般严峻,起码还能走路。
重开了棋局,二人对坐,闲闲对弈。妙懿发觉到对方的心机似在棋上,又仿佛不在棋上,三盘两胜,她竟险险的占了上风。
因而商定次日持续未完的棋局,谁知天公不作美,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妙懿晓得对方本日是不会来了,便在桌前坐下,纤指拈起玛瑙碗中一枚白玉棋子。白玉被揣摩得圆润精美,握得久了,本来微凉的棋子竟生出暖润之感,令人不忍释手。
“天然不怪你的,原是我思虑不周。”
蓦地间,一只大手等闲的从妙懿手中抽出棋子,紧接着,两只苗条的手指将白玉棋子放在了棋盘的一角,温热的气味悄悄扑在耳畔,男性特有的声音乍然响起:“落在这里比较好。”
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他的靠近。
飞檐下的雨从连绵不断变成淅淅沥沥,天涯稠密的云也逐步淡去,赤金色的一轮夕阳从云的裂缝中将细碎的光带抛洒下来,普照人间万物。连雨水也被这阳光赶散了,只余剔透水滴星星点点从廊檐下滴落,坠在花瓣上,树枝间,滴在低洼处积存的雨水中,将二人清楚的倒影皱出一阵波纹,很快便又静止如镜面,映出少女尖翘的下巴,正微微昂首向碧清的天空望去,窥测天光。
“这是承平猴魁,新近贡上来的,还算得我胃口。”
“等一等,我有话同女史讲。”
妙懿谈笑晏晏,端倪生辉,仿佛破云之日,又好似雨后沐浴阳光的蔷薇,明丽娇丽,让灰蒙蒙的气候都仿佛变得阴沉了很多。
妙懿听是女子的声音,便说:“谁呀?”
妙懿的睫毛悄悄颤了颤,仿佛病笃的蝶翼在做最后的挣扎,却又在刹时平服了,更低的垂了下去,仿佛只是粉饰羞意。
妙懿收了伞,提着裙子,谨慎翼翼的拾阶而上。石凳上还是放着石青色团绣坐蓐,是昨日本身坐的,只是劈面却少了把木椅,不免寥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