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2页/共2页]
这前一句话天然说的是本身,后一句话,恐怕是一语双关,连带着指着赵老太太了。
旁的且不说,只要陈老太太散了寿宴,归去做出一副气病了的调子来,外人不明就里,必然以为是她带着媳妇气坏了陈老太太。届时大姐儿二姐儿没捞返来,反倒令旁人误觉得是赵家咄咄逼人,陈家反倒成了受害人,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老太太听了这话,忙辩白道:“老太太曲解了。我们本日过来,实在是诚恳给您拜寿。”
冯氏早在赵琳之妻发难时已到了婆婆跟前儿,现在见婆婆这般说话,忙捧了一杯茶水服侍陈老太太吃茶。又紧皱眉头的向赵家婆媳问道:“本日是我婆婆的寿诞,你们如果来拜寿,我们欢迎。你们如果来肇事,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只见当头的一项目光森严的看了眼赵老太太,随即笑向陈老太太道:“老寿星好呀。不请自来,还恕狂诞莽撞之罪。”
说罢,又道:“既然来了,好歹是客,但请坐罢。”
赵老太太说的实在不幸,何况一大把年纪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当即便有面慈心软的堂客接受不住,故意想替她说两句,尚未开口,却被身边的人一把拽住了。
只是再不好提,也得硬着头皮说出口,不然今儿是为甚么来了?赵老太太心下暗叹,看似不经意的转移话题道:“如何不见陈氏和两个姐儿?想是又在背面多懒了,这但是他们不该。老太太寿诞之日,即便是懒怠转动,也是不能的。”
又扬声叮咛小丫头子“看茶”。
说罢,又仓猝请坐看茶。
陈老太太与冯氏看畴昔,说话的倒是裕泰商行的管事常友贵的媳妇。
当初那些事儿在长安城中闹的沸沸扬扬,赵老太太早就有了陈家会翻滚旧账的策画。就算这会子说话的人是常家太太,赵老太太仍旧不惧,当即淌眼抹泪的道:“我晓得当初是我脂油蒙了心,做事胡涂。直比及老迈没了,我才悔怨。老亲家,你即便是看在我这么大年龄了,不幸不幸我,让我瞧瞧两个姐儿罢。”
只见陈老太太并不接赵老太太的话,长叹一声,略显怠倦的道:“可见你们这一家竟是放心不叫我过寿了。大好的日子,你们就这么哭哭啼啼的,想是咒我死!”
何况合座的来宾堂客皆看在眼中,陈家现在炙手可热,万般不能暴露浮滑的模样来叫人说嘴。陈老太太想了好些,方才说道:“来者是客,他们既然来了,就请出去罢。”
冯氏这话也很明白。你既然是打着拜寿的灯号来的,就消消停停拜寿。倘或另有甚么鬼主张来肇事,就别怪陈家不客气。
这话倒是逼真。实在是上元节陈家智斗强盗之事一出,他们便想过来的。只是心下明白,当初之事将陈家获咎的太狠,恐怕递了拜帖,也进不来陈家的门。干脆比及陈老太太寿辰之日不请自来,猜想陈家筹办丧事,总不好将拜客拒之门外的。
因着那一番前尘旧事,陈老太太实在不耐烦与赵家人周旋。只是今儿乃是她的寿诞之日,人家又是打着给她拜寿的名义过来的,倒不好等闲拒人于门外。
世人闻言,不觉一愣。转头看时,公然有小丫头子引着几位年龄已高,满头华发的老妇人走了出去。
一句话落,旁人尚且还不明白,赵老太太却慌了。她可担不起寿诞之上逼迫人家罢宴的恶名儿。这如果传将出去了,恐怕他们这一房人必得千夫所指。
不拘赵老太太是真的想孙女了还是另有策划,总不该搅了陈家的寿宴。陈老太太也是年近六十的人了,另有几年可活,赵家这么着,实在不该?
听到这句话,陈老太太大略猜到了赵家的来意,心中好笑,面上淡淡说道:“这并不不异,一码归一码。礼教大义老是不能错的。”
常家太太眼眸一转,计上心来。虽用心用身边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向少店主的太太私语道:“想是太太还不晓得。我可都传闻了,那赵家老太太虽说是生了两个儿子,却端得不把大房儿子孙女当人看。你倒陈家姑太太为安在夫君灵前便要和离。真要提及来,的确是骇人听闻……”
“……谁晓得呢,或许是酒徒之意不在酒!”
陈老太太略微皱眉,同冯氏相视一眼。冯氏开口说道:“两个姐儿还带着孝呢。想是老太太不在乎黄道黑道,今儿另有这么多客,冲撞了高朋倒是不好?”
有道是虎毒还不食子呢,赵家这一番行动,真是叫人无话可说。
说不得她今儿就要将两个女娃要归去才好。
半日,才有常友贵之妻揣测着赵家来意,笑眯眯说道:“虽说贤人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可今儿乃是老太太的寿诞。大好的日子,还是忌讳些的好。想来陈姑太太与两个姐儿也是这么想的,以是才叩了头,便避了开去。这是做后代的一片孝心,我们岂可孤负?”